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廣陵有了新的居處,從之前的宗門核心第八峰遷入到了第六峰,而且就在離廣清不遠的地方,兩人算是毗鄰。
至于第七峰則是宗門的一些老牌或者說資深開竅境弟子所占據,許廣陵越過了這一層級,直接從第八來到第六,
可憐生的,他的廣元與廣和兩位師兄,至今還仍在第七峰呢。
也不能說至今。
從當初的凌霄下院到現在,一共也沒多少年的時間。
許廣陵從第八峰進入第六峰,意味著在宗門的地位或者說序列更往前了些,也意味著在宗門鎮宗大陣“三星九月渡仙陣”的籠罩下,他從其中的“第八月”,
來到了“第六月”。
距離那“星”的位置,更近了點。
進入新居處,許廣陵的第一體驗,便是更濃厚的靈氣,以及更豐富的某種靈機。
除此之外,其它倒是與第六峰時差別不大。
不過院子是大了不少,靜修室、臥室、廚室、會客室等等,一應俱全,就連院子里的幾棵老樹,也明顯樹齡更大,遠遠望去,儼然仙居。
不止是院內,院外前后左右的好大地方,也全都屬于許廣陵,四面與其他人居住的接攘,有著明顯的分界。
拜師儀式結束后的第二天清晨,閑閑繞行著院內院外,許廣陵已經在想著,院內院外的一些地方,
該作何安置了。
真一境,
他注定要在這一境待不短的時間。
這也意味著在這個院落,他要待不短的時間,那幾乎就不是“寓居”,而是長住了,如此,內外的居住環境,肯定要安排得順心適意些,譬如廣清師姐就在院外開辟了好幾個花園,許廣陵決定同此辦理。
當然他要開辟的不止是花園,更會有菜園、藥園。
開辟菜園,是因為以后較長時間的吃吃喝喝,許廣陵打算自己來搞,時間不短,他不打算太過委屈自己。
藥園那就更不用說了,在外面這些年,好歹也是在萬藥宗所屬的十藥堂和百藥堂“進修”著,若是沒學一身本事回來,豈不是有點對不起三位師尊的苦心安排?
豈不是也對不起他兩次往宗門寄香的表現?
修行這種事,有點難辦,
可以快,也可以盡量快、非常快,但終究是不能太過離譜,可以打破常規的“常”,但不能打破常規的“規”,要是連那個“規”都打破了,也就是假如連宗門的天階大老都認為他的修行進度不合理了,那可就有點小麻煩了。
也所以,許廣陵一直牢牢地恪守著那條線。
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未來還會是這樣,也就是不管他表現在外的修行進度有多快,至少,若站在天階大修士的高度來看,會是合理的、可能的!
許廣陵自己就是天階大修士,所以,這條線,他可以給自己劃!
修行有界限,不能越雷池,但是藥之一道可就不一樣了,在這個行當,天才、匪夷所思的天才,盡可以有!
怎樣表現,都不至于被認為是妖孽。
怎地,能出得了天仙更能出得了道尊的世界,出一些“旁門小道”方面的天才,難道是很稀罕很不可思議的事么?
而且他都是真一境了!
要知道,凡世有很多完全的普通人,都可以做到過目不忘等諸多有益于雜學方面的能力的。
所以,哪怕他現在就表現出萬載都難得一出的藥學大宗師的格局,以宗門的底蘊和高度,也最多只是驚異以及樂見其成,而不會有什么太多不可思議的認定。
這就為許廣陵的“曲徑通幽”,留下了一塊很大的余地。
為什么修行快?
因為是天才。
天才也不應該這么快呀?
因為我還會煉藥,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嗑藥之徒,所以在天才的基礎上更快一點點,沒有什么不合理的吧?
嗯,對,合理,合理!
大概就是這樣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許廣陵也沒打算真的就表現得修行有多快。
最早,在凌霄下院的時候,他是被太蒼月和紀飛妍這兩個小妮子拖著,從某種意義來說也是裹脅著,修行不能不快。
不快,就占據不了第一梯隊了!
那樣的話,以后很可能會有一些麻煩。
所以,他必須在第一梯隊,而至于在這個第一梯隊中,列在首位還是列在末位,倒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這次之所以盡量快地“邁入”真一境,一是在外頭搞的事情稍微有點大,需要回宗避避風頭,而另一個也是最為根本和主要的原因,真一境之后,他才可以真正地利用起宗門的一些資源。
畢竟,從凝元境、玄關境到開竅境,只能算是“入宗”。
從開竅境跨過那道大門檻進入真一境,才算是真正地“入門”。
真一境之后,才是真正的正兒八經的宗門子弟!
當然,也同時有了派系,身上被掛上了標簽,這是避免不了的。
就比如他和廣清,自今以后,嚴格意義來講,兩人算是身屬不同派系了,若派系與派系之間發生矛盾,那兩人之間的交往多多少少是會受到影響的,最大的影響甚至可能是割席斷交、再無往來。
不過這些都是外話了,身為修者,絕大多數時候,并不會考慮這種事情。
該考慮這些的,是派系大老,而不是他們這些底下的小卒子。
就算有朝一日小卒子成長為大老,話說,都是大老了,那還不能左右態勢么?
所以……
派系這種東西,加之于他們身上的影響,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一點也不重要!
遠不如考慮開辟幾個菜園藥園以及菜園藥園里分別都種些什么東西更為重要。
但在此之前,許廣陵做的第一件事,是進入第六峰的藏經閣之中,開始看書,瘋狂地看書。
他也不借回來,就在藏經閣中,一本接一本地看,看的速度極快,快到管理書閣的師兄幾乎全程都在盯著他看,更在他換書稍息的一個間歇難掩驚異地問道:“廣陵師弟,你難道證得了一個關于閱覽方面的神通?”
其所說的神通,肯定不止于過目不忘之類。
對真一境的修者來說,過目不忘,并不能算是神通。
慚愧,許廣陵還不知道這位師兄的名字,“師兄,請教你是?”
“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一下了。”中年男子樣貌的師兄爽朗一笑,“某是廣宇,家師是東臺地仙,含光殿的木前輩是我師伯。”
“那就是自己人了?”許廣陵笑著說道,“小弟也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廣陵,家師是……”
“廣陵師弟,你且不用說。”廣宇更是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大家都知道了!昨天之后還不知道師弟你的這些情況的,要么是宗門幾十年都不出關的老前輩,要么就是下面的那些小師弟小師妹了!”
“沒有這么夸張吧?”
“不不不,一點也不夸張!”廣宇認真也帶著鄭重地說著,“廣陵師弟,你是這個!”
他給許廣陵豎了一個大拇指。
然后,他站起身來,很正式地給許廣陵行了一禮。
“師弟,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許廣陵自然是還禮。
“道途漫長,我輩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