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當更強  第六十七章 堂堂正正(下)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 漢當更強 | 吳老狼   作者:吳老狼  書名:漢當更強  更新時間:2020-06-21
 
也是該來取慮的晁直晁左尉要被懷疑,把那個被項康主動釋放的取慮秦軍戰俘押回自己的營地后,顧縣令馬上在第一時間親自審問那個倒霉戰俘,質問他究竟替項康給晁直帶來了多少禮物。而那倒霉戰俘雖然沒有胡亂攀扯,卻又沒有替晁直把話說死,只是如實說道:“稟縣尊,項康那個逆賊只是叫小人給晁左尉帶來了一包禮物,里面是什么東西小人開始也不知道,還是在晁左尉當著小人的面打開了包裹后,小人才知道是一包金子。”

“真的只是一包金子?”顧縣令滿懷狐疑,追問道:“包裹里除了金子以外,還有沒有什么東西?”

“應該只是一包金子。”那倒霉戰俘繼續如實回答,說道:“晁左尉打開包裹的時候,小的只看到金子,沒看到其他的東西。”

“真的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顧縣令不敢放心,又追問道:“你看清楚了沒有?除了金子以外,有沒有看到什么珠寶玉器之類的東西?”

“小人只看到金子,沒看到其他東西。”倒霉戰俘還是實話實說。

“你是怎么看到的?跪著看到的?還是站著看到的?當時你和晁左尉的距離有多遠?”顧縣令一邊在心里推演當時看到的情況,一邊繼續追問道。

“小人是跪著看到的。”倒霉戰俘繼續老實回答,說道:“距離的話,大概有五六步遠。”

在心里仔細推演了一番,發現這個倒霉戰俘當時應該不可能看到包裹里的所有物件,顧縣令難免心中更加警惕,趕緊又問事后晁直可有什么暗藏東西的動作或者暫時離開大帳的舉動,全都得到了否定答案后,顧縣令卻還是不肯完全放心,依然還是懷疑晁直有可能暗藏私吞了項康送給他珍貴禮物,便干脆直接向那倒霉戰俘問道:“你剛才在晁直的大帳里,可曾看到他有涂抹書信的動作?”

對晁直而言還好,這個倒霉戰俘還算講義氣,馬上搖頭表示沒有看到,還不管顧縣令如何追問都不肯改口。然而顧縣令卻死活不肯相信,甚至還忍不住開始懷疑這個倒霉戰俘也是和晁直一伙,甚至還有可能在被俘后已經變節,大怒下拍案喝道:“再不如實交代,大刑伺候。”

“冤枉啊,縣尊,小人真的冤枉啊!”倒霉戰俘大聲喊冤道:“小人沒敢騙你,小人說的全是實話啊!”

“動刑!”脾氣有些急噪的顧縣令忍無可忍的大喝下令,然后還是在帳中親隨扒開那倒霉戰俘的衣服打他脊背竹板時,顧縣令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晁直,答應不對這個戰俘用刑。可是板子已經打了收不回來,顧縣令也只能是將錯就錯,又厲聲大喝道:“繼續打,先打二十板,然后再問!”

挨了二十竹板后,那倒霉戰俘總算是變得聰明了一些,雖沒敢胡亂栽贓陷害晁直,卻也改口說自己跪伏在地,沒敢怎么抬頭去看晁直的動作,所以也不敢肯定晁直是否有涂抹書信的動作。顧縣令也這才哼哼著暫時罷休,心里也對晁直更加懷疑,暗道:“得小心防著點這個匹夫,昨天那仗他輸得那么慘,回去肯定要受處罰,雖說他因為這點叛變的可能不是很大,但也得防著他真的狗急跳墻。”

在顧縣令的疑慮重重中,一個晚上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了第二天清晨時,按照顧縣令頭一天擬定的渡河計劃,三千秦軍再度拔營起身,攜帶著糧草軍需到沙集渡的下游十里處準備渡河,對岸的少帥軍也分出了五百步兵南下,急匆匆的趕到了秦軍渡河處準備實施攔截,阻攔和遲滯秦軍的渡河行動。

已經獲得了取慮船隊的增援,在確保船只機動性的情況下,秦軍船隊也有把握一次性將五六百人送到泗水對岸,顧縣令當然不用擔心對面的少帥軍烏合之眾真的能對自己的渡河船隊形成什么致命威脅,但是為了謹慎起見,顧縣令還是按照原訂計劃,讓自己的親信郝策率領五百精兵擔任渡河前鋒,殺雞用牛刀一樣的確保渡口控制權。

少帥軍的表現也一如既往的菜鳥肉雞,看到秦軍船隊逼近東岸淺灘,少帥軍的士卒雖然在帶隊將領項聲的指揮下排列起了密集橫隊,以弓弩齊射秦軍船隊,也多少取得了一些戰果。然而隨著一些秦軍快船舍死忘生的率先沖上淺灘,不要命的近身開始肉搏戰后,嚴重缺少實戰經驗的少帥軍就逐漸開始了慌亂,弩箭對秦軍船隊的威脅大減,秦軍的運兵船隊主力也乘機紛紛搶灘登陸,往對岸投入更多作戰兵力,在經過一番激戰后,始終還是成功的殺退了少帥軍這幫菜鳥,成功的奪占了大片的灘頭陣地。

不過項聲麾下的少帥軍也并沒有就此放棄,潰退出數里后,項聲先是努力收攏士卒,重新排列成隊,然后又很快卷土重來,登上渡口附近的一處高地排列沖鋒隊形,擺出了隨時準備沖擊秦軍渡口的架勢。對此情況,已經成功搶占灘頭陣地的秦軍精銳雖然不怕,但為了確保渡口安全,還是列陣高度警惕,同時對岸的顧縣令也不敢肆無忌憚的讓運兵船隊滿載過河,仍然還是讓運兵船隊每次只運五百士兵過河,小心翼翼的不露半點破綻。

如此往回三遭,還是在把一半的軍隊運載過河之后,顧縣令才命令第四輪過河的士卒開始搶修簡易碼頭,以便搬運戰車、馬匹和糧草輜重過河。同時項聲率領的少帥軍也不敢和數倍于己的強敵長時間對峙,秦軍才剛剛過河一半,項聲就馬上帶著少帥軍緩緩撤退,雖然沒有直接撤回下相城里,卻也盡量遠離了秦軍渡口,隨時準備撒腿逃命。

沒有人知道項康出兵攔截卻又不讓少帥軍全力阻攔秦軍渡河的真正用意,頗有沙場經驗的顧縣令也不明白項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為了謹慎起見,顧縣令只能是選擇步步為營的小心渡河,不敢搶時間全力搶渡,然后還是在到了正午時,第四支過河的秦軍臨時搭建起了幾座簡陋碼頭之后,顧縣令才命令運兵船隊裝載隨軍戰車和一些馬匹準備過河。

結果也還是到了這個時候,少帥軍那邊才突然有了新的動作——緊鄰泗水的下相西門突然打開,一些項康軍士卒抬著十來條小船快步沖出了城來,迅速將小船放入火中,然后飛快往船上堆積柴草。而斥候快馬將消息報告到顧縣令的面前后,顧縣令也馬上明白少帥軍是打算采取火攻,從水上突襲自己的運輸船隊。為了謹慎起見,顧縣令當機立斷,趕緊命令運輸船隊暫停過河,抽出了二十條小船運兵北上,去搗毀少帥軍的火攻船隊。

少帥軍火攻船隊的狡猾程度超過了顧縣令的預想,才剛看到秦軍的船隊分兵過來阻攔,勢單力薄的少帥軍船隊馬上靠岸,與之前撤遠的少帥軍項聲部會合,項聲麾下的少帥軍步兵也馬上用弓弩掩護自軍火攻船隊,不給秦軍船隊靠近自軍船隊的機會。不過還好,秦軍步兵也已經兩千人過河,顧縣令只是一聲令下,一千秦軍就馬上大步北上,殺向項聲軍所在的位置,項聲麾下的少帥軍兩面受敵又兵力單薄,不得不趕緊放棄船隊往城下轉移,操縱火船的少帥軍水手也同樣棄船登岸北逃,任由秦軍輕松搗毀了自軍的十來條火船。

“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

再次嘲笑了少帥軍在野外戰場上的拙劣表現后,顧縣令這才一聲令下,繼續指揮秦軍橫渡泗水,但是為了謹慎起見,顧縣令還是沒敢讓自軍船隊滿載兵員和糧草輜重過河,在船只數量頗為充足的情況下,仍然還是采取少量多次的辦法橫渡泗水,所以即便少帥軍后來再沒來搗什么亂,秦軍船隊還是直到下午的申時左右,才把所有的士卒和軍需戰馬戰車這些東西搬運過河,結束了這次耗時漫長的渡河行動。

天色已然不早,再想立即發起攻城當然不現實,別無選擇,顧縣令只能是決定先在下相南門外建立營地,等第二天再著手發起攻城。然而在尋找合適的高地建立營地時,顧縣令這才發現泗水東岸雖然也有幾處高地,但面積都不算太大,很難將取僮聯軍同時屯駐在一處高地上,所以顧縣令也沒辦法,只能是找來統領取慮秦軍的晁直商量,看是勉強湊合著擠在一座高地上,還是分別立營。

“分別立營吧。”晁直的語氣明顯有些生硬,說道:“擠在一起,如果下面的士卒發生什么沖突,事情就不好辦了,所以最好還是分別立營。”

知道晁直是因為什么突然變得和自己生分,顧縣令卻不點破,又考慮到營地如果挨得太近,晁直如果有什么異心自己很難防范,顧縣令便也馬上點了點頭,同意了晁直的建議,又指著下相東南部的一處高地說道:“晁左尉,你帶你的軍隊去那里立營如何?”

看了看那處遠離取水點的高地,晁直心中益發窩火,可還是馬上點頭,說道:“好,下吏這就帶軍隊過去。”

顧縣令含笑點頭,剛想提醒晁直盡量加固營地防御,以便做長久之計,不曾想幾個秦軍斥候卻突然押著一個手打白旗的干瘦男子來到了他和晁直的面前,稟報道:“稟縣尊,適才此人從下相城中打著白旗出來,說是有賊首項康的親筆戰書要呈與縣尊,人已押來,請縣尊發落。”

“戰書?項康那個逆賊,敢向本官約戰?”顧縣令有些驚奇,想都不想就趕緊下令道:“快,把那個亂賊使者押來。”

遠處的少帥軍使者很快就被押到了顧縣令面前,一見面就點頭哈腰滿臉笑容的說道:“小使魏山,見過僮縣顧縣尊,縣尊萬福金安,愿縣尊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再祝縣尊……。”

“項康逆賊派你來的?有什么事?”顧縣令沒搭理魏山從項康那里學的馬屁,直接打斷了傲慢的問。

“回稟縣尊,約戰。”魏山戰戰兢兢的說道:“我家項少帥說,既然顧縣尊你已經統兵過河了,他也懶得和你僵持了,想和你約一個時間地點,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免得戰火連綿,涂炭生靈,連累下相的無辜黔首百姓。”

“呵呵。”顧縣令直接笑出了聲音,嘲笑說道:“就你們那群烏合之眾,也敢和本官的大軍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項康那個賊頭,難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顧縣尊,我家項少帥絕對不是在開玩笑。”按照項康的事前指點,魏山小心翼翼的說道:“而且我家項少帥還敢保證,到了決戰的時候,他會讓你見識一下我們少帥軍的真正實力。我家項少帥還說,這兩天顧縣尊也就是欺負一下我們少帥軍的末流軍隊,等我們少帥軍的真正主力出手的時候,縣尊你才會明白我們少帥軍到底有多厲害。”

“是嗎?那本官倒是真的想見識見識。”顧縣令冷笑連連,又隨口吩咐道:“約戰書在那里?拿來本官看看。”

魏山答應,趕緊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黃綢雙手呈上,親隨把黃綢轉呈到了顧縣令的面前后,顧縣令接過一看,見黃綢上寫的還真是約戰字樣,內容也十分簡單,就短短一句話——明日午時,下相城南,決一死戰,可有膽量?

輕蔑的笑笑,顧縣令命人取來毛筆,隨手在黃綢上寫下了一句話——戰就戰!怕汝不成?

寫完了,顧縣令又隨手把黃綢拋給了魏山,魏山接過看了答復內容,馬上就連聲道謝,然后又無比小心的問道:“顧縣尊,那小人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帶回去交給項康那個逆賊吧。”顧縣令大度的一揮手,又冷笑說道:“順便告訴他,叫他把脖子洗干凈點,等著引頸就戮。”

魏山連聲答應,趕緊拱手告辭,抹著汗水快步沖回下相縣城的方向。顧縣令也這才大模大樣的晁直說道:“晁左尉,看到沒有?明天午時,我們和項康逆賊在下相城南決一死戰,快去立營,做好明天決戰的準備。”

“項康那個逆賊兵微將寡,怎么會有膽量敢和我們決一死戰?”晁直有些狐疑。

“剛才沒聽到嗎?人家說他們的主力還沒出動,明天要在戰場上讓我們看看他們的厲害。”顧縣令笑笑,又說道:“放心,是那個逆賊主動提出決戰的,他明天如果不敢出城,傷的是他的軍心士氣,我們不會有什么損失。”

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因為不滿顧縣令無端懷疑自己收受項康的賄賂,還有更加不滿顧縣令言而無信,對自軍被俘的士卒用刑,晁直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很快就帶著自己麾下的軍隊去下相的東南角立營了。而晁直前腳剛走,顧縣令后腳就讓自己的僮縣軍隊立營在靠近河邊方便取水的高地上,同時把項康寄書約戰的事公諸于眾,讓自軍將士今夜好生休息,明日出兵與少帥軍決一死戰。

…………

魏山這邊,帶著顧縣令的答復回到了下相城下后,還是在進了城后,魏山才發現自己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也再進到縣寺與項康見了面后,馬上就哭喪在臉說道:“少帥,以后這種事能不能派別人去做?別老是叫小的去冒這種險好不好?少帥你可知道,剛才那個姓顧只要隨便下一道命令,小的就得人頭落地啊。”

“行行行,以后再有這種冒險的事,我另外安排別人。”項康笑著做出一個絕不打算兌現的承諾,又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那個姓顧的,答應了決戰沒有?”

“答應了。”

魏山如實回答,又趕緊拿出了顧縣令批復的戰書交給項康,項康接過一看也馬上就笑了,還贊道:“筆跡剛勁有力,筆力直透綢布,好書法,也好堅決,看來是真準備在明天和我們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了。”

“少帥,現在你可以告訴在下答案了吧?”旁邊的周曾忍無可忍,趕緊問道:“今天你為什么要讓我們的主力軍隊抓緊時間休息?又為什么要派項聲帶著一支五百人隊去裝模作樣的騷擾敵人渡河,卻又交代項聲公子不可真的和敵人拼命?還有,我們的實力仍然還和敵人懸殊巨大,你為什么還要直接寄書約戰?”

項康笑笑,并沒有回答周曾的一連串問題,還反問道:“亞叔,假如你是顧縣令,你現在會怎么辦?”

周曾想了想,答道:“當然是抓緊時間立營,然后讓士卒好生休息,明天一早起身,全力準備決戰。”

“為什么要抓緊時間立營?”項康又問道。

“當然是因為天色已經不早了。”周曾幾乎沒做任何考慮就答道:“不然的話,今天晚上軍隊怎么休息?又怎么可以在明天早上起來全力準備決戰?”

項康笑了,笑容還逐漸開始變得奸詐,奸笑說道:“亞叔,怎么,還沒明白?這可就是我今天為什么要派項聲帶軍隊去騷擾暴秦軍隊渡河的答案啊。”

周曾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醒悟過來,驚叫道:“少帥,你故意派項聲去騷擾敵人渡河,難道是想拖慢敵人的渡河速度,讓敵人在下午才全部渡過泗水,沒有多少立營時間?”

“亞叔果然高明,一猜便中。”項康鼓掌,又微笑說道:“立營時間不夠,又知道我們明天要出城和他們決戰,亞叔你說,暴秦軍隊的營地,還會不會建立得特別堅固?”

周曾張大了嘴,項康則又笑道:“還有,我約姓顧的在明天中午的午時決戰,也不是沒有原因,我就是要讓他覺得他的備戰時間充足,讓他和他麾下的暴秦軍隊今天晚上可以放心休息,放心睡覺,然后,我們就有機會了。”

得到項康的提示,又突然聯想到項康今天讓少帥軍主力抓緊時間在白天休息的決定,周曾總算是徹底醒悟,再次驚叫道:“少帥,難道你約顧畢明天午時在城南堂堂正正的決戰是假,今天晚上出兵去偷襲他的營地才是真?”

“我是說過明天午時要和他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但我沒說過我今天晚上不去偷襲他。”項康的流氓嘴臉徹底展露無遺,又奸笑說道:“而且我約他決戰也不是假,只不過我也沒說我要出動多少兵力和他決戰。所以今天晚上的偷襲如果不能成功,明天我就會派一個人出去,約他姓顧的在戰場上一對一單挑,他姓顧的如果不敢接受挑戰,那就是他食言無信,和我沒什么關系了。”

“少帥,這就是你所謂的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

周曾和魏山等人一起張口結舌難以置信的時候,項康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但今天晚上的偷襲,無論如何都要全力爭取成功,我只有一城之地,城里糧食也不多,這場仗如果打成了僵持戰,我的麻煩就大了。”

事還沒完,項康自言自語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馮仲求見的通報,項康下令接見后,馮仲也很快就大步走上堂來,還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嚷嚷道:“項兄……,哦不,少帥,事辦妥了,一百套暴秦軍隊的士卒衣服,還有暴秦的百人隊旗幟,都準備好了。”

項康含笑,滿意點頭,堂上的周曾和魏山等人則是面面相覷,雖不明白項康為什么要讓親信馮仲準備秦軍士卒的衣服和旗幟,卻也還是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知道城外的秦軍今天晚上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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