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不清楚這筆錢算不算敲詐勒索,不過他拿的是心安理得。
“人家主動給的,法理上應該不算吧。”陳博吃過虧,這回有錄音和攝像為證,全程記錄了對方的一言一行,自己可沒有威逼利誘。
但聯想到上回那個黑心老板,陳博認為還是有必要防一手。
“要么留賀琪琪的收款賬號好了。”陳博萌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不過賀琪琪可是貔貅,錢進她那容易,再想拿出來就難了,打個折或許能提款,但陳博可不樂意。
給尹湘未免是個定時炸彈,到頭來還得自己出面解決。
“這個臣威,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如果這門親事對他真的重要,他應該犯不著為了點錢和我翻臉。”
陳博大聲密謀,想著先搜集女方的證據,拿到足夠的信息形成威懾后再要錢。
“不對啊,我干的事情跟敲詐勒索沒區別了,不行不行,拉倒吧。”
改邪歸正的陳博打消了所有危險的念頭,自己明明是來調查尹湘未解男朋友之謎,可如今卻本末倒置,老想著撈錢。
臣威已經被排除出人選,目前名單里就剩下富二代,陳博心里是五味雜陳,既想他是,又想他不是。
“忘了問臣威對自己的表現做一番點評。”
陳博也不清楚自己的演技能否騙過對面。
單從自我感覺來說,他一向是無比良好的。
“陳劍橋,畢業于牛津大學,笑死了”
這人的名字,有點意思。
好比取名張清北,結果讀的是北大。
路走歪了,但不妨礙人家的前途。
陳博笑話完,又覺得有點悲涼,自己這點故弄玄虛本事,也就只能嘲笑別人的名字了。
陳劍橋的公司是做農業用具起家的,后面發展到化肥種子領域。
農業本來是門不掙錢的苦力行當,得益于高層的戰略規劃,騙來融資壯大了聲勢。
趁著經濟危機收購了歐美的老牌公司,逐步穩住陣腳,又買來不少轉基因專利,同時積極開展跟各大高校的合作。
因為出手闊綽,項目見效快,禾穗集團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產業鏈,其中最賺錢的當屬被冠以各種名號,且傳聞有著神奇功效的五谷雜糧。
像打小吃能增高的大米,早餐一杯黑麥豆漿智商提高15。
其本質上沒有逃離出保健品套路的范疇,只是種另類的消費下沉。
一方面確實有些難以被證偽的功效,另一方面這些東西價格不會貴到離譜,普通中產也能偶爾吃吃。
明顯是屬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了。
禾穗集團的總部在另一個城區,自動駕駛給規劃的最優線路是走環城線繞行。
路程比直接穿過城區遠了10來公里,但避免了堵車。
我去,現在的過路費漲價了。
陳博對高速公路收費沒多大概念,只是直觀的感覺,這20來公里的路程居
然要將近60元。
屬實是來搶錢的。
禾穗集團的辦公樓是一棟圓弧頂的建筑,上面一圈是麥黃色的玻璃片,往下是磚紅色的瓷磚。
遠遠望去如同一個谷倉,門口立著一個手握禾穗的雕塑,基座上刻著讓每個人吃飽喝好
大廳里的成果展照環繞排列,有和重要人物的合影,也有取得的各項獎章獎杯獎狀,有一處的墻壁專門按時間軸介紹禾穗集團的發家史,描繪了一個小作坊是如何一步步成長為如今的巨無霸的。
陳博熟練地走安全通道摸上樓,可惜5樓的位置有道鎖,不得已折返回來。
“安全通道上鎖可還行。”
“你好,是陳先生么?”
聽到有人喊自己,陳博扭過頭,被對方的陣仗嚇得一驚。
“怎么來了7個人?我日,跟劇本想的不太一樣啊。”
陳博更詫異的事自己明明還沒自我介紹,對方是怎么知曉名字的。
“尹湘小姐沒來么。”
“沒有,她委托的我。”陳博一本正經道。
“哈哈,陳先生你說笑了,一個普通在校學生而已,甚至連法學專業都不是,何來委托一說。”
“嗯?”陳博慌了,還沒開始裝底牌就被人掀了,這還怎么打。
“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盈輝律所的錢友權,尹湘小姐和我們委托人
陳劍橋糾紛一事陳劍橋先生已經全權委托我們代理。”錢友權輕蔑地笑了笑。
“有什么條件盡管和我們談,不必勞煩陳劍橋先生。”
好家伙,這是李逵遇見李鬼了,沒想到真遇到盈輝律所的。
不過眼下這都不重要,陳博沒了王牌年輕律師的身份,光靠學生的影響力,恐怕不是這幾個老江湖的對手。
“我的要求很簡單,見陳劍橋一面。”
錢友權明確拒絕道:“不可能,除了見陳劍橋先生,別的要求都可以。”
“他記得他一夜風流的事么。”陳博繼續用他的進攻手段。
“陳劍橋先生日理萬機,很多事情記憶模糊是正常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必揪著那些細枝末節不放。”錢友權打起太極。
“100萬,讓尹湘小姐放棄吧,這錢對她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了。”
“怎么又是直接打錢?”
陳博見慣了這種戲碼,如今看誰直接塞錢都懷疑對方會給自己捏個敲詐勒索的罪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陳博搖搖頭。
錢友權想法周到道:“我知道陳先生在擔心什么,我們可以先擬定一份借款合同,這筆錢就當成還款,物歸原主,或者虛構一個勞務購銷合同,類似的公司我們有很多,運作合理合法。”
“總之,就是給錢可以,見面不行?”陳博幫忙歸納。
“是的,陳劍橋先生最近狀態欠佳,不要因為一些瑣事打擾到他休息。”
“這里有他近期的照片么,我想拍一張回去。”被婉拒的陳博只好退而求其次。
錢友權伸出手指,“從左往右數,第三張,正中間穿灰色西裝的人,那是去年年底拍攝的,應該是最近的一張了。”
陳博順著望過去,照片里的人面相老態,皮膚松弛到下垂,頭發花白了大半,說是50歲也信
很難想象尹湘會跟這種人產生聯系。
“人家好歹有錢,我有什么,厚實的背影么?”
陳博舉起手機拍了幾張照,準備返回學校。
“陳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陳博轉身,對方手上拿著紐扣攝像頭,可能是沒系牢的緣故
“謝謝。”
“考慮的如何?”錢友權想得到陳博的答復。
“錢我不要,這事要先回去跟她商量。”
“好的,歡迎隨時過來。”錢友權給陳博留了自己的電話,同時強調道:“
最好不要直接聯系陳劍橋先生,有問題跟我說,我有權利代表陳劍橋先生。”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