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吮了吮手指,炸雞的香味還在腦海中飄蕩。
“這考試不是有手就行,怎么會掛那么多門。”
他看了看未解壓的學習資料,又掐了掐日程表,嘴里咧起笑容。
“明天再說吧,也不差這一晚上功夫。”
信息安全課程采用筆試答題和仿真實踐相結合,客觀題的答案基本包含在課件中,但凡聽過就能選的出來,而主觀題問的也很寬泛,基本屬于言之有理即可的類型。
權重占35的仿真實踐倒是有幾分意思,陳博充當移動運營商的審計調查專員,想辦法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揪出組織中的內鬼。
“喂,來不來虛擬人生體驗下。”王旭發出了游戲邀請。
陳博把垃圾袋隨手擱在桌面上,用紙巾擦干凈手掌道:“你今天不是有活動安排么?”
“競拍沒那么快,我帶你去看看我新買的小鎮。”
“噢,敢情是來炫富的。”陳博恍然大悟。
兩人通過穿戴式設備進入游戲,王旭開啟的是局域網模式,這意味著游
戲內不會有外人打擾。
一望無際的草坪出現在視線里,王旭開著高爾夫球場用的撿球車,穿梭于低矮的山坡間。
陳博瞅了瞅對方身上那套陽光沙灘人字拖,打趣說:“你怎么不換上你那身社會精英的裝束。”
王旭聳了聳肩道:“我之前下線的時候在沙灘曬日光浴,我總不可能打著領帶沖浪吧。”
小鎮風光充斥了美利堅南部農村的特色,紅白搭配的木板房沿著主干道一字排開,如同復制粘貼生成的,再往外側則被稀疏的樹林包圍,偶爾見到有松鼠立在樹梢打量路過的人。
陳博忍不住吐槽起來:“你這建筑工藝水平不咋滴啊,全是差不多的房子。”
王旭不以為然道:“現在的小區不也是,批量的便宜,反正不會搞錯就好。”
小鎮面積不算大,房子不超過30棟,王旭帶陳博繞了一圈,也就花了20分鐘不到。
美利堅式的社區最大的特點就是開放,社區內土地與土地間的界限比較模糊,基本靠籬笆來識別,社區與外界也沒有明顯的圍墻加以隔開,這點和蘇聯式的封閉社區截然不同。
陳博曾經對這種現象費解過,以漂亮國的淳樸民風,這種不設防的社區簡直是劫富濟貧的好去處,直到在當地生活過一段時間,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慮了。
富人社區的選址一般遠離城區,沒有汽車,想要通過步行抵達十分困難,另外富人社區的警備力量充足,可能人還沒動手,就被當成可疑人員攔下來盤問。
當然,安全只是相對的,在貧富差距懸殊的地區,甚至催生出了租車打劫業務,幾個黑小伙持械闖入社區搜刮財物,完事后返回貧民窟,比回自己家還自然。
“嗨,博森,在家嗎?”王旭停在一戶人家的門前,朝著門口高聲呼喊。
開門的是個白發老人,只見他倚在門邊,胡子拉碴的好似圣誕老人,衣著不修邊幅,手上握著個空酒瓶子,哈欠中流露出倦容。
博森揉了揉眼睛,好聲好氣道:“我的好伙計,欠你的房租我會交的,請不要趕我走。”
王旭面帶笑意,不緊不慢說:“我今天來可不是催債的,就是單純找你問問最近的情況,游行的人有糟蹋這塊地方么?”
“上帝保佑,好在警署派人攔住了去路,不然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里。”博森揚手指向路的盡頭,“你瞧,路口的公交站已經被拆掉了。”
“那可真是糟糕夠了,希望法律能夠制裁他們。”
“但愿吧,我想我得出門打零工了。”博森伸了個懶腰,手上的酒瓶不小心敲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這些居民的性格是你隨機生成的么?”陳博求證道。
王旭解釋說:“可以自己選,也能讓系統一鍵生成,我這個鎮上的居民都是隨機生成的,每個人的職業身份和家庭背景都不重復,你可以把它當成一個微縮版的社會,通過和居民搭話,能更好地了解社會運轉的方方面面。”
“當然咯,我給自己的職業設定的房地產經紀人,這個小鎮全是我的產業。”
“單機版,你想當創世主都行。”
陳博對這個小鎮的興趣僅限于此,也不清楚王旭手里還有沒有別的新奇玩意,不排除他只是想刻意賣弄下自己的身家。
王旭突然問:“你知道選區劃分么?我在聯網版里當選了市議員,最近正在針對當地的選區劃分召開聽證會。”
“知道啊,每次執政黨為了確保下次競選能保持多數席位,都會針對轄區內的選民進行一次黨派傾向普查,以此為由制定策略。”
陳博雖然是技術宅出身,不過被各種競選廣告污染過視線,便去深入了解過一番。
比較著迷的案例是德州奧斯汀市選區劃分,作為德州州府,奧斯汀市卻是個另類,由于科研高校機構眾多,奧斯汀市被媒體戲稱是紅脖子上的藍墨水。
在象黨控制了眾議院后通過了一項選區調整法案,通過將奧斯汀市下屬的特拉維斯縣進行重新分割,致使象黨能穩固優勢。
象黨這種策略如同田忌賽馬,雖然行徑有些不齒,手段不那么光鮮,但在法律條文下是允許的,開了這個不好的先例后,圍繞選區的暗戰就沒有停歇過,執政在野雙方都會根據自己的調查情況來判斷是否調整選區。
確保這種策略的成功,關鍵是要保證信息的真實性,倘若收集到的情報,當地居民55為象黨,45為驢黨,但實際情況剛好相反,則一切計劃便無從談起。
王旭把自己面臨的情況大致說道:“我們現在爭論的焦點是在一棟移民公寓的轄區歸屬問題上,對方想把移民公寓單獨變成一個選區或者并入我們選區,我們則希望并入對方的優勢選區。”
陳博明白這種棘手的問題很難談到雙方都滿意,贏者通吃的規則下,有時候一條街區的歸屬都能決定一個市是紅是藍,雙方當然寸步不讓。
“這種談不攏的問題,通常不是誰席位多誰優勢么,大家舉手表決就完事了。”
“可你說好巧不巧,這市政廳的席位設計有問題,偶數剛好五五開。”王旭瞅了瞅居民掛在墻上的鐘,自言自語道:“活動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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