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燈搖曳,蘇九兒來到那池中,此時美眸輕望,便向上看去。
一片霧氣搖曳,當中傳出浩蕩的怒吼。
她并不在意什么魔頭,只是李辟塵讓她這么做,她就這么做了。
于是鐵棍被矗起,搖搖點在霧氣之中。
一點金火很快蔓延開來,把整片霧氣都遮住,纏繞上去。
而那霧氣之中,似乎已經有什么東西在進來了。
蘇九兒這般看著上面,忽然耳朵一動,那眉目流轉,望向遠處的李辟塵。
后者的嘴動了動,是在傳音。
什么意思?這法子只能鎮住部分,不一定能夠滅殺全部?
是.....讓自己做好逃離的準備?
地魔?很強大么?有自己厲害么?
算了,既然他這么說了,那就這么做吧。
李辟塵說的,總是正確的。
蘇九兒炸了眨眼,對李辟塵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于是李辟塵便呼出口氣,專心鎮壓起任天舒來。
顛倒山巔,一尊赤袍的老人站立在大殿之中,那觀云池畔,站立了無數魔頭,此時各個宗門都有,面色不一。
那焚鬼山兩個弟子恭恭敬敬叩在老人身前,而這老人并不看他們,此時冷冷開口,對這大殿呼喊:“這大日黑天宗,到底有沒有魔崽子?!”
“有沒有!”
焚鬼老祖高聲怒喝,其音傳遍群山,此時沒有任何聲音回應,而那身后,兩個弟子則是屁顛屁顛的走來,對老祖進言。
“老祖,那當初,這里兩個人魔語氣兇殘的不得了,說老祖您是不入真流的地魔,也敢自稱老祖,簡直和茅廁里的糞一樣,讓人惡心呢。”
那持葫蘆的弟子如此開口,添油加醋,而焚鬼老祖冷哼一聲:“老夫確實是不入真流,但再不入真流,老夫也是地魔,區區倆個人魔小輩,也敢在此狂言!”
他從外部打來,此時這顛倒山中,除去頂峰一殿外,其余建筑早已都被燒了個干干凈凈,被毀的徹底,一點也沒有留下。
這說來也是巧了,那當初四個焚鬼弟子離開,兩人沒了音訊,被陳汰濁所擒,于是另外二人就開始尋找,同時聯合其他魔人,處處詢問,終是找到了這處法陣,而由于沒了陳汰濁和任天舒坐鎮,這兩個焚鬼弟子這么一商議,便謊稱這里有寶,于是引來群魔齊攻,然而這大陣終究是厲害,如此一番,也沒有什么用處。
而恰好此時,焚鬼老祖來言,正是那赤磯老兒去了他處,詢問可是尋到了瘋魔,于是他便應付一下,連通諸多弟子詢問,而其中有兩道氣息消弭,于是他心生疑惑,便來詢問。
不問不知,一問便翻了天,而大塬峰內兩名弟子聽見老祖傳訊,連是大哭大喊,這般讓焚鬼老祖大怒,直言是哪個宗門宗派,敢在他頭上撒野,于是這般行來,直接出手,破了這大陣。
地魔出行,萬魔叩首,這般踏步,不消幾個呼吸便已經殺至顛倒山中,而直至觀云池畔,那當初被騙的群魔也跟了進來,畢竟力都出了,這般也湊個熱鬧,正好也看看能不能搞到些剩下的好處。
然而一路行來,打殺的魔兵不少,殺了的魔修也不少,但人魔....沒見到。
這當真是古怪了,包括那兩個被救出的弟子也是如此,一路便是連續開口,說那兩個人魔如何殘暴,且如何侮辱老祖,這讓焚鬼老祖耳根子有火,正要捉兩個人魔來發泄,卻發現有個鳥的人魔,當真是屁都沒有一個。
焚鬼老祖感到很煩躁,目光冰冷的掃了一圈這里,冷哼一聲:“是怕老祖我報復,全都逃跑了吧!”
無外乎他如此想,畢竟這里,確實是一個人魔也沒有。
那些魔兵和零散的魔修都被殺的干干凈凈,被燒了個灰飛煙滅,連尸體也沒有留下來。
那群魔也開始笑嘻嘻,有人拍起馬屁,直接道:“老祖功力滔天,這些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小宗門人魔,或許一開始不知道老祖威名,但稍稍一打聽,哪里還不明曉?估計是早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逃遁了去。”
“我萬墟一州,老祖風頭無兩,僅有的幾個地魔,皆不如老祖兇狠,這名氣,自然也是不如老祖大的。”
這人馬屁拍的呱呱響,讓焚鬼老祖面有笑意,而其他魔人中,有的宗門之內便有地魔大能,此時聽得這人如此開口,便要反駁,然而又轉念一想,焚鬼老祖當面,若是直接駁斥,那怕是自己腦袋要先行落地。
魔門又不重視弟子,死了那就死了,沒有什么是利益不能解決的。
這一點連七大魔門之首的黃昏地都是如此,像是這些萬墟小魔門,那當中混亂就更不要提了。
這群魔皆有私語,而那當中,也有部分妖魔,此時有個妖魔拍了拍身邊一尊魔頭的肩,對他就直接道:“焚鬼老祖當真威風啊,我初來萬墟不久,這般還不曾見過其他地魔大能,只是一見這老祖風采,便是這般厲害。”
他找的那個魔頭聽了,呵呵一笑:“兄弟,這不過都是拍馬屁罷了,焚鬼老祖在萬墟兇狠,但也不是最厲害的......不過這話現在不能說,否則被聽到了,你我的腦袋都要飛了。”
這妖魔摸了摸那鷹鉤鼻,也是嘆氣:“說的也確實是這樣......話說這大日黑天宗又是什么來歷?居然讓焚鬼老祖親自動手?”
“不曉得是什么來歷,不過看這里,似乎人魔都已經逃離,怕也就是什么野貓野狗一樣的魔宗,這萬墟之中啊,隨便占個山頭就敢自稱宗主,隨便拉扯幾個小妖小魔就敢說自己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嘿,都是吹牛的。”
“這大日黑天宗,有兩個人魔,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在焚鬼山紅梅洞面前,這也太不夠看了,這次這大日黑天宗惹到焚鬼老祖,也是倒霉至極。”
這魔頭冷笑一聲,而后和妖魔攀談起來:“兄弟你是哪個魔門的?你說你初來萬墟,可已經有了宗派?”
“哦,這倒是不曾,我是從第八浮世州逃出來的,枉死城余威太盛,而且最近動靜有些大了,我怕哪一日妖頭落地,所以就逃出來了。”
妖魔嘆氣,而這魔頭便是訝異:“枉死城?是了,最近聽說枉死城確實是有了些動作,看來那地方也不好混啊,兄弟,不如來我宗派吧,大家同是魔頭,你妖魔類的修行之法我這里也有一些。”
他如此說著,目光卻是在閃爍,其中醞釀不明意味,而妖魔似乎沒有看出這人的心思,頓時喜了起來,說道:“那太好了,敢叫兄弟知道,我就喚一個虞字,曾經是條鐵頭鰱魚。”
“好說好說,我那宗門雖然不如焚鬼山,但也是可圈可點的大宗,喚作澇山宗,虞兄弟,咱們借一步說話?”
“好好好。”
這兩魔如此攀談,于是稍稍離開群魔,而轉至殿外,這魔頭還不曾說話,突然這妖魔手中化出個板磚,砰的一下把他直接打死了。
“這位魔修兄弟,對不住了,借你身子用用。”
這妖魔笑了笑,手里捏個法訣,輕念一聲:“變!”
如此這般,這妖魔頓時化了這魔人的樣貌,如此再看,那魔頭的尸體在地,此時被他一指,驀然化作這原本妖魔模樣。這人又吹口氣,于是這妖魔尸體又化作一塊頑石。
移形換影,彌天大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