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寧嘴角抽了抽,這打臉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他都還沒坐穩啊!
不過,只憑這幾把刀,卻是傷不到人。小狐貍能輕易傷害他,破開他皮膚上的透明角質,但這些普通武夫所用的刀,卻是遠遠不夠!
所以卓景寧很從容不迫。
他觀察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行人,一共四個,都是男人,不過旁邊的兩個女人一個孩子,應該也是他們的人。
兩個女人年紀不大,一個少女,一個和李婉淑年紀相仿,懷中抱著的是一個嬰兒。
“這位公子爺,對不住了,路上意外出事,身上沒了盤纏,還請公子爺相借一些。”其中一名漢子,目光冷厲的說道。
“本公子最喜歡的,便是助人了,鄉鄰送本公子雅號小孟嘗。這有五十兩銀子,還請諸位不要再做傷人之事。”卓景寧取出了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立馬收起來。
“多謝公子爺。”這人似乎松了口氣般,再三道謝:“日后遇了公子爺,這筆錢某家連本帶利一定償還。”
說罷,這幾人便匆匆上路。
卓景寧看了一眼,這幾人去往的方向,看樣子好像是和他同路。
“那么,這五十兩銀子你可得連本帶利的還啊,我記性很好的……”卓景寧低聲說道,搖了搖頭,隨即就輕聲笑了起來。
他也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就被人劫財了,他也是看出這幾人有難處的樣子,并且不像是惡人才給的銀子。
最主要是那兩個小娘子是真的漂亮,出門幾天,卓景寧真有些想女人了。
他畢竟是正常的男人。
下面的又不是看著玩的,這是正常的生理欲望,何必刻意扼制?
不過,這一給銀子,也惹了麻煩。
至少這茶攤的老板就想臨時干一筆無本的買賣。
卓景寧兩拳砸死了茶攤老板,用濕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找到了兩斤黃生米,拎出來帶身上,還帶上了一葫蘆茶水。
“哦,對了,我可不是強盜。”卓景寧從兜里取出一角碎銀子,放在了茶攤老板的腦袋上,“你看,我給錢了啊!”
說罷,卓景寧翻身騎上馬,磕著花生米慢慢遠去。
死了人,天氣熱,臭的快,不適合多待。
許是覺得熱,又遠遠瞧見前邊有一縣城的跡象,這匹老馬的速度加快些許,在關城門前趕到,萬幸不用在荒野郊外過夜了。
他獨身上任的日子,真是不好過。
卓景寧進了縣城,找了找,這只是個小縣城,所以只有一家客棧,房間只有幾個,主要賣一些酒水。
無論什么樣的世道,都有吃不飽飯的人,但也有富得流油的。
客棧東家是縣城里一家富戶,釀些米酒,也好消耗點家里糧倉快發霉的糧食。
卓景寧在客棧要一桌酒菜吃喝著,這個時候天色已晚,街道上都沒什么人,卓景寧吃好的時候,客棧都準備打烊了。
他正準備回屋去休息,卻聽到“哎呦”一聲,扭頭一看,原來是兩個酒鬼相互扶著,踉踉蹌蹌的進來。
“晏仲兄,來來來,快坐快坐,家里沒喝夠,是我的不是,在這兒喝,這是我家的客棧。自梁家林兄弟去世后,我們當初的兄弟三人,可就沒這么痛快的喝過了。”
“王兄,我沒醉,來,今天我們不醉不喝,把梁家林兄弟那份也喝了,想必梁家林兄弟泉下有知,也會很開心動的!”
兩個醉鬼在胡言亂語,不過兩個定是縣城中的大戶,因為這會兒客棧內的店小二已經打起精神去迎接了,連早早睡下的掌柜的都出來,給這二位準備了簡單的酒菜。
其中一個醉鬼,還真是這客棧的東家。
卓景寧看著這一幕,卻是挑了挑眉。
他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一次他學乖了。
直接在腦袋里問道:“我現在是在哪一個聊齋劇情當中?”
“兩個女鬼篇。”
懲戒的回答讓卓景寧終于確定下來,難怪他會有熟悉感。
他很快就從這一聊齋故事中提取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關鍵詞。
“鬼門關。”
這兩個女鬼篇中,有真假鬼門關,還有鬼物居所,一切與陽間相反。
在那里,鬼物需要吃飯,用左手拿筷子,迎客人入內要讓他坐右邊位置,以示尊重。
此外鬼魂都是要穿紙衣服的。
甚至鬼魂鄰居街坊,都還會吵架動起來。
不知道在這個聊齋世界中,又有了怎么樣的一種變化?
卓景寧沉吟著。
他不知道要不要等會兒跟上去看看,這兩個酒鬼,按照劇情發展,其中那個叫晏仲的,會醉醺醺的回家,然后遇到已經變成鬼的好兄弟梁家林。
醉酒下,晏仲說胡話,要去梁家林家里喝酒。
梁家林知道人鬼有別,就拒絕。
結果晏仲說梁家林是個小氣鬼,梁家林就說自己雖然是鬼,但也不能叫人說自己小氣。
于是,就領著晏仲進了鬼門關,到了鬼村子,請他喝鬼酒,吃死人飯。
鬼門關有看守的鬼怪,為了讓晏仲這個活人進去,梁家林還想辦法買通了看守的鬼怪,讓它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卓景寧最終決定跟上去,呂道人等來自鬼門關,那么沒準看門的鬼怪當中,就有這幾位。
而梁家林買通鬼怪放行,后來晏仲為了見相好的女鬼,沒有梁家林領著,自個兒就花錢進去,這也就意味著這鬼門關內,不是什么活人禁地。
雖說有危險,但也不會十死無生。
卓景寧上了樓,聽著樓下動靜,等著時機,大概半個時辰后,醉鬼的胡話聲音逐漸輕了。
卓景寧知道這是散場了,他立馬翻窗出去,在外面等著。
那“王兄”是客棧東家,今晚該是睡這了,那晏仲則是喝多了,踉踉蹌蹌自己就跑出去了,身邊沒跟一人。
夜半,醉酒,難怪會遇到鬼。
卓景寧便跟在這個醉鬼后頭,走了一陣,忽然一陣山風吹來,陰冷無比。
卓景寧想了想,就屏住了呼吸,他遠遠的看到前頭忽然出現一道人影,一身紙衣,打著一個鬼灰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