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妄冷笑著看向面前這兩個滿頭冷汗,哆嗦著拔出刀的家伙,手持腰牌,霸道而強硬的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否則……殺無赦。”
先斬后奏。
這原本是屬于錦衣衛的特權,只是現在的錦衣衛,更多只能給東廠提供情報,跑跑腿之類打打下手。
特權現在,屬于東廠。
不過雖然是特權,但也不可能讓你濫用。
如果事后,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自然也逃不了一死。
閆妄走了幾步,忽然頓了頓,長劍抬起,輕輕的擱在一人肩膀上:“有沒有錢?大家都是給朝廷辦事,先給個方便?”
“沒……有,有有。”生怕自己也落得地上那廝的慘狀,這家伙瘋狂點頭,扔下刀在懷里摸了摸,將一個小包丟給他。“就,就只有這么多了。”
“你呢?”閆妄看向另一人。
誰知這個家伙是硬茬子,挺著脖子冷笑著看向閆妄:“呵呵,我爹可是試百戶,你區區緝事,有種便殺了我。”
“砰,咔嚓……!”
閆妄挑出他懷中的錢袋,一腳踢斷了他的小腿。“殺你不敢,不過廢了你,何懼之有?”
他嘀咕著,轉身朝里頭走去。
“機密任務,我要求拿點東西。”閆妄朝門口兩人晃了晃令牌,壓低聲音說道:“兄弟們行個方便?”
“當然,隨我來。”
一人接過令牌,將名字等信息記錄之后,帶著閆妄朝里面走去。
至于門口那三個,叫喚夠了也就走了。
誰讓你們惹東廠的人呢,現在這年頭,還真當錦衣衛跟以前一樣?
一刻鐘后,閆妄換了身暗色勁裝,外面披著一個寬大的斗篷,斗笠垂下一層輕紗,遮住了大半張臉,在門口頓了頓,他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這里。
十支袖箭,二十支弩箭,一柄連射弩,一口百煉長劍,兩把匕首,一件護心鐵甲,一條用來攀爬的勾爪,以及幾瓶藥品。
這是閆妄現如今這個級別,可以拿到的最多的東西。
回到自己的家里,閆妄卸下這些東西。
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打開,將弩箭的頭浸了進去,復而拿出來卡進弩內。
手腕小巧的裝置被他卸下來,插入兩根淬過毒的短箭。
想了想,閆妄取來一根布條,在毒藥瓶子里沾了沾,然后拔出長劍,小心翼翼的抹了一遍,復而插回劍匣。
接下來,就等晚上了。
他回憶起密令的內容,眉毛微微皺起。
這次的密令,是要他暗中刺探一個人,錦衣衛千戶,盧博明!
難道對方就不怕,自己轉頭就把這件事告訴對方?
隨即,閆妄就大概明白了,東廠這邊下放給自己這個任務,不僅僅只有這么一個目的。
正所謂一石二鳥,一是在試探他的心,到底放在東廠,還是錦衣衛。
其次便是將他當做探路棋子,若閆妄沒本事,死了也就死了。
若有本事刺探到什么重要東西,那就說明他有能力,在如今東廠缺人之時,剛好可以派上大用。
其次,就像方才所言,若他轉頭就告訴盧博明。對于東廠的人來說,也算不上什么壞事,正好可以借此看一看盧博明的反應,
“好一招一箭雙雕。”
閆妄嘖嘖輕嘆著,看著窗外細碎的陽光,腦海里冒出了許多個念頭。
有了在《黑白無間》的經驗。
這一次的他不再那么被動,一切都試探著往前走。
綜合之前的東西,閆妄可以明顯看得出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劇本的大致走勢。
無疑,從背景介紹上看,《廠·衛》的通篇主題,應該就是那個失蹤的皇子,他的生死,他的下落。
而環繞著主題,錦衣衛和東廠之間,會延展激烈的碰撞,對壘。
錦衣衛想要重回巔峰,東廠則在皇帝的扶持下,強力鎮壓他們。
這不僅僅是二者之間的爭斗,追溯本源,其實是皇帝這位掌權者,與錦衣衛背后的控制者之間的博弈。
“都是狠人吶。”閆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指篤篤的敲著桌面。
縱觀古今,無論開國太祖,還是亡國之君。或許他們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有許許多多令后人詬病的地方。
但唯有一點,他們是共通的。
他們骨子里,從不缺乏冷酷,無情。
只是有的人,因環境,手段等因素影響,沒有暴露出來而已。
這個世界,前所未有的危險。
畢竟大明王朝,皇帝才是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這個道理。
“既然是東廠,背后站著的就是皇帝。”閆妄默默思索著:“開局很不錯,但是……這種開局往往都屬于反派啊。”
君不見,多少小說電影,電視劇中,不止一次的表述過。
XX勢力,開局牛叉,橫掃天下,然而……
……往往一把好牌打的稀爛,然后斷送了大好前程,浪得各種送人頭,把弱雞主角養肥,然后人家蓄勢反殺,逆襲成功。
閆妄眼皮子打了個哆嗦:“這么說來,我這次,很大可能還是反派?”
他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其他演員,因為新手時期已經過去了。
也不知道有幾個演員,他們的身份是什么,立場站在哪?
閆妄想起自己這個身份的具體信息:“也不是沒辦法洗白這個身份,開局已經給我選擇權了。”
他曾經是錦衣衛的,被調入東廠任職緝事之位。
如果他內心還是向著錦衣衛,然后暗中幫助他們,到最后斗倒東廠,他就能洗白成功。
從可恥的走狗,反派。
變成忍辱負重,身懷大義的臥底。
怎么又是臥底?
臥底的下場,往往好不到哪去……看看再說吧。
閆妄做下了決定,眼看外面夜色漸漸沉下。他默不作聲的將武器裝好,掛著長劍,如貓兒般躍出窗外。
盧博明,錦衣千戶,自身實力不弱,而且還是錦衣衛十四個實權千戶中的一位。
錦衣衛,其實職位下都掛著軍隊的。只不過由于這么多年過去,逐漸的也就變成了虛職。
除卻少有一些人手底下,還握著兵權,其他都是只有個空頭官銜罷了。
錦衣千戶,這個名頭有幾十人。但是握著實權的,也不過區區十四個而已,盧博明就是其中之一。
閆妄穿著黑色勁裝,臉上帶著面具,在巷子深處等待著。
現在是亥時,還有些早,最好的時候是在子時,或者丑時。那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已經陷入睡眠。
驀得,如黑貓一樣蹲在巷子深處角落中的閆妄,不經意間看到,巷口處出現一個略有熟悉的身影。
眨眼的功夫,對方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很熟悉。”
閆妄眉頭緩緩擰成一個疙瘩,迅速回憶起這熟悉的感覺來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