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竇竇小朋友一向是起床困難戶,尤其是冬天。
冬天溫暖的被窩對她有致命的誘惑,每天起床都是一件割肉要命的事兒,對她而言是這樣,對喊她起床的向小園同樣如此。
要把這個小家伙從被窩里撈出來,必須花費極大的精力。
毛毛蟲玩具已經不大管用了。
她知道那是假的,所以敢伸腳。一腳把毛毛蟲踢飛。
而今天例外。
李竇竇小朋友竟然自己主動起了床,而且,現在才早上8點不到。
平時她和師師上幼兒園要7點鐘就起床,今天周末,可以睡懶覺,但竟然沒有。
說來奇怪。
黃佑怡不會去想這些,因為她不了解竇竇的飲食起居,換成李想在這里,肯定大呼吃驚,篤定背后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小柚子終于姍姍來遲,從房間里出來。這個小家伙穿著睡衣睡褲,拖著毛茸茸的拖鞋,睡眼朦朧地摸著墻出來了。
她的左手挽起了袖子,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胳膊。
黃佑怡讓她把袖子放下,太冷了。
小柚子哭喪著臉說:“有怪獸吃了我的手手嚶嚶嚶”
黃佑怡吃驚地詢問什么意思。小孩子說話天馬行空,讓人一下子難以理解。
“我的手手被吃喇,好多口水喇子。”小柚子一邊擦手一邊說。
她一覺醒來,發現小胳膊上濕漉漉的,流了很多口水在上面,而且,她昨晚做夢夢見被一只打怪獸啃,就這么啃了一夜。
還有這么奇妙的事兒?
黃佑怡稀罕地說:“姐姐看看你的小胳膊。”
“女盆友你看”小柚子把胳膊遞給她看。
雖然胳膊上的口水已經擦掉了,但是有啃痕,淡淡的牙齒印記。
“這是怎么回事?”黃佑怡疑惑地問小柚子。
小柚子更難過了。她指望女盆友告訴她怎么回事,結果女盆友反問她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黃佑怡瞄了一眼師師,師師看也沒看她們,背對著她們,依然蹲在雪地里看梅花,嘀嘀咕咕說花語。
她覺得應該不是師師。師師不像是會流口水,會啃別人胳膊的人,于是拿眼睛看向小兔子姐姐。
小兔子姐姐仿佛一座冰雕,雙手背在身后,昂著小臉蛋,望天,無語。
和師師一樣,看也不看黃佑怡和小柚子,仿佛沒聽到她們的對話。
這種把自己完全剝離出事情的狀態,反而讓黃佑怡心生懷疑,很有做賊心虛的嫌疑。
“咦?大象咧?我的大象在哪里?我去看大象。”
小兔子姐姐一溜煙跑了。
黃佑怡對小柚子說:“肯定是昨晚你們吃了冰糖葫蘆,夢里的小天使嘴饞,也想吃,就把你的胳膊啃了。不過,沒受傷對不對?也不疼,對不對?就讓它過去吧。”
小柚子想了想,確實沒受傷,也不疼,就是癢癢的,導致她昨晚的夢都是癢癢的、毛茸茸的。
黃佑怡把蹲在雪地里的師師喊回來,帶著她和小柚子去刷牙洗臉換衣服,經過房間門口時,聽到里面傳來李想的怒吼和竇竇的哈哈大笑聲。
黃佑怡正要推門進去看看怎么回事,門自己開了,一陣風從她腳邊刮過去,留下一串得意的笑聲。
“一只大兔嘰跑過去了。”小柚子稀里糊涂地說。
師師望著“小兔子”消失的轉角處,回過頭來說:“不是大兔嘰,是我家的竇竇。她跑喇。”
小柚子:“啊是竇竇小姐姐啊,她為什么跑了?”
師師:“她抱著冰糖葫蘆跑喇。”
李想這時也從房間里出來,看到門口站在三個女生,愣了下,說:“早啊你們,看到竇竇跑哪邊去了嗎?”
小柚子下意識地搖頭,師師則指向竇竇消失的地方,說往那邊跑了。
小柚子見狀,也連忙指向那邊。
黃佑怡問:“怎么了?”
李想一邊去抓小兔子姐姐,一邊說:“那個小朋友一大早就把昨晚的冰糖葫蘆搶了走,現在這會兒肯定躲在哪個角落里偷吃。”
黃佑怡點點頭說:“還沒刷牙,不能吃冰糖葫蘆,你快去找竇竇吧,我帶師師和小柚子去刷牙洗臉。”
李想匆匆離開,黃佑怡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想到,會不會昨晚竇竇想著念著沒吃完的冰糖葫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里把躺在身邊的小柚子的小胳膊當成了冰糖葫蘆,以至于啃了一晚上。
她牽著師師和小柚子的手走,小柚子昂著小腦袋告訴她,沒刷牙不能吃東西,會長蟲子。
“對,小柚子懂的真多,沒刷牙不能吃東西。”黃佑怡說。
師師卻說:“我家竇竇的牙齒不一般,好厲害,蟲子咬不動。”
她倆刷牙洗臉完后,竇竇終于出現了,是被李想押著過來的。
她一出現,看著竇竇和小柚子,叉腰哈哈大笑,得意非凡,仿佛做了了不起的大事,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給小朋友們。
李想伸手蓋在她嘴巴上,頓時讓她的笑聲變成了“哇哇哇啊哇啊”,惹的小兔子姐姐捏拳要揍他。
“別笑了,快點刷牙去,我帶著師師和小柚子去堆雪人。”李想說道。
把兩個小朋友帶走,黃佑怡則在做早餐,是面條和餃子,一旁刷牙的竇竇叮囑女盆友,餃子里面多放點肉肉。
其他人都走了,黃佑怡悄悄問刷牙的竇竇,小柚子的胳膊是不是她啃的。
竇竇滿嘴的泡泡,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女盆友,愣了愣,連連搖頭,絕對沒有介樣的事!!!
小兔子姐姐板著小臉蛋,讓自己看起來很嚴肅很認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能,真的不是她吧。
那,難道是師師?黃佑怡心想。真是想不到啊,看起來淑女乖巧的師師竟然會啃小柚子的胳膊,而且還是啃了一晚上。
解決了心中的疑惑,黃佑怡專心做早餐。
哼竇竇通過鏡子,看到女盆友沒有盯著她看了,傲嬌地冷哼一聲,嘚瑟地對著鏡子齜牙咧嘴,嘻嘻笑,刷的滿嘴泡泡。
“刷完喇小兔子姐姐去堆雪倫喇,女盆友你加油,你辛苦,你了不起,你棒棒噠噢。”
小兔子姐姐的夸獎聲還在耳邊,人已經飛也似的不見了,廚房的窗外傳來小孩子們歡快的笑聲。
“女盆友,女盆友”竇竇沖了進來,站在黃佑怡腳邊,昂著小腦袋喊。
“怎么了?”
“你有胡蘿卜嗎?給我一根胡蘿卜,小雪人差一個鼻子呢。”竇竇請求道。
黃佑怡在她昨天中午買的一大袋食材里找了一把胡蘿卜,交給竇竇一根最大的。
“女盆友女盆友你有胡蘿卜嗎?”
“姐姐,姐姐你有胡蘿卜嗎?”
師師和小柚子慢了竇竇一拍,也跟著來到廚房找胡蘿卜,最后她們一人領了一根,喜滋滋地又跑了出去。
“女施主女施主”
一個賊兮兮的、賤賤的聲音響起來。
“干嘛呀?”黃佑怡好笑地問作怪的李想。
李想:“女施主,嘿嘿,有胡蘿卜嗎?給我一根。”
女施主要用鍋鏟敲他的腦袋,他溜了,走到小朋友們堆的小雪人旁邊晃悠。這三個小雪人都插上了胡蘿卜當鼻子,李想伸手拔掉其中一個,插在自己的雪人上。
“啊——大象你介個壞蛋!!!!!”
一個暴躁的小奶音在院子里炸響,把李想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