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廚  第七百九十三章 勞動人民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蘇廚 | 二子從周   作者:二子從周  書名:蘇廚  更新時間:2020-01-15
 
第七百九十三章勞動人民

而大宋同樣經過了一百多年,糧價雖然各地不一,但是基本控制在七十五文一斗左右,再考慮到兩朝貨幣的購買力和人均收入,其實大宋的糧價,比大唐同等的立國階段,更加便宜。

當然這也只能說明宋朝的經濟比唐朝要強,更不能說成是統治者的功勞,這是歷史客觀規律和經濟的客觀規律所決定的,或者是人類不斷進步的結果。

要說功勞,功勞在千千萬萬愿意過好日子的老百姓。

太陽下面沒有新鮮事,以古鑒今,很多事情就能清晰明了。

用“斗米五文”來證明盛唐的強大,跟用解放初期醫療教育全包,幾毛錢能賣二十個雞蛋來證明它比開放后還要強大一樣,在明白人眼里,就是一個笑話。

盛唐的強大,強大在它讓人人吃得飽飯,安居樂業,不畏外敵,誰不服就把誰揍到趴下!

宋朝的衰弱,衰弱在雖然經濟發達,但是貧富差距過大,財富集中在極少數人的手里,國弱兵疲,外敵誰都可以欺負它一把!

而蘇油的任務,就是改變這樣的局面。

這娃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官方不同意將漕運改海運,那他就算是給四通又找到一條發財的門路,通過民間往河北倒騰兩浙路的糧食!

庚戌,韓絳罷相。

領導核心只能有一個,所以韓絳必須退。

而且韓絳和王安石關于用人的意見發生了重大分歧。

王安石上位后,鑒于手底下人才凋零的情況,受到小人蠱惑,任用了一批趙頊平時反感討厭的人。

這種人被皇權拋棄,只能依靠于相權,王安石可以以此鞏固自己的權力。

但韓絳對這樣的做法提出反對,兩人在一個叫劉佐的官員任命上,爆發了最后沖突。

劉法是一個犯官,“坐法免”,王安石“欲擦拭用之”,韓絳認為這簡直觸犯了官場的基本倫理。

韓絳在趙頊面前力陳不可,未決,即再拜求去。

趙頊嚇了一跳:“小小一個劉佐,何必鬧這么大?”

韓絳硬邦邦地回道:“小事尚不伸,況大事乎!”

趙頊為此特意驅逐了劉佐。

可是韓絳還是稱疾求罷,最后以禮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知許州。

王安石手下,又走了一員悍將。

乙未,彗出軫。

趙頊都傻了,這還有完沒完了,老規矩,避殿,求詔。

新法反對者們逮到機會,紛紛動筆。

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禮,新法的強烈反對者,應詔上疏:“人事失于下,變象見于上……謂忠者為不忠,不賢者為賢……用力殫于溝瘠,取利究于園夫,足以干陰陽而召星變。”

呂公著應詔上疏曰:“使陛下有欲治之心而無致治之實,此任事之臣負陛下也……前日所舉以為至賢,而后日逐之以為至不肖……古之為政,初亦有不信于民者,若子產治鄭,一年而人怨之,三年而人歌之。”

“陛下垂拱仰成,七年于此,然輿人之誦亦未有異于前日,陛下獨不察乎!”

張方平應詔上疏曰:“新法行已六年,事之利害,非一二可悉。”

“天地之變,人心實為之,故和氣不應,災異薦作,顧其事必有未協于民者矣。”

“法既未協,事須必改;若又憚改,人將不堪,此臣所以為陛下痛心疾首,一夕而九興也!”

御史中丞鄧綰趕緊上書引流量,將污水往呂惠卿身上潑:“凡民養生之具,日用而家有之,今欲盡令疏實,則家有告訐之憂,人懷隱匿之慮。”

“商賈通殖貨利,交易有無,或春有之而夏已蕩析,或秋貯之而冬即散亡。公家簿書,何由拘錄,其勢安得不犯!”

“徒使嚚訟者趨賞報怨,畏怯者守死忍困而已。”

請求停議手實法。

什么叫翻覆小人,鄧綰就是最佳樣板,一年前就你鼓吹得最起勁,當時你咋不說呢?!

趙頊見事態又要擴大,趕緊叫停。

幸好彗星也及時消失了,于是大赦天下,罷停手實之議,算是蒙混過去。

蘇油的上書卻顯得相當古怪,簡直可以說是皮里陽秋。

陛下,如今大宋剛割了幾百里地給大遼,這地上的國家,誰大誰小如今都不好說了呢,所以天象到底應在哪個國家,同樣都還兩說了呢。

蜀中有句老話,“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所以咱就好好總結警惕就成,不必要過度驚惶嘛。

趙頊都氣笑了,明潤我們能不能不要鬧?

蘇油再次上表,那我們就好好論論。

如今各地已經進入秋收時節,兩浙路五年發展規劃已經進入第二年,從各地統計數據上看,居民人均收入翻了一番;

賦稅漲了五成;其中農稅兩成,商稅翻番。

可耕面積擴大了五萬頃,其中太湖周邊三萬頃,江寧府一萬頃,太平州,廣德軍,宣州三處合計一萬頃;

金,銀,銅產量翻番;

糧食今年斗米降至五十文;總產量提高了三成;

錢塘江以北的十個大鹽場已經改造完畢,食鹽產量翻番;

杭州,明州兩處市舶司,組織了大量貨源海貿,第一批船只已經返回,利益有一多半還丟在琉球,麻留甲未運回來,已經讓市舶司收入漲了兩成。

明年,兩浙路太湖流域將繼續開發三萬頃以上;

金屬貴金屬產量將繼續提高兩成以上;

錢塘江以南鹽場改造項目啟動;

道路交通建設將全面展開,以刺激經濟流通;

臣對與兩浙路繼續維持高度經濟增長,是非常有信心的。

所以,天變應對人事,不在一人,不在某些官員,也不在一兩項制度。

人事應對天變,同樣如此,應該讓全體大宋人共同努力起來。

眼看還有兩個月今年就過去了,各路預算造好了嗎?三司統計數據做好了嗎?明年發展綱要出臺了嗎?這些事情料理好了,相必天變也就能夠應對了吧?

趙頊一想對呀,憑什么鍋就該老子一個人來背?這么多事情都沒做你們還好意思說我?!

下詔,各路點計出入以聞;

中書,三司,樞密院計較明年各路大事以聞。

點檢軍用,工役預支數目,檢點一年來各路治政優劣以聞。

九月之后,棉花就下來了。

除了摘棉花是苦活外,如今宋人對棉紡加工也并不擅長,光脫棉籽就是一條攔路虎。

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的是軋棉機。

軋棉機是非常簡單的機械,就是一個帶有鋸齒的滾筒,和一塊圓弧形帶有齒溝的槽板。

搖動滾筒,棉花被帶到兩者夾縫處,隨著棉纖維被滾筒的鋸齒勾走,棉花團會越變越小,最后只剩下一點點附著在種子上,通過滾筒和槽板之間的縫隙掉到底下的棉籽收集箱中。

而大量的棉纖維會被另一頭的一塊檔板擋住,從滾筒上被刮下來,由人定期收走。

這個機械通過手搖便可以完成,不難。

還有就是紡紗,將棉纖維制作成細致的棉線,也需要進行機械改良。

不過現在有了水力繅絲機,織麻機,然后在它們的基礎上,大宋西北,已經發展出了處理羊毛纖維的毛紗機。

相較于前兩種機械,處理羊毛纖維的機械,只多了一個牽伸的過程。

這個過程,在棉紡上同樣需要,因此如今蘇油采用的棉紡機,其實就是紡毛機的改版,更加精細精密而已。

一個走錠紡紗機,一次能同時紡織三百根棉線。

紡毛用的原機型,那是商州胄案搞出來的,名義上的發明者,是大宋使相高士林。

高家因此成為大宋毛紡業的大戶,高遵裕守著三十萬蕃戶不挪窩,根本原因就在這里。

想到那個二不掛五對數理化一竅不通的高相爺,注定會成為華夏科技發展史上輝耀千古的人物,成為近代工業的奠基人,蘇油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氣得肝兒疼。

好氣喲,這才真的是欺世盜名!不行我得給他記在小本本上。

于是蘇油將毛紡機的發明過程特意寫到了《麈塵錄》里,說明高相爺不懂數理化,他只有領導胄案之功,其實真正的功勞,應該屬于……

靠,屬于誰來著?底下的小工匠們的名字誰記得住?

回憶了半天都回憶不起來,蘇油只好放棄,在后邊鄭重地加上四個大字——“勞動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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