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任務想完成,還真得看幾分運氣。王澤瑋會不會那么狠心弄死自己的娃,你們有沒有李二的心性,來個玄武之變……”
畢竟,說到底閆妄是外人,而當今天下是朝廷的,如果由皇家的人起頭的話,那一切都好辦了。
否則的話,任閆妄何等算計,也難以服眾,更談何聚集各地勢力討伐什玀?
別忘了曾經閆妄分析過宗派的問題,他們如今已經習慣了在朝廷的律令下做事,甚至接受冊封,且主動融入學府等……
“份量不夠啊。”閆妄長嘆,隨之放下心思。
如果他有一個足夠份量的身份,自不需要這么麻煩,可惜他以前那層皮,純靠朝廷撐腰,如今轉眼成為刺殺皇帝的刺客。
不過沒關系,閆妄的目光在專精樹上頓了頓……一切還在掌握中。
他如今隨時都可以將技能點滿,提升到全新的層次。
他要打破這個劇本的武者力量上限,做一次開路搭橋的開拓者。
這是一個好機會!
如果操作的好,對接下來的局勢會產生顛覆的改變。
畢竟閆妄并非原住民,而是來自其他世界的演員,突破桎梏撥云見霧這一招,就算皇帝是黑手,他也不可能算到這點。
京城。
“餛飩熱騰騰的餛飩”
“肉包子,新出爐的肉包子嘞……”
閆妄如今扮成過往行商,微微駝背,身材有些肥胖,慢慢悠悠的在街道上晃蕩著,余光不時掃過遠處如犁地一樣,從深宮直到城門外的一道溝壑。
當初造成的破壞不小,直到現在還沒有修復完畢,尤其是皇宮那一段矚目的,倒塌的城墻。
沒錯。
閆妄沒有離開,反倒在修養了一段時間后,玩了一手燈下黑,悄然回到了京城中。
誰也想不到,他膽子竟然大到這種地步。
“多加點湯水。”
他朝攤主喊了聲,四下瞅了瞅,目光好似利劍一般穿破數百丈距離,落在那皇宮城墻豁口上。
他看得到,城墻后來往的宮女,層疊櫛比的宮殿,以及盡頭那殘破的……常寧宮。
京城,還是這么熱鬧。
宮中,魔氣依舊濃重。
“遮天蔽日!”他抬起頭,凝望著皇宮上空涌動翻滾的陰霾,濃眉一抖,心底喃喃:“這是……魔窟?不,是魔都……”
是夜。
閆妄如幽靈一般,飄然出現在一府邸后院,這是宋家的宅院。
他如今可謂站在武者巔峰層次,不是金字塔是最上面那個點。再加上的氣息收斂,縱然什玀這種妖魔也無法察覺。
閆妄拂袖推開窗口,靈巧的躍了進去,如山岳般威壓籠罩周圍,霎時將整個房間囊括。
“誰?”
“你是,閆妄?”
兩聲低呼響起,卻見夜色下的宋璇璇二人滿頭大汗,凝重無比的盯著桌邊坐著的熟悉人影,他們……很緊張。
“很緊張?”閆妄倒了杯茶,淡笑出聲。
齊青山倒是穩得住氣,攬著妻子的肩膀安慰,面露苦笑:“你現在是朝廷欽犯。”
“你欠我一個人情。”閆妄抿了抿嘴,他指的是之前齊青山求助。
那時閆妄幫他出主意,最終以大義滅親的手段,不但解除了宋家的危機,同時還鞏固了自己的地位,進一步在二皇子眼中提升了自己的價值。
“我知道。”齊青山如是回答。
毫不夸張的說,當閆妄出現在這里,且還是深夜造訪的時候,他就明白對方來討債了。
人情債!
但是,他不明白到了閆妄這個層次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齊青山又有何插手的資格?
“這個世道亂了。”閆妄幽幽一嘆:“妖魔在人間,妖魔在世間,妖魔在京城,妖魔也在……皇宮。”
宋璇璇玉面慘白,忍不住失聲:“你說什么?”
閆妄呵呵冷笑:“不然,你以為我鎮武閣象首這個位子明明做的好好地,為何突然落到如此境地?”
“妖魔……是誰?”齊青山雖然同樣震驚,但好在還殘存幾分理智。
“什玀……或者說舒妃?”
閆妄低沉的回答:“還有許多人,自立朝起始,他們一直擔任著各種角色,在暗中掌控著天下局勢。”
宋璇璇斷然開口,語氣決絕的否定他的話:“不可能。這樣根本說不通……”
“不,很可能。”齊青山打斷了她的話,額頭布滿冷汗,聲音顯得無比沙啞:“這……很有可能。”
不過,他轉而看向閆妄,一字一句的問:“如你所言,那么主上豈不也是妖魔?起碼也是半妖魔。”
閆妄搖頭說道:“這個我不知道,不過當夜我與什……舒妃戰斗的時候,她是撕開外皮顯露真身的,我覺得什玀應該是殺死舒妃偽裝成她,跟二皇子應該沒有血緣。”
“這樣嗎?”齊青山目露思索。在閆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就清楚對方深夜造訪的目的所在了。
雖然他如今跟閆妄差距越來越大,可眼下這件事兒,如果閆妄沒有其他手段,其他后手的話……他還真能幫上忙。
齊青山試探性的問:“你是準備,讓我告知主上真相?讓他起事除魔?”
“沒錯。”閆妄點點頭。
宋璇璇下意識捏住丈夫的手,目露哀求。她不是笨蛋,這般寥寥幾句就已經回過味兒來,她不希望齊青山答應,因為危險性太大了。
這是在賭!
賭二皇子會劍指自己的母親!
如果二皇子先是安撫齊青山,然后轉手告知舒妃……
閆妄可能會跑掉,畢竟是無量境的強者,打不過還是跑得掉的,可齊青山絕對死定了,一點活下去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賭,還是不賭?
宋璇璇看著他,閆妄也看著他,等待他的決定。
室內溫度驟降,迅速被拉到冰點,空氣似乎都粘稠了起來,如膠水一樣呼到體內難受無比。
良久……
齊青山再度睜開眼睛,揉了揉宋璇璇的腦袋,柔聲說道:“璇璇,明日收拾細軟,三日后出京回祖地。”
“我……”
“聽話。”語氣輕柔,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這個你看過后,交給二皇子。”閆妄從懷里取出一封沒有封蠟的信,放在桌上后留下一句話,便迅速離開。
他并未在此多有停留,在把信留下后,便馬不停蹄的趕向了云州。
這段時間的失蹤,怕是會讓陳美玲他們有些沒底,他必須要適時出現,最少可以安定這些人的心。
閆妄沒有告訴他們,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皇帝王澤瑋,眼下這個消息足夠驚人了,如果再說多點齊青山怕是也沒膽子做。
最主要的是,當齊青山將那封信送到二皇子手中后,以二皇子的腦子,怕是也會聯想到皇帝身上。
畢竟當時他也在避暑之地,最不濟也得有點懷疑念頭吧?
當然,就算他懷疑,到最后會不會按照閆妄所期待的方向走還說不準呢。
所以眼下,閆妄必須要執行備選方案了——武力鎮壓!
宋家。
宋璇璇忍不住問:“你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
“真假其實很好確定。”看完信上內容的齊青山,長舒一口氣:“去看看你父親的棺槨,其中尸體到底……是不是他。”
“什么意思?”宋璇璇皺眉。
“閆妄的分析。”
齊青山揚了揚手里的信,輕嘆:“還記得你父親葬禮時,場中的閆妄嗎?那時候他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不過后來被一個侍女打斷了。
當時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對方的表現實在太過自然,故而也沒有多想。可現在來看,怕是那時候他就有了懷疑,當時想說的話是……開棺驗尸。
可當著那個侍女,他卻沒有說出來。由此可見那侍女也不一般,很可能便是他口中的舒妃,也就是什玀派來的人。
那時候,他們可能在談條件,對方拉攏閆妄卻給不了他想要的,于是閆妄才作勢前來,一方面做試探,一方面又是逼迫對方表態。”
齊青山抿著嘴,低聲叮囑:“你且休息,我……去看看。”
數月。
云州。
閆妄有些驚訝的聽著姬雨柔的話,一時間有點搞不清狀況。
“你們怎么做到的?”他不解的問。
雖然閆妄很早就囑托陳美玲和她去執行計劃,也就是聯絡各方勢力。
可在沒有證據,甚至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單憑嘴炮說服這些家伙怕是難如登天。
所以閆妄其實真要他們達成的目的,無非是提前打個臉熟,為以后做準備而已,他沒想到陳美玲竟然真的做到了。
“召集他們吧。”
閆妄站起來,一邊說一邊走:“而且我趕路這么長時間,京城那邊事情已經有個說法了,打聽一下消息。”
“喂,你有點過分了。”姬雨柔哼哼道:“你這態度似是吩咐下人一樣,咱們可是合作關系。”
“態度?”閆妄苦笑:“局勢不容樂觀,我能忍著已經很不錯了。”
姬雨柔眉毛一動:“嗯?不是很順利嗎?”
“只是看著順利而已。”
閆妄瞇了瞇眼睛:“真正的大勢力,恐怕還在觀望。如今最缺的是一個出頭鳥,若是沒有就只能坐視朝廷先滅掉幾個倒霉蛋,讓其他家伙響起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