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是你要的文案,記住了,原封不動的照搬,不要改一個字。”
許悠悠用手機轉發了一份文件,一切仿佛提前準備好的。
韓仲達點開瀏覽,情緒激昂道:“你不要做得太過火了,安心當你的學生會主席不好嗎?你去找別人,我都不管你,非要趕盡殺絕?你圖什么?”
許悠悠擠眉挑唇,倏地笑道:“圖個開心呀,你是不知道外邊那些人是怎么說我的,搞得我像紅顏禍水似的。”
韓仲達攥緊拳,深吸了幾口濁氣,但很快便將怒意打消了,對方明目張膽的欺上門,肯定是受人指使,不論是誰,眼下萬不得大意。
“你開心就好,我現在發。”韓仲達復制粘貼進草稿框,重新排好版,按下鍵。
“行吧,那我先走咯,你要不要送送人家。”許悠悠朝門邊象征性地邁出兩步。
韓仲達沒閑工夫搭理許悠悠,真怕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忍不住把這女表砸打一頓,“不送了,我得繼續準備答辯。”
“都不是你的成果,有啥好答辯的。”許悠悠嬉諷道。
韓仲達陰沉著臉道:“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你要的我會給你,只求你這幾天安分點。”
“行,我要的呢,暫時就這么多,祝你答辯成功。”許悠悠揚起得意的嘴角,扭頭離開了辦公室。
“你聽到了嗎?”陳博見王旭如此專注,想必有猛料。
王旭淡定的復述說:“都是些已知信息,韓仲達的保研申請材料作假,有把柄在許悠悠手里,所以才會受制于人。”
陳博干等了那么久,可算迎來了撒收獲時刻,亟不可待道:“那不是水落石出了嗎?彈劾他。”
“可我想知道究竟是誰配合他作假的,如果現在出手,校方見輿論不好,絕對棄車保帥。”
王旭另有所圖,單純想制裁韓仲達,完全沒必要繞一大圈,校方那查不出線索,管勛提供的幫助也僅限于財務回扣,學術不端的幕后黑手依舊成謎。
“你的計劃具體是怎樣?老狐貍可不是那么好抓的。”陳博掌握的信息量更少,茫然不知所措。
“韓仲達的性格真能忍,難怪和司馬懿一個字。”
本以為能通過許悠悠的咄咄逼人把韓仲達弄到情緒失控,自己在借機將事態擴大化逼校方人物現身,可照目前這局勢,愿景恐怕要落空了。
陳博翻閱起了那篇獨白投稿,盛贊道:“你的文案寫得很有水平啊,高端反串黑。”
“買點流量吧,讓敬愛的韓會長上一次熱搜。”王旭當即決定。
“不便宜啊,一時首頁得幾萬了,黃金時間六位數起步。”陳博以前有了解過廣告報價,懂一點門路。
“買唄,試試效果。”
王旭的行動力令人稱奇,陳博握著手機滑動刷新,渣男韓仲達的熱搜已經躥升到了首頁。
“這樣不太好吧,真要說渣,許悠悠更渣啊。”
王旭選擇各打五十大板,誰也不偏袒,“半斤八兩吧,韓仲達大三剛當上會長那天去夜場蹦迪,看上了幾個學妹,其中就有許悠悠。”
“兩人當時都有對象,會長自然是全場矚目的焦點,找機會充分發揮人格魅力,三言兩語撩撥,幾杯雞尾酒灌腸,之后的事情你懂的。”
“只是如今身價不同了,愛惜羽毛,有些女生可不是好對付的,吃了許悠悠的虧,他顯得更謹慎了。”
陳博釋然道:“那往死里安排吧,王導。”
“不用我出手,暴躁的民會替我教訓他的,哈哈。”王旭深諳流量運營,他只需要把事物推到臺前,剩下的全交給前仆后繼的接力者們。
“冒昧的問一句,你花了多少錢買熱搜。”
“10萬吧,沒注意。”王旭事后翻了翻銀行卡信息,才找到流水單據。
陳博感慨道:“我要是當事人,這錢給我一半,我去自首坦白。”
“可惜你不是。”王旭聳聳肩,不忘補刀:“你只值一頓聯名套餐的外賣錢。”
消息猶如病毒繁殖,迅速在全發酵傳播,尤其是這種戀愛類熱點,永遠不缺話題度,輿論陣地上的女權斗士可比早些年戰斗力更強,隨便揪一撮出來都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人。
如果只是純粹渣,大家可能還罵的沒那么狠,可自白中字里行間全是[我明明那么優秀,為什么女生看不上我]的傻缺思維,給人一種一邊當渣男一邊賣深情人設的直觀感覺。
雖說王旭只買了三時熱搜,可大半夜憤慨的民不睡覺在那里罵了一宿,等到第二天起床熱度還掛在首頁。
陳博看了第二遍,又催生出新的想法:“你的文采真歹毒,字字誅心,乍一看是受害人視角,細細品味全是自己的問題,控制欲強、喜新厭舊、不通人情、喜怒無常,總結下來全是缺點,女生離開你是脫離苦海。”
王旭剛睡醒,打了個哈欠說:“這就是文字的魅力,同一件事,運用不同的表述手法,能讓讀者產生我所需要的情緒共鳴。”
陳博還饒有興致地念起其中一段,“她那金燦的波浪卷發,在我的指尖留下芬芳,短暫的擦肩而過,長若彗星的睫毛,包藏著那份難以言說的情愫,我內心堅信道:愛情不是唯一,遇見更好,應當奮不顧身的追尋。”
念到興頭上,陳博又挑了一段,“片刻的歡愉后,我開始捫心自問,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白月光終成朱砂痣,果真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你不去寫言情說屈才了。”
“寫說會餓死的,有這精力不如琢磨點別的東西。”王旭拎起鍵盤,一拍腦門,旋即扔了回去。
“明天才上課,靠,睡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