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點頭,臉上驚訝越加濃郁:“沒錯,大師兄本在閉關,對此事也并無興趣,誰知……”
“你明白了?”
驀得,閆妄轉過頭,目光與先前說話的男子對視。
男子沉聲出言:“公子的意思,這一切都是西夏一品堂搞的鬼?”
“不然呢?”
閆妄坐在毯子上,接過知畫遞來的肉湯,慢條斯理的說道:“想想看,普通人家擇選夫婿,也會講個門當戶對。
西夏的郡主,放著大把的王公大臣的子嗣不要,非要選一江湖草莽?說難聽點,毫無身家背景的……泥腿子?你覺得可信嗎?”
男子咳嗽一聲,壓下同伴將要發作的情緒,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閆妄的話:“這么說,倒也是……”
閆妄瞥了這女子一眼,無聲的笑了笑,沒有再提這茬。
雖然是事實,但這些自譽為大俠的沙雕江湖客,都以為自己很牛比,有高強的武功就站在上層了。
其實……在世家們看來,泥腿子終究是泥腿子,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武功強?你牛比殺完全人類啊?
轉移話題,閆妄分析道:“若真是西夏一品堂干的,那這次所謂的招親,那可就有意思了。
依我看來,無非兩種可能性,要么將去參加的人全部抓起來,用以威脅各大世家,武林門派。要么……他們郡主腦子有病。”
最后一句話,讓幾人不禁臉色一黑。
我們武林中人,難道就這么不入世家的眼?在你們眼里,我們真比不上你們?人郡主就不能愛上江湖豪俠,與之浪跡江湖,逍遙自在嗎?
若是他們的想法,被閆妄知道的話,他還真會誠懇的告訴這些自視甚高的家伙:“不能。”
真他么以為這是現代社會?
郡主的終生大事是她自己能做主的?
何況現代社會還有各種相親呢。
郡主?
也就這群沒見過世面的江湖泥腿子,覺得很高貴。
在閆妄這些人看來,所謂郡主,公主,說到底就是個拉攏關系,換取利益的工具罷了,君不知他還當過正兒八經的駙馬爺呢。
雖然說來很殘忍,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是事實。
閆妄喝完肉湯,抬眼問道:“接下來呢,你們要回去,還是繼續?”
幾人目光交匯,沉默片刻,男子咬牙說道:“至寶失竊,我們務必要追回,此番西夏縱有埋伏,但也只能闖上一遭了。”
“祝你們一路順風,在下打道回府。”閆妄拱了拱手,一副恭送諸位的模樣。
“……”女子疑惑的看著他:“公子既已到此,難道不去看看?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陷害于你?”
“呵呵,就算陷害,他又能如何?”
閆妄撇嘴,不以為意:“難不成他還能糾結武林人士,滅了我閆家不成?也就只有你們沒背景,沒依仗的人,才行事顧忌。
我閆妄就算惡貫滿盈,只要在閆家一畝三分地,那些江湖人士,誰敢過來?別的不說,如果真不是那些掌門,或者老祖宗過來,其他什么長老,天之驕子,來一個死一個。”
幾人無言以對,沉默片刻,起身告辭。他們覺得,再留下來恐怕會被閆妄損得沒臉活下去了。
然而,偏偏閆妄說的還真就句句在理,他們縱然有心反駁,也找不到半點借口,如鯁在喉,難受無比。
等他們離開,知畫湊了過來,擔憂的望著他。
閆妄輕笑:“莫慌,西夏縱然有所算計,但針對的也是武林中人,對咱們沒什么影響。更何況,明知道對面挖坑,咱們還非要跳進去嗎?”
“那少爺您剛剛說的是真的?咱們回家?”知畫眼前一亮。
“當然了。不然呢?傻不拉幾的撞過去嗎?”閆妄拍拍手,對來福他們揚聲說道:“收拾一下,打道回府,這個坑誰愛去誰去。”
任務?
什么任務?
反正沒懲罰,大不了不做。命最重要!
雖然他挺看不起一品堂的,但是人歸根結底還是有實力。算不上頂尖勢力,好歹也算是一流勢力,雖然在末尾。
閆妄現在的實力,在同輩之間還能看看,但去掉這個限制,能到三流頂尖就不錯了。
二流跟三流的武者,最大區別就是內力外放,可以理解成斗氣化馬,內力能實質化,灌注到兵刃中,能極大增加殺傷力。
而閆妄……很顯然達不到,還差點火候。
就在閆妄一行人收拾好,準備離去的時候。
突然,周圍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嘶啞怪笑:“公子既已到了門口,為何轉頭就走?何不留下來,容我等款待一番?”
閆妄披著大氅,從車廂走了下來,對知畫,來福等人吩咐道:“你們先走,將此間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報老爺。”
“可是,少爺您……”
知畫俏臉浮現濃濃的擔憂,小手緊緊的拽著閆妄的衣角不肯撒手。
“聽話,乖。”
閆妄笑了笑,捏了下她的臉蛋,突然抬手從腰間抽出一柄折疊的勁弩,朝著某個方向扣下了機括。
嗖……
弩箭崩飛,然戈壁上卻顯露出三兩人影。
“江門五鬼,果然是你們。”
閆妄目送知畫等人離開,轉而眼簾垂下,遮住了眼中一抹精芒,右手悄然搭在劍柄之上。“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去給異族當狗,真是世風日下”
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呼嘯之音。
三道人影接連落在閆妄面前:“公子此話差異,亂世江湖,人命尚不如草芥,人也好,狗也罷,有何差別呢?能茍全性命已算大幸,不是嗎?”
為首那童顏老者,甩著手里的破門斧,啞著嗓子說道:“這世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如公子這般幸運,生在富貴人家。”
“話糙理不糙。”
閆妄微微抬頭,打量著三人,臉上突然升起一抹笑意:“不過,你們江湖之事,與我們有何牽連?”
老者嘿嘿笑道:“公子說笑了,從你被列入今年新秀榜前三,你已經身處江湖之中了,不是嗎?”
“我不得不說,你們一品堂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閆妄歪了歪頭,嘖嘖稱奇的看著他們:“此番我若不去,汝等又要如何?綁?還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