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公子應該是大概掐著時間給許廣陵郵件的,就在收到郵件的第三天下午,大約兩點剛過這樣,許廣陵的電話響了,接通,那邊是一個很“豪爽”的聲音:
“喂,許廣陵么,你的貨到了,過來接收一下。”然后說了個地點。
那派頭,那語氣,像極了黑澀會。
話說大傻佳公子那邊貨肯定是的貨運而不是快遞什么的,如果是后者的話,快遞費肯定多到能嚇死人。倒也不是付不起這費,而是讓人覺得付那么多郵費,總有一種太傻的感覺。——劃不來呀哥。
其次,快遞公司會不會收這種件都很成疑問。
所以貨運是肯定的,而貨運的服務么,嗯,怎么說呢,和快遞公司的服務肯定不在一條線上。
感覺那頭就要掛電話的樣子,許廣陵趕緊喂喂了兩聲,然后道:“師傅,能把貨送過來么?”
“你自己來取,我們都不送的!”那邊的聲音更“豪爽”了,說完這話,還轉向那頭的不知道什么人吼了一聲,總之那邊的現場應該很嘈雜,也似乎很混亂的樣子。
這樣子,膽小的人估計都不敢去取貨的,生怕那頭還不知道什么個情況呢。
“我出錢。”許廣陵道。
這是這個社會的硬通貨,相當多的情況下,它比人情管用,它比面子管用,它能化陌生為熟悉,它能把冷淡變成熱情。當然,也有不少的情況,它其實并不如很多人想象的那么硬。
那邊稍微熱情了點,但其實也只是不冷淡而已,估計也知道這種單子就算做了也沒多少油水可撈的,在問了送達地址后,“兩百塊,少了不送!”
“兩百太多,五十!”
好吧,現在是往下砍,前面租用那位賣豆腐大嬸的石磨蒸籠時是主動往上抬,不了解許廣陵的人看了準以為他是個神經病。
“小兄弟,這年頭五十能干啥?能買個雞還是能買個鵝,啊?你說!”那邊先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然后再次冷淡起來,“兩百,不能再少,少了這事沒法干!”
許廣陵就再次拉鋸,拉鋸了半天,終于讓那邊主動把價格降到一半,“虧本運營”。
“老弟,認你了!我告訴你,也就是你了,換個人來,一百真不送!”
許廣陵微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掛了電話,順便看了下時間,已經過去了快有十分鐘!
而后,許廣陵的生活節奏,便變得真正多姿多采起來,一天二十四小時,也讓他仿佛化作了幾個完全不同的人。
晚上九點或多一點總之不到十點睡覺,睡覺的時候,他是安靜的,呼吸緩緩,意慮清清,心如赤子,睡態酣酣,往往一覺睡醒,就仿佛給全身都充了一次電,也仿佛同時經過了一次“洗刷”,說不出的精力飽滿,心神凝定。
早上在公園里打太極拳的時候,他又是極動的,一夜休憩得來的精力,仿佛大半都傾瀉在那半小時里,而且和外面的動作勢若奔雷相比,身體內部的氣血激蕩,更是駭人之極。
一次打完,全身上下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從微汗到大汗淋漓乃是必然,和之前相比,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甚。
對于這種情況,許廣陵其實還是略有些惴惴的,不太有底氣,無法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單純從他的身體感覺來說,是好的,而且是好到不能再好,但心中的某種理性又提醒他,這似乎有點“過猶不及”的樣子?
好在身邊有兩老。
問了,章老只是淡淡告訴他,“沒什么,繼續。”
而在他注意不到的時候,兩位老人家目光交錯,眼中心中,俱都非常之不淡淡。
早餐后,回去,又是睡覺。
這又是一次大休整,休整之后,被耗去的精力仿佛又被全數地充滿,而且也基本是在下午一點到兩點之間醒來。若是之前,許廣陵會到圖書館看書什么的,但這幾天,書肯定是沒時間再看了。
下午,是許廣陵化身大廚的時間。
雖然只是做粉條這么一件事情,但其實也相當考驗許廣陵的統籌調度能力,三樣材料,三種處理,而每一種處理,以至于每一種處理過程中的每一個小細節小步驟,對于許廣陵來說,都是既熟悉的,也陌生的。
他是以一種相當奇異的心態,像是老手,又像是新手,來實驗著這一切的。
租下小院的那位房東大嬸說話算話,在許廣陵需要的時候,連院門都沒出,只是一個大聲的吆喝,不多會兒,小院里便聚集了好些大媽大嬸,其實之前就有幾位了,都看熱鬧來的!
只是做粉條就是個新鮮事,這些大媽大嬸們以前小時候多數都是見識過做粉條的,但長大后基本就沒見過,這時是抱著懷舊的心情來看熱鬧的,更何況,這做的,還不是一般的粉條。
豈止不一般呢?
便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也因此,這些大媽大嬸們的熱情很高,甚至主動的參予度也很高,本來還說幫工啊價錢啊什么的,不多一會兒,大媽們的意見便統一了,工錢不要,這年頭,誰家也不缺那點小錢。
把工錢換成粉條吧!
許廣陵一口答應,其實真要算起來,他是虧了的,而且是虧大了!大媽們并沒說要他送多少粉條,但其實哪怕只送一斤,他都是巨虧!但這種虧,他必須吃,而且還吃得心甘情愿。
就如前番在菜市場那里他主動地把租石磨的價格往上抬一倍一樣。
說了,大媽們很熱情,而且應該是家里常年伺候葡萄的關系,所以手腳真的是很勤快,做起活來,真是利索得很,不像許廣陵那般,只會裝成大廚樣地假模假樣分配指揮著,真下場做的話,他多半快不過大媽們。
但大媽們除了做活利索之外,多半還天生地擁有一種天賦技能,尤其是當她們扎堆,而又碰到了個似乎合適的對象的時候。
“小許啊,結婚了沒有?”
小許是房東大嬸最先叫開的,其他大媽大嬸自然也是跟著叫。
“看你說的,小許才這么點年歲,咋可能就結婚了呢!小許啊,有女朋友了沒有?”
“沒有。”這是許廣陵答的。
“我娘家那頭有個閨女長得挺俊俏的,和你也差不多大,就在銀行上班,等周末我把她叫來你倆相個親?”
“就是去年來過的那個?那姑娘都二十四五歲了吧,哪能配小許,小許啊,我家丫頭年歲和你相當,這星期天,她回家來的,我把她叫過來,你看看!”
“你家丫頭,你家就一個丫頭吧?”
“對啊!”
“才上初中的那個?”
感謝“hiroyuki”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