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要不你現在車里瞇一會兒？”小吳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反正那孫子武功再高，還能飛不成？咱們這邊幾十個人足夠了。”
“想多了。”
齊破軍抬起頭，看著周圍一座座破樓，目露冷光：“以他的功夫，在這個地方，逐步將你們蠶食殆盡，并不是什么難事。”
“我們可帶著槍呢。”小吳強忍著質疑，故作平靜的說道。
齊破軍搖搖頭，從車里拿出一柄長劍：“打中人才有用，否則就是個鐵塊。有消息立刻通知，別靠近那家伙，否則的話，他殺你們不比殺雞難多少。”
小吳看著他手中的劍：“頭兒你這是……”
“他是個武癡，是個瘋子。”齊破軍咧嘴一笑，轉身就走。
……我也是。
后半句話，他在心里補充。
如果不是師父他老人家，還有馨雅的存在。他現在恐怕，也會跟這個閆妄一樣吧。
“齊破軍。”
閆妄掃了下方一眼，敏銳的注意到了那個穿著皮夾克，手提長劍的家伙。
他瞇著眼，目光掠過此人，轉到不遠處的警車上。
齊破軍不能殺，現在死的人雖然不少，但歸根結底都是普通人。
如果先把齊破軍搞死，這就是挑釁國家力量了。
閆妄自問不能空手接子彈，飛斬直升機，如今最好的辦法，是先離開這里，搞死葉休。
想到這里，他腳下一劃，輕飄飄的鉆進陰影中。
幾十個人，確實不少了。
但是將這些人散在整個樓盤中，那就顯得太少。
閆妄躲避他們，并不算太難，十幾分鐘后，他便出現在小吳身側。
“喂”
聽到聲音，小吳下意識抬頭，然迎面黑影迅速放大，緊接著他便失去了意識。
閆妄提著小吳扔進車里，啟動車子，飛快的朝葉休所在的地點奔去。
“……不對。”
齊破軍心里咯噔一下，他發現小吳沒有遵循計劃。
為了避免閆妄偽裝成警察渾水摸魚，他特意給大家說過，每隔五分鐘就說一次暗號。
然而這都快十分鐘了，小吳竟然一直沒有聲音。
他狂奔著跑到樓邊，朝小吳那里看去，一，二，三……少了輛車，閆妄跑了。
“集合，集合，犯人已經逃走，應該朝葉休那邊趕去，大家迅速就位。”
齊破軍一邊朝車子跑著，一邊拿出對講機通知其他人：“對了，逃犯手里有咱們的人，大家行動時務必小心。”
“是，是……”
他坐上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局長，請求支援，閆妄正向葉休那里靠近，請迅速派人過去。”
閆妄手里還抓著小吳，讓弟兄們小心，不要誤傷。最不濟也要把他截住，困在那里。我們馬上就到。”
嘩啦。
車子如失控的犀牛，兇猛的撞碎墻壁，沖入院內。
比起其他人，葉休顯然生活更悠閑一些。他前兩年老房子拆遷，得了一大筆拆遷款。
所以葉休又在郊外蓋了間小院，每日喝茶養生，端的是極為愜意。
“你來了。”葉休躺在藤椅上，手里捏著一個小茶壺，瞇著眼睛說道。
閆妄拽著小吳的腳踝，將他拖下車隨手丟在一邊，提劍上前，站在三米之外看著他：“后輩小子，特來挑戰閣下。”
嗖……
話落的剎那間，葉休手中茶壺，打著旋，仿佛一顆流星般襲向閆妄。
見他腳下一蹬，藤椅咯吱搖晃，人已在石桌上借力一踩，居高臨下的朝閆妄撲來。
劍光閃過，茶壺被切成兩段，水花四濺中，一抹璀璨的銀光浮現，勢若追星逐月，斜指蒼天。
“好。”
葉休眼中一亮，哈哈長笑，長袖鼓蕩，變拳為爪，分毫不讓的捻住劍尖。
他順勢一步跨出，手指擦著劍脊，劃出刺眼的火星。另一只手直入大槍，一式直搗黃龍，凜然朝閆妄咽喉戳去。
“不錯。”閆妄側步抖劍，撇開鉗制，擰動腰背之力，帶動長劍旋身斬出。
葉休早就準備好了，他的手上，帶著一層薄薄的，好似軟鐵的手套，指尖還帶著螺旋形的倒鉤，看起來極為猙獰。
正是此物，讓他不懼閆妄劍鋒之利，甚至敢空手入白刃，正面與他相抗。
當啷……
二人身影糾纏一團，點點火星不斷迸發，聲聲悶響接連傳出。
聲音戛然而止。二人分邊而立。
閆妄胸膛，衣服被抓出五道指痕，皮肉翻卷，鮮血直流，隱約可見白骨。
葉休自肩頭到手腕，仿若被解剖了一樣，刮下了一大片肉塊，森白的骨頭在陽光的映徹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
“這是，什么劍法？”葉休臉色發青，自己這條胳膊，此后怕是廢了。
若非他變招快，以同歸于盡之式，逼得閆妄謹慎后退的話。他的胳膊早已經被剔成白骨……
“屠戮九式，此招名為……削肉。”
閆妄甩掉劍鋒的血跡，看也不看，左手將劍匣拋去，匣若飛箭，恰巧釘在伺機逃跑的小吳腿上。
清脆的骨裂聲，小吳的慘叫聲，以及他捂著的那條變形的右腿，無不昭示著這一擊的力道到底有多強。
“你輸了。”閆妄盯著他。
對于依仗雙手來戰斗的葉休來說，失去一只手，戰斗力下降絕不止五成。
葉休沒有否認，苦笑著看了看傷口：“老了。”
“那就去吧。”閆妄走上前，一劍遞出。
葉休沒有反抗，甚至主動的撞在劍尖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以現在他的傷勢來說，就算強撐，閆妄最多三招就會拿下他，與其狼狽的被殺，不如從容而體面的赴死。
垂死掙扎這個詞……在他身上并不適用。
閆妄走到尸體邊，解下他手中的兩只精巧的手套端詳了一番，眼中不由閃過幾分驚嘆。
這玩意，制作確實很精良，堪稱巧奪天工。
當他發現有卡扣可以調整大小的時候，當即動了心思，將之揣入自己腰包。
他看了地上的尸體一眼，朝著屋里走去。運氣好點吧，如果找到什么武功秘籍之類的……
遺書？
閆妄瞧見桌上竟然擺著一封信，以及一本書冊，不由眉頭一挑。
葉休看了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