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劍入手,李辟塵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茅滄海。
仙道....真人?
自己還不是地仙啊。
“掌教.....這....”
李辟塵難是言語,總感覺自己要說些什么,然而下一瞬間,大殿兩側,無數弟子卻在霎那同時開口:
“恭喜師兄,賀喜師兄,成我太華一方真人!可傳仙道!”
萬仙之聲如滾滾大潮,又似隆隆雷霆,李辟塵雙手握住玉劍,而正值此時,便聽得太華山這位掌教開口了。
“天寒州一劫,你已當得起真人之位,即使修行不列地仙也無妨,曾經,白帝祖師便是不列地仙被加封真人,后五百年飛升天仙,故此,此例古來有之。”
“從今日之后,峨眉山可入天地仙門之中,不必依附太華山,如此地百余真人一般,可將山門搬入四天境中修行,亦可駐留人間,同時,可開辟一下宗,造化山門一脈。”
開辟下宗,這就是告知李辟塵,他可以自立山門了,但是山門道碟仍舊屬于太華山,即外出之時,若是峨眉弟子出行人間,可自稱東方峨眉山人士,而祖師則要稱之太華。
自開山門一脈,不似李辟塵之前收了南華與紫云,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弟子,但事實上仍舊是在太華山中修行,包括石靈明,也是通過太華山考驗后才被收徒,也就是說,如果不是自立山門,那么無論收幾個弟子,都無法繞過太華山。
說是峨眉弟子,事實上還是太華門人。
但如今就不需要了。
你峨眉山弟子就是峨眉山弟子,不必再外行時,言自己為太華山門人,只是旁人問起你仙道源流,那是必要說太華山為祖師的。
雖然,峨眉山自己開辟的仙脈不能和風雨雷云四大脈相比,故此只稱之“山門一脈”,這講的清楚,其實就是“峨眉山門一脈,祖門太華”的意思。
這便是類似于金庭宮了,無數下宗供奉太微山為祖師,而那些下宗都是太微山中門人分離出去所創,只不過俱都坐落在白螺州千島萬湖之內,不得離開太微過遠,如此形成一片星羅棋布的宗門大陣。
而太華山則不限制這些,任你留下還是登天,離去還是閉門,這都由得新晉真人自己抉擇。
如果想要讓峨眉山真的成為太華山中媲美四大脈,乃至于包括太華主峰一脈的大脈,那第一點,即李辟塵若不是開山之祖,必然要成為天仙之身。
唯有飛升的天仙可自開大脈,而后圍繞天時,必然要傳下獨有法術,如雷脈修行諸天之雷,多以乙木神雷為入門之法,而風脈修行萬世之風,多以五運八風為入門之法,至于雨脈,即修行天水之道,多以凝元癸雨為入門之法,最后云脈,也是最古一脈,修行乾坤云炁,即無相之法,不凝滯于外相,多以兩儀吞云為入門之法。
而最后太華山主峰,則是把風雨雷云四天時融合,化出一道青霄罡炁,以此來入天罡之門。再加上,主峰一脈,雖然天罡老祖不曾飛升,但是他乃開辟太華之宗師,教導大圣之先賢。他所留下的法門不計其數,故此主脈之中,修行之道各有不同。
如八代左圣洪招隱與九代右圣陸玄卿,二人之法相差極大,如天地之別。
“我太華山天外,東雷、西雨、南風、北云四大天境,當中圍繞大尊天宮外的諸多仙峰,曾經都是各位真人所滯留之山,若是你要入天境修行,則峨眉山拔地而起,自然登天化入其中,成一方仙峰,如此朝吞日光,暮飲殘霞,可得小逍遙。”
茅滄海告知李辟塵,后者沉吟,只半響后,李辟塵掃過四周,便是也一聲輕嘆。
那玉劍不再放于手中,而是被李辟塵收了起來。
“雖然....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但成就真人.....掌教此番,倒是給了弟子一份大禮。”
李辟塵對著茅滄海行大禮,而看見李辟塵把玉劍收起,四周弟子再是笑起來,又齊聲喝道:“恭喜師兄,列真人位,可傳仙道!”
萬仙之聲響徹云巔,而又是同時,茅滄海望向兩側,道:“本來,若是弟子晉升之類的事情,該讓四脈首座上前,再加上此代左圣右圣,然而李辟塵加封真人位,此事是之前與四大尊,七峰主,乃至于天罡祖師都同意了的事情。”
李辟塵聽見茅滄海這么說,頓時一愣。
天罡童子同意了?自己怎么沒聽見?
這話說的有假托的嫌疑,但是李辟塵又想起,最后離去前,祖師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那有什么深意嗎?
還是說,掌教從祖師那一眼中,悟出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李辟塵如此想著,此時又聽茅滄海繼續道:
“故此,今日加封真人,不得讓四脈首座上前,雖然這么說有些讓人感到好笑,但如今確實,如果四脈首座上前來,算是亂了宗門中的修行輩分。”
掌教的話落下,四脈首座皆是苦笑,而前代三位首座,江凌云捅了捅解天戈,道:“李元心四個師弟,如今才是洞玄,而且是剛剛成就,列神仙之尊,我們也不過才守缺境,說來倒是慚愧,當初踏入論道時已是初入洞玄,這一百年靠著論道的氣數才升到守缺,進步太小。”
“這沒有什么。”
解天戈搖頭:“本來我們就是神仙,太華山坐在二十八天位上,與李辟塵有脫不開的干系,他拿了氣數大頭,再加上引動天劫,又得天人二道之力入皇陵,這一路加持,比我們高出一個大境,本就是正常的。”
“更不要說,還是太上化身。”
蘇忘歸開口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兩人身邊,江凌云看他一眼,道:“說是這么說,但當初那個小師弟,我對他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天寒州被無心道人擄走的時候。”
“那時候,現在....不過才一百年而已啊。”
蘇忘歸看她:“你也不過才二三百歲,說的話就好像活過了千年一般。”
三位前代首座在低聲言語,而茅滄海瞥了他們一眼,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咳了一聲,于是悉悉索索的聲音不見,緊接著,掌教道:
“故!”
他開口了,聲音朗朗,威嚴而帶著肅穆。
“請風雨雷云四大尊上前,為新晉真人鑄鎮山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