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在院子里溜噠著的十幾匹汗血寶馬步伐輕盈,通體高在一米五以上的它們,英俊神武,體型優美,再配以彎曲高揚的頸部,勾畫出了它們完美的身材曲線。
包括李澤在內的一眾人等,都是嘖嘖稱奇。
好馬!
的確是好馬。
汗血寶馬,可不僅僅只是好看,不論是沖刺力,還是耐力,它都是首屈一指的。
柳如煙的眼睛自從第一眼看到了這些汗血寶馬之后,就再也沒有移開過。
“我要一匹!”她拉著李澤的手臂,小聲的央求道。
李澤大手一揮:“沒問題!”
汗血寶馬是很珍貴,但能有自己的老婆珍貴嗎?這可是要當皇后的人。
“爹爹,我也想要!”李澹兩眼發光,死死地盯著那些體態優雅的汗血寶馬,涎水都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你現在還不能騎它們。”李澤笑道:“等你再長大一些了,會有更多的汗血寶馬送過來的,以后這樣的馬,每年都會有。”
“真的嗎?”
“當然,因為這汗血寶馬的產地,馬上就要歸我們了。”李澤揮了揮拳頭。
柳如煙帶著一群人在院子里繼續欣賞著這批寶馬,歸來的厲海,卻是跟著李澤進到了公廳之中。
“這么說來,我們在大宛遇到了麻煩?”用了大約半個時辰,聽完了厲海的匯報,李澤微微皺眉道。
“是的,李相!”厲海點頭道:“這一批汗血寶馬是我們最初攻擊大宛之后得到的,但接下來,我們在大宛碰到了大食騎兵,這是我們事先沒有預料到的。事后分析,很有可能是我們在西域各地的狂飆猛進讓大宛感到恐懼了,為了避免被我們滅國,所以投靠了大食。”
李澤沉吟片刻道:“那些大食騎兵的戰斗力如何?”
“還是很強的。打起仗來悍不畏死,絕對會是我們的一大勁敵。”厲海認真地道。
大食騎兵,也就是阿拉伯騎兵了!
有信仰的人軍隊,就是麻煩啊!李澤在心里暗自道。
“薛平準備如何應對?”
“對于大食騎兵,我們了解得不多,對方來了多少人?有多大決心參于這場戰爭?對方實力如何?是不是國家意志?這一些我們現在都還一無所知。所以薛督的意思是,先站穩目前的地盤,一邊努力經營西域,打牢后方根基,一邊派人去摸清對方底數,再作打算!”厲海道。
李澤點了點頭:“這是一個穩妥的做法,也符合薛平的一貫作風。”
“薛督請求李相讓寧夏的張嘉兵團提前做一些準備,一旦對方有大舉來攻的意思,恐怕需要張嘉兵團作出支援,現在我們在西域的兵力,如果單獨應對大規模的大食軍隊的話,是力有未逮的。”
“這個自然,這些年張嘉一直便心心念念的想進軍西域。”李澤笑道:“如果有需要,張嘉所部,將人直接進入西域的。公文馬上就會發出,讓張嘉在這個冬天作好一切戰爭準備,明春,他就可以開拔了。”
“如此那就太好了。”厲海喜道。
“這這一去好幾年,難得回來一趟,好好地玩一玩吧!”李澤笑看著他:“洛陽已經收復了,想回故鄉去瞧一瞧吧?現在裴矩是河南總督,他是你的老上司了。”
“家里變化真大!”厲海連連點頭道:“這一次回來,的確要好好地看一看,不少同僚托我帶回了家信,禮物,也都要一一送到。”
“那我也就不耽擱你了,去忙你的吧!”李澤笑呵呵地看著對方道。
厲海急不可耐地告辭離去,李澤親自送他到了公廳門口,看著他消失在視野之中后,走回到大案之邊,伸手按住大案一側的一個地球儀,緩緩地轉動到一個位置。
“恒羅斯之役!呵呵,呵呵!”他不由得冷笑起來。
恒羅斯之戰,唐軍是打輸了的。兩萬余大軍,最后只回來了三千人左右。但那一戰,唐軍仍然展現出了驚人的戰斗力,大食騎兵雖然贏了,卻也驚懼于唐軍的戰斗力,雙方置此再也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沖突。隨著后來唐軍逐漸退出西域,雙方就基本沒有再接觸了。
西域的土地,李澤肯定是要將其納入大唐版圖的,但再往前去,可就到了中亞了,對于那些地方,李澤就沒有對土地的渴望了。太遠,即便拿到手,也很難管理,但控制,影響,卻是必須的。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然要擊敗大食人。
大唐人不要你們的土地,但卻要控制你們的思想,影響你們的行為。
當然,所有的這一切,都必須要以武力為后盾。沒有強勁的拳頭,想要靠仁義道德去感化對方那是癡心妄想,想要用生意財帛去打動對方,只會讓對方更起覬覦之心。唯有在雪亮的刀子的幫助之下,顯赫的武力鎮壓之下,才有可能保證這一切能順利地完成。
當然了,刀子可以隱在幕后。
只在必要的時候出場。
淳于越拿著厚厚的一疊案卷出現在了李澤的公廳之中。這位刑部尚書,最主要的工作,其實是一直在重新編纂,修訂大唐律例,刑部實力很少親力親為,一般都交給了兩位侍郎來主理,充當著一個合格的橡皮圖章。
但這一次不同。
這一次送過來的兩個人身份都非同尋常,一個是康居的國主以及國內的一眾高官顯貴,村長再小,那也是個官啊!豆沙包那也是不折不扣的干糧啊。別一個就更不用說了,聲名赫赫的遼王張仲武,論起大唐諸人對其人的看重,更要遠甚至康居的國主。
所以對這兩個人的審理,便需要淳于越親自出馬了。
“李相,這是康居國主石勒及國內一眾貴族們的案卷。”將厚厚的一疊案卷放在李澤的面前,淳于越道。
“我就不看了,你直接說你的看法!”李澤道。
“康居在我大唐退出西域之后,對我大唐子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淳于越的胡子飄了起來,顯得極是憤怒:“掠奪唐人財富,肆意殺害唐人,掠唐人為奴,據不完全統計,近二十年來,超過五萬唐人遇害。”
李澤的臉頓時黑了。
“該怎么判?”
淳于越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刑部對于這個案子最后的判罰有爭議,有人要求直接處死這些康居貴族,但有人也說西域情況比較特殊,為了籠絡人心,安定地方,應當從輕判罰,更有甚者,有人要求赦免康居國主。”
“放屁!”李澤勃然大怒,“是那些混帳提出的這個建議?”
淳于越干咳了兩聲道:“李相息怒,這不過是就事論事,大家提出各自的看法,根子上都是為了大唐好的。”
李澤重重的一拳擂在桌上,道:“不必多言了,這些人都該死,公布他們的罪行,明正典刑,我們要讓所有的人看到,但凡對我唐人不利者,康居國主就是他們的下場。”
“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此人對唐人犯下的累累罪行,便是殺個十次也是夠夠的了。”淳于越道:“可眼下,薛平不是在大宛遇到了困難了嗎?如果殺了石勒,大宛就更加要抵抗到底了。”
李澤冷笑一聲:“哪又如何?夷人畏威而不懷德,永遠不要希望可以感化他們,所以先用兵威征服他們,才能談得上其它。是以對大宛這一仗,是必然要打的。現在大食人摻雜了進來,正好,當年的恒羅斯之戰,我正想打補回來呢!當年的二萬多唐軍飲恨恒羅斯,我們必然是要重返哪里,去迎接我們的英靈歸鄉的。”
聽到李澤如此說,淳于越知道這已經是李澤的最后決定,當下便點了點頭:“那好,回頭我便組織一次大型的公審,這個地點,便選在大校場吧,允許所有在武邑的人前來旁聽,觀看,現在武邑不僅有本地人,還包括著大量來自五湖四海的外鄉人,海外的那些商人也是極多的,讓他們看一看,聽一聽,我想也是有震懾的。畢竟現在我們大唐人遠赴海外經商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你這個想法好!”李澤一聽之下,倒是兩眼放光,“要辦就辦得盛大一點,搭上臺子,主審臺,旁聽席都要搭建,對于那些海外來人,番夷外族,更是要求他們必須到場,給他們最好的位置。不僅要讓他們知道我大唐對于犯我大唐天威者的人的凌厲手段,也要讓他們看到我們絕不會殺死一個無辜的人,所以,這一次受審的康居貴族,該死的一定得死,但那些老弱婦孺沒有血債的人,卻也不能受到牽連。”
“這么一來,時間就要推后了,李相以為什么時間開始最好?”淳于越問道。
“等我從鎮州回來的時候再開始吧!”李澤沉吟了一會兒道:“這一次去鎮州,只怕是不大太平的。”
淳于越點了點頭:“內衛突然派了八個衛士到了我家,我問是為什么,他們也不說,是與此事有關嗎?”
“有關,這一段時間你不管到哪里,都要帶上足夠的衛士。”李澤笑道:“沒什么大的事情,就呆在武威書院不要出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