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閆妄皺了皺眉,拂袖劍百千劍氣紛飛交錯,化作一層遮天般令人悚然的劍網,恍若黑云壓城,攜以萬鈞之勢悍然壓下。
伴隨著刺耳的哀鳴,一切異象轉瞬消散,數百丈方圓內,諸般皆被鎮壓,徒留逐漸縮小的魔葫飄在空中嗡嗡輕顫。
吼……
緊接著,一聲震耳發聵的咆哮,自下方陡然傳出,氣浪滾滾,瞬間炸裂露出陰云縹緲下的景象。
一條龍。
下方是一條龍……的骨頭。
只不過,它沒有爪子,只有龍頭。
“一體的?”閆妄看了看手里的魔葫,按照上面道紋的分布,卻是似缺少點東西,比如葫蘆塞……。
可惜,胡道生這廝死了太久了,常年躲在本命法寶里,殊不知這條本與魔葫一體的異獸,早已借著他布下的九陰絕地,吸收陰煞之氣脫胎換骨。
此時主人一死,法寶無主,它算是徹底脫離束縛,尋得自由身……個屁。
被閆妄逮住了,它能自由才怪!
閆妄望著下方逐漸有所動作的龍骨,咧嘴一笑,目露冷意:“要么死,要么被我毒打一頓,老老實實的聽話。”
毒龍自然不會這么輕易的認慫,于是它咆哮著,騰空而起朝閆妄張口撲來,周遭陰煞宛若濃云凝于身周,配著它那骨刺橫生的猙獰外表,著實讓人心里發涼。
卻見閆妄收起魔葫,一把將大白從肩頭摘到懷里,一拍腰間,赤霄聞風而動,湛湛輕嘯響徹十方,狂暴的劍芒披靡乍現,如若驚濤綿綿直入其眉心。
咔嚓……
脆響,仿若金鐵碰撞,余音良久未散。
然那毒龍卻好似受到萬均重擊,凜然長嘯,滾滾陰煞四散崩碎,百丈身軀在剎那間被縱橫劍芒攪斷,碩大的頭顱被閆妄拿捏,狠狠的砸在不遠處的山頭上。
轟隆!
閆妄復而一腳踩下,毒龍哀鳴,僅剩的腦袋奮力掙扎,奈何上方那人卻好似長在他身上一樣,未曾有半分動搖。
隨著他運力,山體徹底崩塌,滾滾煙塵倒卷升空,漫天碎石塵沙四方崩散,偌大如悶雷般連綿巨響良久未散。
許久之后,閆妄出現在山崖邊,將化作指頭大小的龍頭按在魔葫上,至于毒龍的軀體……都被他砍成幾百節了,拼圖也不好拼吶。
算了,還是撿起來吧,好歹也是在此地放了幾百年的骨頭,品質也并非凡物,拾掇拾掇還能練法器,也是一筆收入。
“喵喵嗚”大白忽然從他懷里鉆了出來,一臉萌萌噠的可憐表情,倆眼死死的盯著閆妄手里的骨頭。
閆妄嘴角一抽,詫異的望著它:“你不是貓嗎?貓吃骨頭?雖然你不是凡物,但這也有點太違和了吧?”
“喵嗚”
“好,好好,給你都給你。”閆妄無奈的把剛收集的骨頭丟給它,順勢摸了摸大白的腦袋。
說起來,之前若非大白忽然露出異象,牽扯了胡道生一段時間,后來戚曉云絕沒有那么容易結成道印成功激發靈符。
可惜的是,閆妄自從進入劇本世界以來,一直在致力了解世界的實力等方面,鮮有了解異獸這些東西。
搞不懂大白到底屬于什么血脈,竟然對胡道生這種修士陰神有如此大的克制性,雖然沒有到分神期,修士沒有締結元神,可魂魄也是堪稱強大。
尤其是元嬰期的胡道生,堪稱鬼王級別的大佬,雖然他受傷無比嚴重,但按照常理而言,應該不至于被大白這個貓克的那么死。
“回頭好好查一查。”
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后,他低頭看著大白有滋有味的啃著……額,骨頭,總覺得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靈識散布。
閆妄以極快的速度,在周圍逛了一大圈,倒是尋出不少陰煞滋潤才有可能生長的靈草奇珍,雖然賣不了太多玄石,好歹也是一筆收入。
他漫步在山巔云海,不時拿出一本書翻幾頁:“九陰絕地,結成此陣,單靠一個法寶作為陣眼是不夠的,勢必還有其他物什。”
閆妄想找到其他結成大陣的東西,譬如陣旗,法器,亦或者定脈之物,如此一來跟魔葫一起打包,定然能賣出更高的價錢。
“這個?”
他忽然眼前一亮,翻開書跟上面的圖鑒對照了一下,美滋滋的收起了這個蓮花臺,留下一座被劈成兩半的山峰。
轉轉悠悠用了好幾天的時間,他才意猶未盡的回到了原位,等待戚曉云的到來。
蓮花底座,還找到了三片玉質的葉子,都是跟魔葫是一體的。除此之外,一個玉如意,一把劍……零零總總大概九件左右。
嘶……
抱著大白,坐看云起云散的閆妄,突然面色一變。
“僵尸!”
他忽然想起夏云夢臨死前意味不明的笑容,嘴角抽了抽,眉毛不自覺擰成一團:“不是尸毒,也不可能是尸毒,她臨死前到底在我體內注入了什么?”
真氣運轉,毫無異樣。
嘗試打開系統,沒發現異常。
閆妄不由閉上眼睛,試圖翻閱記憶,找出身體的問題所在,奈何真氣在經絡肆意運轉數周,靈識細查掃描,愣是沒有發現半點狀況。
“有意思。”他咂咂嘴,撓撓大白的下巴,瞳孔驀得幽深起來,閆妄想到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性。
“尸魂血……”
閆妄笑了笑,吐出一個較為拗口的詞語,繼而閉上嘴不再說話。
一個月后,傾家蕩產外加朝魑魅宮賒賬,終于買了兩個空間戒子的戚曉云匆匆趕來,二人合力將閆妄這陣子搜刮到的東西,一股腦的塞了進去。
順帶還把原本的儲物袋塞滿,蕭笙遺留的儲物袋塞滿后,背著一個大包袱,心滿意足的順道返回。
青鸞城。
拍賣行。
一群人忙前忙后的處理著房間的東西。
閆妄與戚曉云坐在一旁,笑瞇瞇的跟這負責人說著話,氣氛顯得異常和諧。
閆妄淡淡的說道:“魔葫胡道生死了,這些都是機緣巧合,于其遺骨處發現的,此物乃是胡道生的本命法寶,數百年就是靠它揚名,我想常道友應該清楚它的價值所在。”
價值?
常青又不是傻子,他比誰都清楚這玩意的價值。
一個法寶,還是成套的,完整的法寶。
最主要的是它之前的主人已經借此揚名,無須多費口舌吹噓價值,抬出胡道生的名頭,比說的天花亂墜都有用。
法器這東西,其實并不稀少,起碼市面上拿出來賣的不算少,只是價格高低,種類各異而已。
法寶則不同,這玩意不只耗費財力物力,還耽擱時間,最主要的是……有時候還得靠運氣。
能搞出一件法寶,已經是殊為不易。
搞到符合自己的法寶,算是祖墳冒青煙。
此等物什誰會拿出來賣?
更別提眼前這個魔葫,還是極為罕見的,成套的法寶。
常青微微頷首,迅速在心里盤算著如何拿下這筆生意,嘴上回答的卻不慢:“清楚,道友可否開個價碼,在下想……”
“不,你不想。”閆妄搖搖頭,意味深長。
這死胖子想什么,他能不清楚?
無非是想現在直接買下,然后好好運作一番,轉手高價拍賣出去,不但能大賺一筆,還可以借此將功勞分潤到自己頭上,說不得又是一波好處。
常青臉色微變,但轉眼便回復過來,狀若無事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強了,按照正常流程走便是。”
“如此最好。”閆妄含笑點頭。
既然小算盤失敗,常青也沒有太多攀談的心思了,雙方在登記交接后,在樓下門口就此分別,待得拍賣會開始,閆妄才會再來。
臨走,閆妄語含深意的說道:“我相信,太虛門不會讓我失望,最好別出什么意外。”
“那是自然,道友盡管放心便是。”常青拍著胸脯保證。
待回到住處,戚曉云按捺不住問道:“為什么要放到太虛門這里拍賣?我覺得南斗樓更好些,畢竟他們更強一點不是嗎?”
閆妄笑吟吟的解釋:“放在這,就是要讓它出意外,若是不出意外,反正咱們也不虧。”
戚曉云擰起了眉毛:“意外?”
閆妄嘿嘿冷笑:“他們敞開門做生意,而且又是競爭關系,眼下可是徹底壓下對方的好機會,誰都不會放過。”
“那你剛剛說,肯定會出岔子!會出什么岔子?”戚曉云擔憂無比。
閆妄瞇縫著眼睛,解釋道:“南斗樓比太虛門強,但也強的有限。這次太虛門搞到這玩意,肯定會卵足勁搞好它,借此一舉超越南斗樓。
如果你是南斗樓,你愿意這么干等著?所以在得到消息后,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破壞太虛門這次生意。
破壞生意還不止,他們還會搶走這個生意,若南斗樓能成功,此消彼長下太虛門定然再無與之爭鋒的能力。”
戚曉云質疑:“但是你想的挺好,可咱們一路上遮掩蹤跡,根本未曾暴露魔葫的存在,南斗樓怎么知道這件事?”
閆妄豎起一根手指,說道:“首先,師姐要知道一點,不論到最后放在哪里拍賣,咱們都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