隱隱間被賭場內的眾人環繞圍住,然而石應虎身形隱現武功架子,在氣勢上卻并未被打壓下去。
真的動手,在場除極少數幾個人外,其它人對于石應虎來說都是土雞瓦狗雜兵級別的,連基礎破防都做不到,近戰的話反而會被反震殺死。
在這個時候,皇甫英總算從自己的血獄幻術當中掙脫出來,她有些忌憚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皇甫英修煉“兇眼”多年,當然知道遇到精神意志特別強的對手時,兇眼血獄是會有反噬傷害的,但使用這么多年即便再怎么被反噬,也從未像今日這次反噬這樣兇猛過。
“我認識熊月瑤與熊星瑤兩姐妹,我知道現在熊星瑤在哪里,皇甫老板,我們兩人之間是友非敵。”在這個時候,眼前男人的話語聲落入耳中,這讓皇甫英的眼睛微微瞇起。
“我怎么才能信你說的是真話?”
“我現在是南越軍區西線總司令,在我的地盤上,您憑什么覺得我有騙你的必要?”說著,石應虎反手取出趙鉤的玉印虎符,這讓四周的南越軍人隱隱混亂,幫老板娘攻擊外來者是一回事,攻擊自己的頂頭上司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跟我來。”注視那玉印虎符片刻,混血的金發美婦人轉身,她所經行過處分波裂浪一般,而石應虎則在四周人的注視當中跟隨過去。
來到一處類似于辦公室,很雜亂的房間,皇甫英信手從桌面上拿起香煙,抽取出一根叼在嘴上,然后她還將香煙遞給石應虎。
“多謝,不會。”
“呵,作獵人不會抽煙?”
“早年做過幾次,但很快就不干了,熊星瑤現在托庇于傳奇獵人隊‘特攻組’因此還在鎮江,她一直在找你們。”說著,石應虎找了一張紙將熊星瑤現在的電話號碼寫上去,然后遞給皇甫英。
“……星瑤。”在接過紙張,又聽石應虎言說過一些他與熊星瑤的交流之后,皇甫英基本上已經相信六七分了。
主要是在石應虎的描述當中,他與熊月瑤、熊星瑤其實也并不是很熟,頗有些萍水相逢的意味,這樣的交情卻是用不著冒充的,但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這樣的關系用在南越這樣的特殊場景,卻又非常足夠了。
“英姨,呃,不介意我這樣稱呼您吧?現在您都已經突破到傳奇先天境界了,為什么還不回鎮江與星瑤團聚呢?不僅僅星瑤很想您,我聽星瑤說您的很多孩子都未忘記您。”
兇眼雌熊皇甫英是混血兒,她在紅河聚居點原本就是開孤兒院起家的,雖然離開多年,但許多人依然沒有忘記她。
當年皇甫英不過強三階武道宗師境界,她當年得罪的對手,現在應該已經不是對手了,即便是當年根本就惹不起的人,現在也已經擁有談一談的資格了。
“我初入傳奇先天境界不久,這幾年一直都在穩定修為,另外,呼,算了,我帶你去看一看吧。”皇甫英這個時候已經基本相信石應虎,多年以來又已經很久未遇到故人,很久未接受令人踏實得善意了,因此一時間也放開心防。
這位金發的美婦人轉身,然后她來到書櫥一旁扭動機關,書櫥翻轉,顯出一條地下通道。
“進來吧。”回身這樣言語時,皇甫英似是頗有得色的,在石應虎走入地下通道時,她還在言語:“怎么樣,想不到我在這窮鄉僻壤之地,也可以布置出這樣一番隱秘所在吧?”
“……呃,英姨,我說句實話,您不要生氣哦。”
“下次別把機關布置在書櫥一旁了,我在進你房間的時候就覺得不大對,您整個房間里其它地方都雜亂無章,唯獨那個書櫥擺放得整整齊齊,里面的書雖然多,但干干凈凈好像從來沒被翻看過,太扎眼了。”
石應虎一句話,把原本頗為得意的皇甫英憋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半晌,她問出這么一句話來:“你小子……沒有女朋友吧?”
“呃,是啊,怎么了?”
“呵呵,我覺得也是。”
在雙方親切交談,互相傷害過一番之后,兩人抵達并不太深的地下室底層。
在推開翻轉石門的那一刻,熱浪撲面而來,而里面的情景卻有些滲人恐怖,只見在一封閉的木桶當中,一個只露出頭來的女孩臉色慘白地緊緊閉著雙眼。
這般情景,簡直就像恐怖片中的人彘或桶中人一樣,不明情況的人膽氣稍弱,恐怕會被嚇得不輕。
然而石應虎修煉藥毒煉體術也是相類似的情景,更何況他很清楚熊月瑤與熊星瑤兩姐妹同皇甫英的親情,比一般的母女關系還要更親昵緊密一些,皇甫英即便把自己做成人彘,她也未必肯害熊月瑤與熊星瑤,若沒有這樣的感情,熊星瑤也沒有足夠的動力在鎮江紅河聚居點苦苦支撐那么多年。
“主人。”在這個時候,一名黑瘦,有著南越本地人鮮明特征的小姑娘跑出來,向皇甫英深施一禮。
同時,石應虎注意到這間地下密室里充滿藥味,在地面上還有著刻出來的水槽。
“她受傷了?還中了劇毒?好厲害的寒毒掌力啊!”石應虎負手走到水槽一旁,感慨言道,他這時已經通過藥渣辨別出藥材,并由此推斷出熊月瑤身中的是極為厲害的寒毒掌。
“月瑤她現在根本就動彈不得,我想盡辦法也僅僅只能留她一息尚存,情況還在不斷惡化。當年我們被人追殺,在遭人圍攻之時月瑤撲上來幫我擋下致命一掌,否則我現在已經死了。”皇甫英言說著,閉上雙眼,似乎回想起那一夜的慘烈交戰。
七年前,皇甫英通過一名義子的情報,發現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有大量用于輔助突破的珍貴丹藥在交易。
別看石應虎突破傳奇不需要丹藥,其實大部分強三階武者想要突破傳奇,是很需要輔助丹藥的一臂之力的,即便是石應虎,未來突破傳奇先天境恐怕也需要丹藥之力輔助,這是很常態的。
當時也是卡死在強三階境界的皇甫英,她幾經猶豫后最終還是決定黑吃黑,搶下這批珍貴丹藥。
她也知道這是在行險,但利益誘惑實在太大了,結果皇甫英最終玩脫了,雖然成功搶下這批輔助丹藥卻甩鍋不及,惹怒了丹藥交易者背后的勢力,不僅僅是她在紅河聚居點的勢力被連根拔,就連自己也被萬里追殺。
輔助丹藥被搶回大半,并且人家猶不滿意,還要把皇甫英,熊月瑤、熊星瑤綁回去,各種無慘,以消彌怒火并彌補損失。
在這樣的情況下,皇甫英與熊月瑤同熊星瑤失散,在逃亡過程中熊月瑤為救皇甫英被打成重傷,然而皇甫英在逃亡過程中幾經生死,在巨大的折磨當中,她的一身武功居然催化,憑借搶來的少部分輔助丹藥,皇甫英最后突破成功,她成功逃到南越擺脫追殺,一直到今日。
“南越有千里毒林,盛產各種毒物,但其實也盛產各種靈藥,因此我在這里建立勢力,收集良藥為月瑤治傷,可惜一直都收效甚微……”在這個時候,皇甫英發現石應虎湊到木桶一旁,正在撥弄著自己女兒的腦袋,雖然她多少有些不悅,但一想到有求于人,這一刻也就咬牙強忍下來了。
“獨孤先生,南越千里毒林當中,有一條變異獸王名叫赤澤,它有一顆赤陽化龍珠,可以解去月瑤體內寒毒,請您與我一同絞殺此獠,我愿將自身修煉的‘血獄兇瞳’秘籍相贈,并且我皇甫英愿意欠下您人情,無論任何條件為您做三件事!”
“……不需要,她體內的陰損寒毒需要以純陽能量化解,但她的生命力不斷被侵蝕流逝,時間已經拖得很久了,再這樣下去就會損傷根基命力,我覺得熊月瑤根本撐不到你取赤陽化龍珠來解毒了。”以紫瞳金睛觀察一番,石應虎的視線透過木桶,可以窺視看到熊月瑤體內不斷轉化的源能。
因為傷勢纏綿已經拖得太久了,寒毒掌力越侵越深,這樣下去熊月瑤即便還能救活,人也廢了。
“什么!?”聽到這個消息,皇甫英如遭雷殛,整個人似乎都懵了。
“不過,我似乎可以化解掉她體內的寒毒。”石應虎以手掌撫著自己的下巴,注視著眼下桶當中的女孩,他這樣言道。
“純陽能量不僅僅只能外力一種,若是有內功高手肯消耗元氣輸送真氣,一樣可以拔除化解她體內的寒毒。”
“可是,據我所知,血修羅獨孤先生修煉的似乎并不是純陽內功吧?”雖然并未結識過獨孤長卿,但邪魔九道之一的鐵血社,本身就不以純陽內功聞名。
聞聽此言,石應虎緩緩側過身,注視皇甫英片刻,然后他回應道:“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不是獨孤長卿,重要嗎?”
這件事,石應虎在檢查熊月瑤狀態時,是仔細考慮反復權衡過的。
兇眼雌熊皇甫英這個女人,肯為自己老公守節十幾年,一個人開了一家孤兒院,并且多年之后義子義女眾多,許多人都愿意對她不離不棄,這說明這個女人的德行是相當過硬,至少絕不會是見利忘義的人。
雖然多一個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人,自己就多出一分暴露的危險,但傳奇境界在南越也是一方豪強人物,只要皇甫英自己不肯出賣自己,南越夠資格逼迫她的人其實并不多,或者,自己可以讓她們遠離鄭京。
總之,石應虎在反復權衡過之后,認為冒一些風險獲得一個傳奇先天境的臂助,這件事是利大于弊的。
“……你說的不錯,對我來說,你到底是誰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你肯救月瑤,只要你能救月瑤。”
“好了,事不宜遲,既然你同意我就準備著手了。”一邊言說著,石應虎一邊解開自己的腰帶。
“你脫衣服做什么?”皇甫英臉色一變,差一點沒按捺住直接翻臉動手,她寡居多年,對亡夫的感情也很深,因此對這種事尤其避忌。
“……她中毒很深,這得泡兩三天啊,你讓我穿著衣服在里面泡著?”石應虎發現眼前這個女人的思想一點都不純潔:合著產房大夫如果是個男人,你就不生孩子了啊?
“抱……抱歉,我,我一時沒想清楚。”皇甫英這個人性情比較驕傲蠻橫,多少年都沒沖人道過歉了,此時此刻為了女兒真的是牙都咬碎了合血吞,看著石應虎結實的身軀,皇甫英的臉一紅,然后她轉身走出去。
以手掌輕輕地一按,木桶上封蓋的木板破碎之后被內力吸扯著甩開,石應虎注視著水中隱隱約約的象牙般身軀,老臉一紅,他這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剛剛惡整皇甫英,未嘗就沒有緩解自身心理壓力的意思。
(老子容易嗎,老子修煉的是童子功啊!)
跨入木桶當中,石應虎伸手將昏迷不醒的熊月瑤翻轉過來,然后以雙掌按在其背脊上推入真氣。
如果是其它修煉陽屬性內功的傳奇金剛境高手,必然是無法救活熊月瑤的,因為真氣的精純與雄厚度恐怕都不夠,然而石應虎卻是不同,他修煉天罡童子功已然到強三階的后天巔峰境界,幾乎相當于一甲子的純陽屬性精純內功,并且無論是精純度還是雄厚度上,哪怕縱觀環球,恐怕都沒有人在這個境界比石應虎更強了。
雄渾若江海呼嘯般的熾熱內功真氣涌灌入熊月瑤體內,那個南越的小姑娘則在一旁煮水換藥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拔除熊月瑤體內的寒毒掌力,必須要畢其功于一役,熊月瑤被折磨多年已經實在沒有體能生命力再被反反復復得折騰了。
在這個時候,皇甫英又返身回來注視著眼前這一幕,她本身也實在放心不下。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感受著自這個年輕男人體內近乎于無窮無盡涌出的精純真氣,皇甫英在心中驚詫的同時漸漸放心了,擁有如此之強橫深湛功力的人,實在沒必要謊言圖謀自己母女二人,直接用強逼迫更安全有效。
在這個時候,皇甫英已經發現石應虎是傳奇金剛境,強三階內功了,若是傳奇先天境高手,內功浩瀚若江河洶涌,那根本就不足為奇,是正常現象,但一位傳奇金剛境高手卻擁有這樣的內功,真的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受多少辛勞,才能有這樣的積累。
傳奇先天境高手積蓄真氣,是大資本運作,搶錢一樣,而傳奇金剛境高手積蓄真氣,是上班賺工資,兩者的積蓄效率,正常來說是根本不一樣的。
時間流逝,一轉眼三天時間過去。
梅洵與趙英那邊幾乎炸鍋了,獨孤長卿一來到此地,直接就失蹤不見了,一連三天,人影都未見到,趙英已經把這邊的情況通報給王爺,然而十二皇子趙鉤的回復卻是:原地待命繼續等。
并非是不懷疑獨孤長卿,但趙鉤心里卻非常清楚,現在西線的形勢根本就不是梅洵、肖飛這種程度的傳奇武者可以解決的,若是獨孤長卿真的有問題或者撂挑子跑路了的話,那么這次任務就可以直接宣告失敗了。
因此,趙鉤真的也只能等,因為除了等待以外,他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然而,越是等待,南越西境那千里毒林的毒氣便越是濃烈,作為傳奇境界的高手,梅洵與肖飛可以感受到四周黑暗當中那貪婪的窺視感,那種越來越險惡恐怖、越來越難以壓抑下去的意味。
“可惡,炎黃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坐以待斃,獨孤長卿跑了,我們就自己做!”恨恨地以掌擊地,以左手執金槍的梅洵彈身而起。
“你說什么?姓梅的,別以為獨孤先生不在,我肖飛就怕了你!”一聽梅洵的地圖炮,肖飛與他身后的兩名宗師都橫眉冷目,雖然他們未嘗不暗中猜疑,但像這種立場問題卻是沒得選的,大家都是炎黃人,在國外若是再不抱團的話,難免遭人欺壓。
“怎么,我說錯了嗎?身受王爺供奉,關鍵時候卻自己走脫,炎黃人果然天生卑劣,無忠無”
“無什么啊?”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這樣的揚聲而語,聽到這聲音,在場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緊接著,就見已然消失三日夜的獨孤長卿,帶著身后一票高手走入進來。
他那兇厲無比的目光僅僅只是掃視,就令梅洵如受重擊,退后半步,半晌說不出話來。
“王爺全權授權,令我鎮守南越西線,本尊具體怎么做事,難道還需要向你們交待嗎?”
“梅洵,下次你再胡言亂語擾亂軍心,本尊親手摘下你的頭,王爺也不會多說一句,你信不信?”
石應虎剛剛回來,不僅僅是主心骨的意味而已,更挾帶著一股巨大的威壓,因為他并不是獨身一人自己回來的,而是帶著七八位的高手,尤其是他身旁一側的那名金紗婦人,整個人的氣象凌厲無比,梅洵與肖飛一眼就看出這是與自己處于同一層次的傳奇高手。
才短短三天時間,獨孤長卿就為自己搜羅出這么一套班底,這樣的能量手腕,讓在場的趙英與梅洵都越發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可怕無比。
南越西境,有綿延上千里的毒林,其中盤踞的異獸無數,大妖眾多,蛇蟲之屬,其繁殖能力是非常驚人的,因此連年沖擊南越的邊境線,與南越人搶奪生存空間。
有變異獸學家曾經推衍過,若這個世界沒有人類的話,整個蒼龍星球最終將會由變異蟲獸統治,形成一個蟲族星球。當然,像這樣的理論推衍只能是幾率推衍,卻是無法實證的。
南越的國力遠遠不如炎黃,連炎黃都還有異獸清理不干凈的荒野區,更遑論南越,他們這里的千里毒林便是變異獸的獨立王國,上一次獸潮時,十二皇子在這里折損了四位傳奇,眾多的宗師,南越的陸軍實力遠不如炎黃陸軍,因此就需要更多的武道高手來填補差距,但越是下大力氣去培養武道高手,自身科技就越是發展不起來,這幾乎形成一個惡性循環的死結了。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
在那座半土石結構半木質的南越軍事要塞內,中心帥帳中的燈光還明亮著。
石應虎負手而立注視著眼前的地形圖,雖然返回之后輕易壓服了梅洵,但石應虎根本就沒拿那個老家伙當自己的對手,因此也沒覺得有什么可得意的,自己此時此刻面對的情況依然并沒有變化。
注視著地形圖,就在這時,石應虎突然開口道:“已經這么晚了,還沒有睡啊?”他并沒有回頭,卻已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本來打算休息了,但見你這邊的燈火還亮著,因此走過來看一看,怎么,很頭疼?”皇甫英走入進來,同石應虎并肩注視著吊掛著的地形圖,她卻是看不大懂的。
“很頭疼啊,千里毒區,除入階武者可以含著解毒劑硬闖外,普通士兵即便含著解毒劑,也會被放倒,這若是在炎黃,直接云爆彈洗地,既清除變異獸又解毒了。”
“可是你也說了啊,這里并不是炎黃,更何況什么事都用導彈洗地的話,還要我們這些武者有什么用。”別說南越政府沒有足夠的云爆彈,即便是有,恐怕他們也不會清洗這千里毒林的。
因為這千里毒林雖然是變異獸的獨立王國,但其中卻也孕育著無數的珍貴動植物,簡直就是一座巨大的金山礦脈,在某種意義上講,南越國哪怕繼續用人命換,換得大量的珍惜毒物與藥材,也不希望這里被云爆彈洗地,被徹底毀掉。
生命無價,可“無價”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這個問題在炎黃國境內,在美麗堅合眾國還有爭辯一下的意義,而在動蕩地區,生命無價根本就毫無體現。
在弱國、在小國,體現的更多的是:天意如刀,人命如草。
“月瑤恢復的怎么樣了?”
“獨孤先生內功精湛深厚,月瑤恢復得自然是極好,只是她不停問我救自己的人是誰……讓我這個當娘的好生為難啊。”皇甫英雖然有一半金發碧眼的異族血統,但在文化上她卻是完全的炎黃人,這一點體現在方方面面的生活細節中。
“呃,最好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她武功太弱,精神也不夠堅韌,若是被人迷惑說出秘密,你我都要萬劫不復。”
“這一點我當然清楚,只說你是我的一位朋友,月瑤當時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我卻知道她很不開心,在此間事后,您應該不會少我女兒一個交代吧?”
(……我當時是治病救人,治病救人好嗎!怎么就變成我得給你女兒一個交代了?)
“……當然沒問題,在南越事之后,我便會同月瑤說明真相。”腦海中不由閃過那月白色的美好,石應虎修煉多年猶如古井般的心靈,不由隱現波紋。
而就在石應虎與皇甫英交談的時候,外面陡然有機槍嘶吼聲響起,同時,慘烈得敵襲慘叫,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基地。
“獸潮!!”
突突突突突突……
木塔之上,有勇猛的南越戰士雙手壓著重型機槍向天空中不斷掃射著,無數巨大的飛蟲猛撲而下,緊接著又被重型機槍的火線打散,少數幾頭沖到近身的也被手持長柄長刀的南越士兵斬落。
天空中,大地上,甚至于大地之下,這變異獸潮一經發動,便是全方位勢如潮涌一般壓上來。
蟲子的智力是很弱的,哪怕是變異蟲獸也是如此,能這樣的擁有章法、悍不畏死,很明顯是獸王級的變異蟲獸在暗中指揮著。
大地之上,大大小小變異蟲群涌上,有一些大如犀象、有一些依然是蟑螂那般的體態,只是數量眾多,對付這種類型的獸潮,南越陸軍已然非常有經驗了,基本上每五位戰士就會有一名配上噴火槍,坦克上配置的也是噴火槍,熊熊烈火噴涌而下,即便是再如何細小的變異毒蟲都難逃被烤炸的命運。
擁有現代化火武器的軍隊并不畏懼一般意義上的數量眾多,南越陸軍真正無法應付的,是那些進化程度特別高的變異蟲獸。
一頭血色螳螂般的兩米高變異獸王以一種恐怖的高速急旋而舞,金屬子彈完全無法撼動其劍鋒,其疾速快到在普通士兵眼中僅僅只剩下幻影,即便是藏身于坦克當中,當血色螳螂掠過的那一刻,坦克被斜斜切割開,里面有殷紅色的血水溢出。
血影左右閃爍之下,殘腳斷臂,血光如舞。
“吼!”
轟隆,伴隨著巨獸蟲吼與轟鳴破碎之聲,一頭巨大圓粗且有四五層樓那么高的鉆地蟲破土而出,它向四周的南越士兵們噴吐著毒液,猶如最猛烈的硫酸一般,一旦沾到,血肉轉瞬就會被侵蝕為白骨。
并且它的裝甲厚度驚人無比,反坦克火箭彈轟在其身上,都僅僅只是令其受傷后,而后更加的狂怒反擊,這頭鉆地蟲在大地當中就像游動在水中一般靈活,因此身姿雖然非常巨大,但事實上并不遲鈍,靈活敏捷是相當不低的。
“呵,我還在發愁怎么找它們,這TM就欺負上門來了?盡量多解決掉兩個,這次解決得越多,我們之后的壓力也就越小。”在石應虎緩緩抽刀,這樣低語之時,白發梅洵的金槍已然在一片閃爍刺目當中急攻向那頭血色的螳螂獸王。
而皇甫英則在給自己戴上一對拳套后,大踏步得迎上那條鉆地異蟲,她的內功氣象雄渾至極,武功路數走的居然是恢宏霸道路線。
見那兩頭變異獸王都有人盯上了,石應虎就開始搜尋其它對手,對于南越戰士死上多少人,他是不怎么掛心的,石應虎更多的只考慮如何乘勢多擊殺幾頭異獸蟲王,當然,這也的確是解決問題的治本法門。
最能解決問題的方法是直接云爆彈洗地轟擊,以千度高溫將這片區域范圍內的蟲獸乃至于環境徹底凈化掉,即便有少數異獸蟲王不死,失去族群的異獸蟲王也無關痛癢了。
次之解決問題的方法,則是大量擊殺異獸蟲王,缺少高智力異獸蟲王領導的變異蟲獸,只憑本能行事,它們甚至缺乏主動攻擊人類的這個概念,當然是無法威脅到人類的。
最差的方法就是大量清殺變異蟲獸,千里毒林內天知道有多少變異蟲獸的卵,只要生存環境適宜,變異蟲獸進行幾何增殖一點都不困難,競爭出一頭異獸蟲王還需要時間、資源、機遇,而變異蟲獸本身的大量增殖,則只需要時間與資源。
“噫!?蟲人?”
石應虎持刀縱橫于戰場,擁有邪凰項鏈的他在面對普通雜兵時甚至都不需要出手,周身空間涌動的源能自然受到控制,化為道道刀氣將那些蟲獸雜兵分尸。
只是,眼前源能量提示在不停的彈出,石應虎動意控制神武系統,半秒之后,獲取源能量的提示就不再彈出了,過段時間之后會再彈出一個總合計。
飛躍到一頂房屋之上,石應虎俯覽下視,發現一頭半人半蟲的家伙在越南士兵當中縱橫屠戮,他就像是人類與蝎子結合產生的存在,雖是人形,但卻生有蝎尾,周身覆蓋著蟲甲,靈敏異常,拳力極強橫,同時他身后的蝎尾也猶如鉤鏈長刀一般,甩蕩之間,剎那將一群南越士兵腰斬分尸。
“啊啊啊……”血雨當中,這個半人半蟲的怪物極為快意的嘶吼著。而遠處的石應虎則是,眉鋒一挑,揚刀攻上。
鋸齒血刀化為血色刀虹浪潮,呼嘯,而后拍擊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