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空間距離并不太遠,但和蒼龍星球的地球宇宙不同,血月世界是個“多位面構造”的奇特世界。
在地球人的世界觀當中,自身居住的太陽系僅僅只是銀河系中眾多恒星系之一,直徑絕達不到一光年(1光年約1019千米),而銀河系直徑約有十億光年。
兩者的對比非常明顯,很顯然,太陽系僅僅只是銀河系中的滄海一粟,而銀河系在廣袤的宇宙空間中則又顯得微不足道。
而在血月世界的世界觀當中,他們對空間對世界的認知是與地球人截然不同的,在他們的世界觀當中,除主世界外,還有無數依附于主位面的半位面世界,看著就像一個大氣泡周圍掛滿無數的中小型氣泡。
這些氣泡有大有小,有的光澤灰暗,有的則散發微光。
有的正在逐漸破滅,如一個被戳破的氣球,大量的物質從內部拋射而出,形成壯觀而又可怕的物質流。
也有的在逐漸成型,附近空間詭異扭曲,無數物質被吸扯過來,形成一個巨大的、轉動的漩渦。
這樣的純粹描述對于地球人來說可能很難理解,其實換一個概念,就是地球也和血月世界一樣,也是由多個位面共同構造成的世界,只不過科技文明進化體系下,地球人難以發現這些世界,位面壁壘也非常的堅厚……同樣是處在地球上,人界至少是劃分為陽間和陰間的,這就是多個位面共同構造成世界的意思,而科技文明體系下難以發現這些位面世界,科技文明世界的世界本源力量,讓這些位面壁壘異常堅厚。
現在,地球與血月兩界天軌重疊,科技復合武道世界的本源正在與信仰諸神世界的本源互相交織,互相影響,這是世界的本能,就像兩個小氣泡彼此結合,形成一個更大更堅實的氣泡一樣。
然而這種重疊融合對于世界來說雖然是一件好事,但對于兩個世界的人來說,卻未必是什么好事了,血月世界的源力大量涌入地球,令地球上許多基礎規則都發生變化,越是高精尖端的技術受損越大。
而血月世界也絕不好過,隨著地球源力的磅礴涌入,依附于主位面這個大氣泡外面的許多中小型氣泡/半位面世界開始大片大片的破碎,這次天軌重疊兩界融合,血月世界受到波及的半位面世界至少達到百分之七十往上,而其中許多是大法師的領域,是神靈的國度。
面對這種宇宙天災,無論是大法師還是諸神,都是沒辦法硬扛的,因為融合是世界本源的意志,強行對抗這種力量約等于自絕于天地間。
世界本源意志僅僅只是一種模糊的意志,它是沒有得失概念的,你擋它它就搞你,你強大到它搞不定你,這個世界依然會硬撞過來,直至世界毀滅完全自毀,即便你能戰勝它,最后你自己也什么都得不到。
在血月世界,一個依附于主位面散發朦朧微光的小型位面內。
一座簡陋卻又宏偉的宮殿中,獸人的力量與勇猛之神,偉大的巴格杵正坐在自己的白骨石座上,眉頭緊鎖。
血月與蒼龍兩界交疊,這是千古未有之大機遇,同時也是千古未有之大浩劫。
兩界重疊之后,新的世界一定會更加強盛繁榮,誕生出更加璀璨的文明之光。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誰都不知道有多少生命要死去,有多少強者要敗亡,有多少神靈要隕落。
就在這時,巴格杵似有感應地抬起頭,它的目光穿過大殿,穿過烏云,望向無盡的高空,此時此刻,整個神國半位面烏云籠罩,電閃雷鳴,一派末世一般的景象。
在巴格杵的神國,以其神之宮殿為中心,是一座雄偉恢宏的古代軍城,整個城池大概容納了兩百多萬獸人,而且其中大多數人都在一刻不停地忙碌不息,搬沙運石,不斷加固、擴建著這座巨型軍城。
巴格杵是獸人的力量與勇猛之神,力量與勇猛最好的展現途徑當然就是戰爭,即便沒有兩界融合形成的源力災害,日復一日的戰爭依然會在這座神國中不斷上演。
信徒死亡進入神國成為祈并者后,并不是悠然享福的,反而要更加努力的工作,更加純粹的堅定信仰,如此才能永遠的在神之國度生存下去。
在軍城之外的黑暗當中,會不斷滋生出各種各樣的邪靈、猛獸、怪物甚至人類軍團,它們轉眼間匯聚成千千萬萬,帶著死亡的恐怖洶涌撲向雄偉古代軍城。
而巴格杵的信徒,它們則高聲吶喊著,呼喚著巴格杵的圣名,無所畏懼地迎向這些黑暗當中的怪物,伴隨著排山倒海的神圣戰歌,以自身勇武之熱血盡情渲染眼前一切,仿佛為偉大的神靈獻上一場盛大血祭。
而軍城當中受到保護的民眾則依舊保持安定祥和的生活,他們或者休憩、或者沐浴、或者享受著白天辛勞所換得的美酒佳肴,而更多的獸人則在祈禱。
眾多學者則在祭司的帶領下抓緊時間開始撰寫文稿,向世人贊育宣稱力量與勇猛之神巴格杵的偉大。
終于,一夜的浴血奮戰過去,隨著太陽在遙遠地平線上升起,神圣光輝如同洪水一般涌現出來,沿著地平線遷移著。
圣潮所到之處,數以十萬計的暗黑的氣息,瘋狂的逃亡,或者反過來向圣潮沖鋒,但是無一例外,都瞬間被淹沒,徹底凈化,蕩然無存。
而與黑暗搏殺的諸多英勇戰士,則在光輝之下傷勢盡愈,疲憊全去,甚至連犧牲的戰士,也迎來了新生,精神抖擻地重新站立起來。
這里是神的國度,只要別遭遇到無法抗衡的宇宙災害,神靈在自己的國度,的確可以一念生萬法。
然而,在宇宙災害到來之后,一切卻都變化了。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一顆通體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巨大隕石,帶著可怕的滅世般氣勢,從高空墜落下來,濃密烏云被瞬間驅散,洞開一個橫豎數公里寬的大洞。
它的落點,正是下方雄偉的龐大的古代軍城。
巨隕還未落地,強烈的狂風,就已經讓遠處的森林,朝向四周倒伏。
見到這一幕,坐在神座之上的巴格杵抬起手掌,虛空一按,巨大由云霧組成的手掌,瞬間就將那巨隕捏爆了。
若是這顆巨隕向其它落點墜落,巴格杵大幾率也就忍下來了,然而它卻是正對著自己的軍城,自己的信徒,自己的子民,這一下子自己若是不擋下來的話,信徒們的信仰恐怕會受到動搖,祈并者雖然可以死后復活,但那是以信仰堅韌為基礎的,人神契約的基礎是:人類向神靈奉上信仰,神靈賜予人類靈魂的永生。
但凡膽敢違逆這一契約的神靈,幾乎都沒有好下場,因此,即便是最瘋狂暴戾的邪神,也只敢小范圍小程度的違法人神契約,卻依然要留意保持人神契約的完整性。
(我的神力,已經快要消耗到極限了,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墜落成半神……與其被動墜落,不如賭一把!)兩界重疊融合的這段時間,血月眾神之間也是彼此征伐不斷一片混亂,雖然神祗的本體如無重大事件是不會輕易地踏出自己的神國的,因為那等于無端給自己的敵人制造攻擊自己的機會,但在此時此刻,巴格杵覺得自己也顧不得了。
(將本體降臨到地球上面,通過地球上的靈魂資源或是血祭,或是發展信徒重登神位,若是可以成功的話,我甚至有機會超越格烏什,成為獸人族的主神!)巴格杵那龐大的身體,從神座站了起來,看著已經變得一片殘破的神國,臉上閃過一絲心痛和猙獰,也讓它徹底的下定了決心。
安息市,曾經的城市廣場,現在的血腥祭壇。
在祭壇的一邊有一座尖頂的西式教堂,教堂頂廟處的十字架早已經被拆下,不知被扔到何處了,取而代之是一頭猛獸姿態的神徽。
這是一個有些抽象意味的獸首,一手執著巨斧,一手握著碎裂的大腿骨,它猩紅色雙眼俯瞰大地。
給人一種神秘、恐怖以及蠻荒氣息。
教堂門大開著,有兩頭赤著上半身的獸人手持武器守衛在大門的兩側。
在教堂之前,血腥祭壇的四周,黑壓壓大片大片的人群跪倒在地上,誦唱著一首音調古怪卻又莊嚴肅穆的贊歌。
在教堂上最顯眼處,還寫著這樣一排文字:“唯在生死之間,戰勝死亡,征服死亡,方能感受到生命的濃烈!”
(這是一位極端好戰的神靈啊……)石應虎觀察著,思索著,琢磨并把握著自己出手的機會。
血祭,是漸進完成的。
先是老人孩子和婦人,然后是青壯年,再然后是武者,他們被綁縛著,被驅趕到祭壇上,而執行血祭的居然是人類祭司,由南越安息市人屠殺南越安息市人,這樣的事做了之后,這些信徒就再無法回頭了。
那些南越人很明顯也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在血祭執行之最初,有人突然出手攻擊身旁的獸人、蠻人、有人市場呼喊快跑,有人抄刀切割開那些婦人孩子身上的繩索。
驟然而叛的人并不多,南越安息市的許多人,是真的開始信奉巴格杵了,畢竟,那是真實不虛的神靈,不是虛假,不是欺騙,不是幌子,不是畫大餅,人生短暫,而信主者可得永生(極少部分)。
雖然還是沒能找到隱藏著的高手,但此時此刻現場都已經亂了,再不出手的話恐怕很難再找到更好的機會了,因此石應虎適時低喝道:“饕餮,動手!”
被石應虎輕易壓服,奪走自身近八成功力之后,至少在這段時間內,饕餮老魔怕石應虎怕得要死。
因此此時此刻聲音被匯聚灌入他耳中,饕餮老魔真的第一時間出手了,他的內功還未盡復舊觀,因此這一刻饕餮并沒有施展自己的須彌山掌,而是選擇奪取雜七雜八的各種兵器,沖入人群當中肆意殺戮。
在眼下這種情況下,使用須彌山掌的效果未必比使用長柄重兵器的效果更佳,殺戮效率更高。
饕餮老魔是老牌傳奇高手,各種各樣的兵器全都用得精湛純熟,他按實力強弱第一時間救援東西兩廠的高手,只是這時汪忠直、馬精忠他們幾乎已經半廢了,一身實力還剩下三層左右就算不錯的。并且,對于這場混亂,獸神教會明顯不是全無準備的,幾乎在混亂出現的一開始,蠻人、獸人以及一些已然絕對忠心于獸神巴格杵的南越人,便開始從四面八方沖殺出來:
巴格杵并不是特別計較挑剔的神靈,只要肉落到鍋里就行,它并不會很介意血祭具體是怎樣完成的。
雖然叫饕餮動手了,但石應虎混跡于混亂的人群中,他卻并沒有動手,丹師本能一直告誡自己眼前祭壇有頂尖高手在盯著,在那名頂尖高手出現之前,自己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憑借丹師本能以及對自身內功真氣的完美控制,石應虎便是這天下最頂尖可怕的殺手之一,不說排入環球前十,但排到炎黃前十卻是差不多的。
“沖殺出去!”
憑借九音奇功,石應虎一直在暗中給饕餮老魔下達指令,他自己低頭伏身像一名慌亂的普通平民般,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甚至雙手抱頭發出尖叫,然而實際上石應虎卻以紫瞳金睛一直觀察著饕餮的四周,在這雙進化之眼下,本來就不擅長偷襲暗算的蠻族、獸人、獸魂戰士死傷慘重,石應虎的暗中支援,令饕餮老魔在這一刻表現出遠遠超越自己實際實力的表現。
很多時候憑饕餮老魔的本事,必用須彌山掌才能化解的危局,石應虎的從旁指導下,直接就憑武功變化化解了……只能說一個視野極好的強大輔助,真的可以把水平并不夠的隊友給帶起來,當然,饕餮老魔的水準事實上是很不弱的。
使用各種重武器揮灑內功真氣,當稍稍氣喘之時,便抓住機會陡然投擲兵器,一掌按在一名獸魂戰士的身上,雖然獸魂戰士身上的源能并不是真氣,但他們的精氣雄渾度卻更在真氣系武者之上,以饕餮魔功將一名獸魂戰士吞噬灰飛之后,饕餮老魔面色紅潤似乎已盡復舊觀。
雖然實際修為是傳奇初階,但饕餮老魔一直以來可都被江湖上的人認可為傳奇中階戰力,這其中,饕餮魔功的詭秘霸道,占比極多,雖然有著種種反噬,但無可否認的,正魔兩道高手不知有多少人窺視這套魔功而不可得,這其中,甚至包括石應虎。
當然,他想要的,是神武系統評價中更適合自己,似乎有助于自身突破先天境界的吸星魔功。
有石應虎暗中指點輔助的饕餮老魔,幾乎勢不可擋,一般的蠻族獸人乃至獸魂戰士根本就抵擋不住,石應虎這個時候也可以指點輔助其它人,但他除了偶爾幫助馬精忠、魯一妙、孫學觀三人保命以外,其它人是根本不指點的,因為暗中指點越多越容易暴露,若是不隱藏身形,那還莫不如自己出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饕餮老魔帶著身后眾人幾乎沖殺出血腥祭壇的血紅靈光的時候,一陣猛烈的尖嘯之聲陡然傳來,下一刻,一道黑紅色的詭異疾影撲殺攻至,尖嘯攝魂!
“大須彌山掌,全力出手。”
在以紫瞳金睛捕捉到那黑紅色的詭異疾影,強大的動態視覺讓石應虎瞬間看清那是一頭怎樣的怪物:像猿猴但是有著猙獰面孔的生物,一身黑色的毛發,而皮膚卻是血紅色的,它的臉孔有些像是獸人,但是外貌更加的丑陋兇殘。
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它表現出來的速度、爆發力,已然不遜色于心象世界當中,鄭秀兒后期時的強度了。
石應虎一眼窺破獸神教會這名隱藏強者的實力,而直面其撲殺的饕餮老魔,更是如墜血獄,幾乎一瞬間被對方爆發出來的殺意獸性沖毀心神,而就在這時候,石應虎的話語聲落入耳中,這就猶如救命稻草一般拉回了饕餮老魔的意志。
“黃泉魅影訣!”伴隨著老魔頭的低嘯聲,他的身形突然變得模糊,驟然間一化為五,再下一刻時,這五個身形人影齊齊向黑紅色的魔猿攻出一掌,五記大須彌山掌,層層疊疊的呼嘯掌勢,幾乎將疾速撲殺而至的魔猿整個籠罩。
也就在這一刻,石應虎身形挺立,周身刀勢沖天而起,這個時候根本就顧不得什么誤傷不誤傷的了,精神刀意鎖死魔猿,炎龍藏身發動,轟轟轟轟轟轟轟,石應虎的身形一瞬間化為熾烈火焰中幽暗的疾影,刀徑道路上許多人直接就被石應虎的護體真氣撞碎了,血肉橫飛。
然而,此時此刻在石應虎的眼中視角里,就僅僅只剩下自己與對手了:天上地下,唯我而已,這種心境一旦統御全身,自身對于肉身、對于真氣的駕馭控制能力就會獲更進一步的提高,帶來的最直接效果就是續戰能力進一步提高,并且攻擊出手特別精準、特別凝聚。
在現在這種狀態下,石應虎可以特別清晰的感受到,自身所修橫練的種種破綻不足之處,自身奪去饕餮老魔八成內功后,雖然內功真氣更加強橫雄渾,但真氣精純度、與肉身的交流互濟卻是下降了的。
這種心靈意境能力不僅僅可以用來戰斗而已,用來加持自身修煉,也強橫得非常之可怕。
眼前是如潮浩蕩,層層疊疊的大須彌山掌,其中隱隱帶著一些魔意佛性,蠱惑人心。
身后是蒼勁凌厲,恍若天罰斬落一般的烈火狂刀,石應虎將炎龍藏身的勁力盡數轉化到手中豺華刀內,一柄陰屬性的長刀硬生生被他逼出熊熊烈火真氣,嘶鳴咆哮。
黑紅色的魔猿在這一瞬間猶疑,因此大須彌山掌勢近而帶給自己的威脅性稍小,身后的刀勢遠,但帶給自己的危險感更大,血月世界的高階生命體,它們的戰斗經驗遠遠比地球的同階者低,因為強者密度低,因此在做決戰的時候,決斷力就比地球同階強者弱一些。
不要小看這“一些”剎那間的生死實戰中,這一些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黑紅色的魔猿因為一剎那間的猶豫,結果身前的掌,背后的刀,一個都沒能躲過去,全吃下了。
掌勢擊實之后,身經百戰的饕餮老魔真氣爆發,施展出吃奶的勁力,雙手幻化出連綿大須彌山掌轟落攻至,而石應虎的豺華刀以無厚入有間,挾帶著高度凝聚的可怖能量,穿梭于魔猿背脊的數處要害。
僅以絕對實力論,這頭黑紅色的魔猿,因為巴格杵神性的賜予,幾乎已經達到了傳奇的巔峰,然而即便是疊加神性的強橫之軀,也經受不住饕餮與石應虎的前后夾擊。
一陣強光閃爍之后,恐怖的能量擴散,饕餮與石應虎俱被強行沖飛,而好頭魔猿流淌著淡金色的血,慘叫著迅速退去。
然而,在這個時候,血腥祭壇上已經死了足夠多的人了,整場戰斗不能光看石應虎與饕餮這邊的成功突圍,俯覽下視,更多的局面是蠻人、獸人、南越叛徒肆意殺戮祭壇上的眾人。
噴灑流淌的鮮血澆灌填滿整個巨大的祭壇,甚至于一定范圍內的死亡,都會被牽引走鮮血與命靈。
鮮血,是生命的載體,靈魂,是諸神的貨幣。
當石應虎與饕餮老魔聯手,重創那頭實戰經驗不足的黑紅色魔猿時,它噴出的神性之血,終于完成了整個血祭最后的臨門一腳。
整個祭壇上腥紅色的靈光驟然變成了金色的,漫天魂靈飛舞,虛空當中似乎傳來悠揚的圣歌。
見到這樣的異象,四周許多人類直接就膝蓋發軟的跪了下來,同時天空當中,或者說另一個位面當中,有一位高大的金色人形緩緩走下來:天神,下凡。
神威如獄,神恩似海!
為了加快神靈的降臨,許多已經發狂的蠻族與獸人祭司甚至開始瘋狂砍殺四周跪在地上的信徒,還有一些直接橫劍自殺,令更多的血與靈澆灌在祭壇上,讓祭壇的金光與虛空中傳來的圣歌越見清晰而浩大。
(阻止?不行,根本就擋不住了!)隨著天神下凡,別說四周這些泛信徒開始向真正的信徒轉變,甚至于東西兩廠正在往外逃的高手,也有些人神色迷茫,有些邁不動腳了。
“想什么啊?回去告訴圣祖邪神降臨,這神靈,異世界的獸人當得,難道圣祖就當不得?”石應虎的低吼聲,猶如空氣炸彈般在眾人的耳邊炸開,也令他們的目光驟然恢復清明。
當然,這并不完全是石應虎話語的作用,更多的是魔祖鄭念在南越人心中積累下來的赫赫之威望。
威望這種事,在石應虎眼中就可以將之理解為:勢,雖然無形無質,但卻又切實的在影響著這個世界。
因為四周這些人的狂熱跪拜與混亂,接下來的過程中眾人的出逃還算是順利,在遠遁的最后那一刻,石應虎回頭看著自己身后那瘋狂的畫面,他雖然不了解那是天神下凡,但就是能知道那是天神下凡……既然如此,那說明整個安息市已經徹底陷落了,這是血月世界與地球刺刀見紅的第一槍,但恐怕遠遠不會是最后一槍。
兩界重疊,兩個世界的文明都在承受著巨大的損失,這方面地球甚至相對還好一些,畢竟在重疊之前,經歷了大災變的地球就已經開始源能復蘇了,而血月世界,宇宙災害席卷之下,近百分之七十上的神國破滅,少數偏安一隅的神國則要承受數位神靈的攻擊。
最倒霉的情況是,一位神靈的神國被毀,然后千辛萬苦的搶奪到一個沒受到宇宙災害沖擊的半位面,融合并穩定了神國,然而還不及喘一口氣,第二波宇宙災害又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血月神靈哪怕僅僅只是為了求生求存,都不得不打地球那幾十億人口,幾十億魂靈的主義,而生存戰爭,是最沒什么好說,最無可指摘的:強生弱死,弱肉強食,我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覺得我還會跟你講道義嗎?
西廠督主汪忠直這一次僥幸隨同石應虎、饕餮他們逃命出來,灰頭土臉,滿臉的驚魂普定。
“這里的事,必須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告知圣祖,雖然可以用電話,但只憑電話或者文字什么的,恐怕說不清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在逃出安息市之后,眾人來到一處山林間休整喘息,石應虎注視著汪忠直這樣言說道。
“咱家,就由咱家親自去通知圣祖……神靈……邪神降世了。”說話都有一些磕絆,先是被重創生擒,而后又直面生死,直面血祭,直面獸人神靈巴格杵降臨,汪忠直的心態都已經崩了。
“汪督主,臨別之前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你們到底是怎么被生擒的?剛剛那頭魔猿雖強,但西廠五大高手聯手,不應該直接就全軍覆沒啊?”
“……因為不僅僅是那頭魔猿偷襲而已,我們還遭遇了拜劍山莊的高手圍攻,除此之外還有一只怪鳥,那只怪鳥詭異無比,可以召喚死靈出現。”像這樣的事汪忠直并不想再提,然而此時此刻,石應虎問他,汪忠直卻又是不好不說的。
(拜劍山莊嗎?他們引導兩界廝殺的烈度不斷提升,到底是為了什么?還是,僅僅只是為了混水摸魚,因此先一步把水徹底攪混?)這樣的念頭在石應虎的腦海當中翻騰著,但一時之間,石應虎也無法毫無頭緒的想出個所以然。
接下來,汪忠直獨身一人與石應虎等人分道揚鑣,當然,他們是先通視頻電話把情況向圣祖鄭念言說了,然后再由汪忠直去詳細的匯報。
而石應虎則留下來,統御東西兩廠精銳,統御當地軍政事務,包圍鎮壓安息市。
步步為營的拖延時間而已,所有人都非常清楚,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無論獨孤長卿/石應虎的手段如何驚艷,都根本擋不住。
當然,在面對絕大壓力的同時,石應虎在自身精神力暴漲,精進至意境階段后,開始漸漸明悟出自身修煉體系中,那些原本視而不見的破綻與缺陷,他一方面研究自己的意境類型,另一方面開始修煉嚼鐵大法。
嚼鐵大法的秘籍,石應虎之前就已經刷出來過了,但一直沒修煉成功,因此神武系統默認缺失,還是會反復刷出來,缺乏嚼鐵大法的相應內功,石應虎長久以來都以為自己修煉不了這門魔功秘術,然而,隨著修為的精進,眼界閱歷的提高,石應虎漸漸發現,以前認為無法逾越的困難,其實并沒有那么難,并非是完全無法逾越的。
在修煉靜室當中,僅僅只穿著一條結實短褲的石應虎精赤著結實的肌肉,周身白煙升騰,在全力的運功過程中,他的一身內功真氣不但沒有絲毫的提升,反而開始一點點的減少。
在石應虎的導引之下,大股大股的太極真氣涌入胃部當中,配合著丹藥被一點點得消融了。
隨著功法運行到極致,石應虎整個人漸漸就變成了一個金人,皮毛毛孔浸透出來的汗液漸生異香,令他恍若整個人由純金鑄成。
這些金色液體,其實就是石應虎以嚼鐵大法煉化自己一身精純真氣形成的營養液,漫溢全身,流轉全身,浸透全身,彌補著石應虎一鍵升級龍形搜骨法帶來的根基缺失不足。
道家名篇《淮南子》云:食肉者勇而悍,食谷者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石應虎目前的狀態既是食氣者神明而壽,同時又是煉神返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