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
李辟塵被這三字驚了一下,再看張常,老人全然沒有半點不正常,只是看著那金光照耀牌坊,白石如玉,化如玄鋼。
那道觀中白墻黑瓦,如看乾坤陰陽。
此方世界沒有南天門,這三字,也不曾如曾經神話中所講,有那般意義。
但此時立下,不知是冥冥中的天意,還是別的什么。
李辟塵思量,這峨眉山乃是自第七虛陵天降,一朵桃花化道,作那仙家真陽,而這南天門,正是隔開仙凡的門戶。
仙天之下,人間之上。
李辟塵輕輕笑起,心中道:原來我是個守門的天將?倒是有趣,倒是有趣。
這只是調侃罷了,當然不會如此,李辟塵轉頭,此時張木槿也走來,那雖衣著樸素,但卻難掩那秀美容顏。
她抬頭,聽聞此方言語,對李辟塵開口:“南天門,師兄,我爹爹這名字取得,可合你心意?”
李辟塵哈哈大笑:“好啊,好個南天門!”
“一道南天門,仙凡如大夢!”
一語成讖,此時,李辟塵揮手,一道雷光化劍,在那牌坊無名之處刻下字來,只見白光飛舞,天闕中云卷霧舒,凡雷霆過處,那云被刻在柱上,那霧被鎮在坊中。
片刻之后,那無名處,已顯南天二字!
大日冉冉而升,光耀人世仙山,那南天二字得日光煌煌而照,陡發真陽,靈光照破乾坤,冥冥之中似有一道氣數升起,搖搖成影,化入青冥。
“好!”
李辟塵眼中,陰陽二瞳顯化,那身邊,張木槿見到他雙眼變化,頓時一驚。
“師兄這眼,為何如此神異?!莫非是某種特殊的神通?”
張木槿看的驚奇,而此時李辟塵只是再看那道氣數,悠悠而起,悠悠而動,直入九霄,在那金色天門之上兜轉,隨后升入,再去洞天之中。..
一口大池顯化,李辟塵再見洗象池,前方,那老人忽的睜開眼睛,定定的望著自己。
氣數游蕩,在洗象池中兜了一圈,化作清風,落入那石臺上放置的書中。
那本書自己有去翻過,并不能打開。
李辟塵這樣看著,忽然發現自己此時如虛幻道影,身上散出靈光,再見前方,那白猿落地,老人起身,李辟塵連忙打個稽首,道:“前輩,久不見了。”
“第三次了,你這是第三次來我這里了。”
“第一次,真靈作人。”
“第二次,道化清風。”
“第三次,天陽入神。”
白袍老道大嘆:“我這洞天之中,洗象池畔,你卻是和逛那街口的胡同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因不用肉身來去,故不過九重天關,不見天闕金門。”
“真靈三入洞天,你當真并非尋常人!”
白袍老道目光盯著李辟塵真靈,那眼中滄桑,如藏著乾坤煙云,又似雨水涌潮,大千萬象俱都存于當中,可窺得一切真意。
他要看,看看李辟塵到底是誰。
天機算不出,天仙中,道虛、至陽、觀世、道圣、真君,老人身為一尊道圣,仍舊不得明了其中關竅。
白袍老人看了又看,此時忽見李辟塵頭頂一花飄搖,那黑梅白蕊,如大道陰陽,當下神情一震,再看去,那天機之中,太華山外,正是上次落下的天峰。
這峨眉山不是他所賜下,第七天何等廣袤,那其中所住仙人浩如煙海,而天仙也有數十位之多,白袍老人的修行是極高的,不然也不會在這洗象池畔,而那賜山之仙,應該是........一位大圣。
見到這花,再感其氣,冥冥之中劃過一道天光,老人睜開眸子,露出驚詫之容:“太上.....我第七天虛陵本就是太上之脈,這小子是太上傳法?”
“原來如此,算是太上道脈嫡傳,難怪我看不出,那是為了掩蓋氣數,混沌之后隱清靜,便是道圣來此也不得見真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如今是化了人仙,半個身列在仙班,魔劫將至,故此我能看見了。”
白袍老人嘆語,此時李辟塵卻是自己走動,來到那第二次所見的天書之前。
老人這么看著他,此時白猿在側,對老人道:“你不管他?”
“等等,等等,他翻不開。”
老人擺擺手,心中思量起來:太初的八卦被這小子得去,那原本是青袍小子的東西,可惜,機緣不眷,天數有變,這李辟塵就是丟入洗象池的一枚石子,濺起了道道波瀾。
那池水中藏著的木船都被震的偏離了位置,離的遠的,偏的不大,而離的近的,則已經亂了四方。
先天之八卦,此乃太初天中所立下的混元圖,但與太上也有關系,混元者,元氣未分,混沌為一,是太極之圖,是元氣之始也。
太上化八十一身入人間,其中萬道分離,這先天混元八卦中,便有太上一身。
這李辟塵得了太上一身,是否表明,他也是太上八十一化其中一位?
那為何,太初天那位天尊也落下了子?是出于玩鬧,還是出于其他含義?
白袍老人想了想,又搖搖頭:不論如何,總不會是加害。
天頂十日,乃秉承大道而出,山作天,人作仙,已近似于道,但與道有根本之別。
“哈哈哈,我終究不過是道圣,不是真君啊。”
白袍老人突然笑起來,倒是把白猿神嚇得一蹦,對老頭說:“咋咋呼呼什么,嚇死本尊了!”
“走,去看那娃娃。”
白袍老人和白猿起身,此時李辟塵站在石臺前,那身前放著一冊天書,如石如玉,又如普通白紙,只是手碰上,如觸天空,再撥動,如何也翻不開半點。
“不成道者不可看,那書是天機。”
白袍老人對李辟塵真靈開口,此時李辟塵轉過身來,對白袍老人打個稽首:“何為天機之書?天機也能成書?”
白袍老人點頭:“天機當然能成書,此卷經文之中,包含第七天下,百洲諸界一切過往,歲月皆記在其中,不成道,看不得。”
李辟塵再問:“為何不成道者,看不得?”
白袍老人哈哈一笑:“因為啊,這書,本就是道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