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這件事已經如同一根刺,扎在她心頭,讓她非常難受。盡管白甲懼怕她,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不敢納妾,但近兩年來,白甲對她在這方面越來越冷淡,她唯有幫白甲出謀劃策,白甲才會一時興起,同她親熱一番。
成親三年,白甲一年時間,便已經對她的身體沒了興趣。
有時候白甲偷偷去青樓,她知道了也只能當不知道。
畢竟沒有孩子,她就理虧。
李婉淑腦海里不由出現了之前那一幕,被卓景寧摟在懷里,聽著卓景寧的心跳,讓她莫名的心安。
想起一路上卓景寧逗她說的話,李婉淑知道卓景寧是在故意逗她,可她一點也不討厭。
因為卓景寧的臉好看。
但這一切都太晚了。
她已經嫁為人婦,白甲也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紅杏出墻這種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不然的話,她早去寺廟里求子了。
旁人不知道求子是怎么回事,但李婉淑卻恰好知道。所謂的求子,無非是那座寺廟里有個地道,可以讓和尚通過地道鉆出來,與求子的女子做一晚露水鴛鴦。能懷上,那就是求子成功。如果失敗了,那……多求幾次。
求子之時,女子的丈夫和公公,都會在大殿外等著,整宿盯著,防止一切人從門口進去。如此一來,那名女子的名節,也不會出問題。
但他們哪里能想到,那大殿里有個地道!
是和尚們在監守自盜啊!
李婉淑幽幽嘆息一聲,再次說道:“太晚了呢。”
……
接下來的日子,卓景寧都在等待。
讀書,練拳。
每隔三天,回現實世界一趟。
收拾一下屋子,免得灰塵太多。也出去走走,讓附近的人知道這里住著人。
回去了兩次,這兩回卓景寧沒有被跟蹤的感覺,那么上一次大概是錯覺了。卓景寧也就沒多想,他耐著性子,等到了一個月,終于……白甲連續四天沒回來。
蘇郡守半個月前升官了,從郡守升為太守,所以他的生辰宴會,也不擺在焦郡了。空缺出一個郡守位置,這一塊巨大的肥肉,讓整個焦郡官場震蕩了。
白甲這一次,就是特意前去送禮的。
路程也不是很遠,當天去當天就能回來,哪怕是喝多了睡哪兒,第二天也該回來了,但這么久沒回來,那么是和劇情對應上了。
白甲為了攀龍附鳳,跟蘇郡守謊稱自己尚未成親。
蘇郡守知道白甲有夫人,但想來為了遮掩丑事,白甲既然敢接盤,那么就再好不過了。而且白甲娶妻之時,必然已經休妻,這可是一個很大的把柄。
畢竟李婉淑沒有做對不起白甲的事情。
要是白甲接這個盤不老實,他只需要寫一道奏章,憑這件事就能摘了白甲頭上的烏紗帽!
這一日,李婉淑叫來了卓景寧。
這一個月里,李婉淑都刻意避讓卓景寧,不然白甲這么些天沒回來,她心里擔憂,需要找一個人來商量一下。
“叔叔,夫君好些日子沒回來,他說去去就回的,也不見下人回來,我們前去如何?”
“還是我駕車嗎?嫂嫂。”卓景寧想了想,這樣說道,他想讓李婉淑記起那件事,她還欠他一百二十兩銀子。
那可是一百二十兩銀子!
這一個月時間內,李婉淑一直避而不見,讓卓景寧想直接去要也沒法子。
李婉淑聽了這話,卻是剜了他一眼,白甲以公事繁忙為由,一個月沒碰她,害得她無緣無故的做夢夢到了卓景寧幾次。本來都快忘了那天的事情,可偏偏卓景寧一提,全給記起來了。
卓景寧不知道她為什么瞪自己,不還就不還,他又不是摳門的小氣鬼,至于瞪他?
然后,卓景寧就轉身,去馬棚找那一匹老馬。
這一個月里,卓景寧最熟悉的,莫過于那匹老馬了,雖然跑得慢,還沒他跑步快,但太通人性了,尤其是他掏錢給那匹老馬加餐幾次后,這老馬和他關系親昵無比。
牽著老馬出去,李婉淑已經坐進了馬車里,那是一匹壯馬,和卓景寧這匹枯瘦如柴的老馬完全沒法比。這一次帶著家丁和侍女,生怕路上不安全。
走了半日,快到地頭了,人困馬乏的,李婉淑就讓侍女家丁到一旁的茶館里歇歇腳。
卓景寧也準備過去,卻被李婉淑喊住了。
卓景寧以為是李婉淑想起來那一百二十兩銀子,準備還他了,當即立馬朗聲道:“是,嫂嫂。”
結果一上去,李婉淑卻說她要歇一會兒,讓他看著點。
卓景寧雖然對李婉淑的身材眼饞,腦海里沒少愉快yy,但相較于此,但更在意那一百二十兩銀子,正準備開口直言,卻感覺肩膀上一沉,李婉淑居然靠著他閉上了眼,然后很快睡著的樣子。
卓景寧一愣。
他這會兒才覺察到,這李婉淑似乎對他也有點意思。
然后,他就一伸手,將李婉淑摟在了懷里,讓她躺在自己腿上。這么大的動靜,李婉淑卻一直閉著眼,仿佛真的睡著了。
這下卓景寧確定了。
聽著懷中美人兒因為緊張而急促起來的呼吸聲,以及俏臉上那一抹慌張之色,卓景寧心頭好笑,卻一動不動。
李婉淑沒睡著。
卓景寧就當她睡著了。
莫名的心安。
這是卓景寧此時的感覺,馬車廂外,是呼呼吹響的北風。馬車內,有著暖爐,所以很溫暖,懷中人身上那好聞的味道,的確是讓人心猿意馬。
這是卓景寧一開始的感受,有點類似于戀愛的味道,讓他腦海無法自制的浮現出一張、又一張的畫面。
那是他借尸還魂前的記憶。
記憶中,也曾經有那么一個女孩子,被他抱在懷里。那個時候,他十一歲。那個女孩,九歲。
然后畫面跳轉,是他和那個女孩的再度相見。
一個很陰暗的地方。
他是那里的主播,徘徊于生死之間,在黑暗侵蝕下不斷墮落。
他沒想到和她的再次相見,會是那里。
他怨恨。
因為她有男朋友,忘了曾經對彼此說的話,盡管那是在玩過家家酒。
他不甘。
因為他是一個傀儡。
活著的傀儡。
他憤怒。
因為她,也因為自己。
然后,他死了。
變成了死了的傀儡。
而她走了……
等他從那里逃出來,借尸還魂,再次看到她,是在新聞上。
恐怖片最佳女主。
并且已經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