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不止這一株桑樹,以后所有的植株都要面對這個問題。
長白山畢竟是個旅游區,那里的動物密度極小了,和這橫斷山脈根本不能相比。在這里,別說是經他之手培育出來的東西了,就是普通的種植,估計也免不了被各種大小動物偷吃。
這個問題是許廣陵現在才想到的。
之前,不是連這種問題都想不到,而是根本不會想這些東西。至于兩位老人……估計也是遠離這種生態時間太長了。
普通的種植,都是以農藥來對付這個的。
沒有大量的農藥,絕大多數的地區,果農根本就不可能等到果實的豐收。早就被各種蟲子、鳥之類的給包圓了。
許廣陵自然不可能用這個手段的。
只是,哪怕他現在是個“大宗師”了,有效控制范圍也不過就是幾十米。藉助草木,感知范圍倒是可以很廣,將來,把整座山都納入感知也是可以行得通的,但也只是感知而已,沒什么用。
許廣陵心念一轉,便想到了幫工,然后笑著道:“我們不是有人么。”
“你啊!”兩位老人一愣,然后想著以后大概出現的光景,不免都是搖頭。
許廣陵也沒放任大貓多吃,吃了兩串后,還想繼續著第三串時,許廣陵把它給拎出來了。
不同于外間的那些動物,大貓對這種“身體突然就換了個地方”卻是很熟悉的,被挪到小溪邊后它還朝許廣陵不依地喵喵叫著,然后被許廣陵凌空地敲了敲腦袋,老實了。
接下來,它跳到小溪中撲騰去了。
嗯,大貓不怕水。
看到它的嬉戲,許廣陵便在想著,幾個積水潭中,是不是也可以養一些魚。魚且不論,泥鰍黃鱔是要養的,然后,蝦,似乎也可以弄一些。
這一夜,許廣陵就在老桑樹邊度過。
晚間,三人就在老桑樹邊展開例行漫話,漫話結束,兩位老人各歸各處,到了半夜時分,他們卻又重新過來了,于是,三人干脆繼續漫話到天明。
晚間的漫話是閑話。
而半夜后的漫話,三人卻是開始了對那三階九級的討論,當然,目前也只是限于第一階第一級而已。
許廣陵是談話的主導者,主導著大的體系和方向,而兩位老人則以各自的知識、見解和體驗,作著漫射式的思維發散,結果,這一番談話之后,居然是三人都大有收獲。
兩位老人情緒較為高漲,他們有所付出,也有所獲得,而不論是這付出還是獲得,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小許,像這樣的談話,以后可以多一些?”陳老先生道。
章老先生沒說話,但也表現著這個意思。
許廣陵點頭稱是。
這樣的談話,對兩位老人是最好的學習和印證,對他來說,同樣也是最好的夯實基礎的機會。——用兩位不同領域的大宗來幫他夯實基礎,這也絕對算是大手筆了。
哪怕許廣陵是大宗師,也一樣。
大佬來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早。
在這之前,其一般都是早上九點多、十點多以至于十一點多才過來,而今天,天才剛蒙蒙亮,他就帶著錢紹友等人過來了。
這是要瘋啊!
考慮到這是夏季,天亮得本就比較早,而且從他那邊到這里又需要一段時間,所以,他們這是三四點甚至兩三點鐘就起床的那種?
其中原因么,大抵是在于昨天拿回去的那包桑椹。
也只可能是這一個緣由了。
許廣陵也沒有細問,但來到近前,大佬卻是神色驚疑:“小許,為什么外頭有那么多的動物?”
要知道,剛才接近這座山的時候,他們可是一路心驚膽顫的,因為野牛啊,豹子啊,還有老虎!好些的大型動物都出現在道路的兩邊,要是撲向他們的話,大佬等人還真不知道他們能否應付得來。
“喏,這就是了。”許廣陵指了指邊上的大桑樹,“領導,你沒發現這上面的桑椹少了很多么?”
是少了很多。
和昨天相比,至少少了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
那是明顯能看出來的少,明白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時,大佬一陣牙疼。
不止牙疼,還心疼,不止心疼,整個的心肝脾肺腎都疼,疼到簡直想要跺腳,哪怕是昨天下山之前大佬也不至于如此這般,但經過了檢測,知道了這桑椹到底是怎樣的神奇,再面對這情景……
受不了啦!
不止他受不了,錢紹友等幾人一樣受不了。
“許先生,這都是被那些畜生糟蹋的?”大佬只是想要跺腳,錢紹友卻是真的跺起腳來了,他一邊跺著腳,一邊痛心疾首地問道。
“現在,這棵樹交給你們來看管了,以后這座山上所有的種植,也都交給你們來看管了。”許廣陵神態輕松地笑著道,如同甩下了一副擔子。
“小錢,蔣三軍,你幾個,下山調人!”聽許廣陵這么一說,大佬哪還忍得住?立即就是這般吩咐道。
兩位老人開始著各自的晨練,而許廣陵繼續著種植。
因為是實驗階段,所以之前和大佬溝通的時候,許廣陵的要求就是每種草木也就弄過來一兩株就行了。
桑樹就是兩株。
昨天種下了一株,今天,在大佬的旁觀和跟隨下,許廣陵又種下了另一株,但這一株,就沒有昨天那般的光景了,許廣陵也就是把它種下,然后讓它扎了根,以及,初步地發了些芽抽了些枝而已。
對大佬的疑問,許廣陵解釋道:“昨天的種植,消耗很大,屬于非常規的,今天的這才算是常規。”
就這“常規”也很了不得了好不。
大佬有點想問許廣陵是不是真到了傳說中鎮元大仙那般的層次了?但終是強忍著沒有問出來。
昨天返回基地后,他連夜補讀了《西游記》,甚至是《封神演義》!所以事實是,他不是起得早,而是根本就沒睡!——不止是他沒睡,和他通了電話的人,估計也沒有一個能睡得著、睡得好的。
桑樹是可以扦插的,種完了這第二株桑樹之后,許廣陵便從昨天的那第一株老桑樹上,取下了九十八根枝條,一字排開,種植了下去。
于是大佬看到的便是,一根又一根的枝條自動從老桑樹上脫離,然后又自動地紛紛落降到地里。
緊接著,一株又一株新生的桑苗,就在他的眼前,繁衍開來,并極快地生長著。
指掌高,然后,一尺高、兩尺高、三尺高……
許廣陵在前,大佬在后,兩人漫步在這及腰高的桑田間,看著身前身后,一字排開的綠意蔥蔥,生機盎然,大佬情不自禁地嘆息:“小許,你是神,還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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