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如今的魔法協會而言,相比于圣光教會,那些不受控制的黑魔法師往往是更大的威脅。任何一個魔法協會的正式魔法師,都明白遇見黑魔法師的時候自己應該干什么——嘗試活捉,或者直接抹殺。
希帕蒂當然也不例外。
身為魔法協會里青年一代的佼佼者,希帕蒂對于黑魔法師總是有些輕蔑的態度。在她看來,這些食古不化的家伙缺乏理性思維,不懂得如何用實驗和邏輯進行分析研究。換句話說,這些黑魔法師對于魔法的理解和動物沒什么區別,野蠻而愚昧。
今天對戰的這個黑魔法師,跟希帕蒂一樣都是中階。但就因為對魔法的理解深度不同,所以魔力的利用效率也就存在著巨大的差距。表現在戰斗力上,就是黑魔法師完全沒法跟正規魔法學院出身的希帕蒂正面抗衡。
然而,即使是這位天才少女也不得不承認,這些黑魔法師還是有特別的長處。至少,在保命這件事上堪稱是千錘百煉,有著令人驚嘆的頑強和機敏。
一場漫長的天空追逐戰之后,希帕蒂終于再次捉住了敵人的身影。
在空中,一連串的魔力飛彈讓那個黑魔法師終于承受不住,落入了森林里試圖躲避。可是一進入森林范圍,希帕蒂就又控制著樹枝不停地攻擊,將他徹底困住。
黑魔法師維持著搖搖欲墜的防護罩,咬著牙喊道:“現在的召喚系法術,居然可以這么不講理的嗎!”
“這只能證明,以前的召喚系魔法師實在太蠢了。”
盡管口頭上依舊輕蔑,但希帕蒂此時一點都不敢再掉以輕心了。少女踩在樹枝上,望著下方的那個人影,暗暗猜測著——在那破碎得近乎襤褸的黑袍下面,究竟還藏著多少逃命手段呢?
突然,黑魔法師的身影一閃,又出現在了森林上空。
而希帕蒂早已等著這一幕了。她舉起魔杖對準了敵人,將早已積蓄好的魔力灌注其中,剎那間,魔杖的前端閃爍起了刺眼的明亮光芒。
下一秒,一道閃電從魔杖中噴吐而出,如同一支瞬間成形的巨大荊棘,刺中了空中的黑袍身影!
黑魔法師在空中頓時僵住了,然后直直墜落,摔在地上。
看那血肉模糊的尸體,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希帕蒂不由嘆了口氣。因為對這家伙的逃生手段頗為忌憚,她也不敢再試著活捉,而是直接亮出了最強的殺招。這樣一來,殺掉此人是沒什么問題,但關于這個中階黑魔法師的情報,恐怕也就無從得知了。
檢查了一下那具凄慘至極的尸體,希帕蒂沒有找到哪怕一絲線索。于是少女隨手甩了個法師之手,將尸體埋在了土里,然后升空往來時的地方飛去。
等她終于回到那個守林人小屋的時候,希帕蒂無奈地發現,之前待在這里的人差不多都跑光了。唯獨一個低階黑魔法師還趴在地上。再過去伸手一摸,這家伙也沒了呼吸。
“這下子,線索是真的全斷了啊……”少女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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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幾枚金幣,打發掉了那三個因為大難不死而滿心慶幸的士兵之后,蘇倫、伊蒙娜和卡爾就立刻離開了守林人小屋。當然,屋子里的那些金幣也被他們搜刮干凈了。
回來的路上,蘇倫是被卡爾背著走的。
但就在距離村口只有幾十米的時候,蘇倫突然指向空置著的谷倉:“別直接背我回屋子,先去那里。”
“去那兒干什么?”
盡管下意識地問了這么一句,不過卡爾還是很聽話地拐了個方向。而一旁的伊蒙娜望著蘇倫,臉上也有些疑惑。
蘇倫笑了笑,并沒有解釋。
到了谷倉里面,他對著卡爾說道:“你先回去吧,別再讓你爸媽等得著急了。”
少年此時雖然是一腦袋的疑問,卻也看得出來蘇倫是有些事要避著自己,于是他很識趣地走了。
然后伊蒙娜問道:“我感覺得到,卡爾已經在幾十米以外了……所以你特意支開他,是為了跟我說什么事嗎?”
蘇倫點了點頭:“我要做個實驗。”
“實驗?”光是聽到這個詞,伊蒙娜就有些不自在,“你想做什么?”
蘇倫抬手指著墻邊的稻草堆:“我們當時是把圣柜藏在那里的,走吧,扶我過去。”
伊蒙娜抑制住了提問的沖動,扶著他,走到了稻草堆旁邊。然后少女撥開稻草,露出了藏在下面的圣柜。
盡管在海里飄了好多個小時,一路上沒有絲毫保養,又在稱不上干凈的稻草底下藏了兩天。可是此時展現在兩人眼中的圣柜,依舊光潔如新,看不出絲毫的污跡或損傷。
蘇倫打開圣柜,一頭栽了進去。
伊蒙娜被嚇了一跳:“你怎么啦!”
蘇倫伸了一只手出來,搖了搖:“不用擔心,這是實驗的一部分。”
“實驗的一部分?”少女歪了歪腦袋,“你是故意摔進去的?”
“嗯,再等等……”說著,蘇倫從里面關上了柜門。
伊蒙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回憶著以前看過的歷代圣徒的事跡,忽然想起了一個關鍵點——貌似,每一位圣徒都曾經歷過種種艱苦磨難,甚至生命危險,最后卻總是能活很長時間。如果以前的圣徒也和如今這位一樣,難以使用神術的話,那他們怎么是怎么挺過種種危險的?光是免疫魔法,恐怕還不夠吧?
隱隱約約間,少女覺得,自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等了沒多久,柜門突然打開了,蘇倫從里面直接跳了出來。
等等,跳了出來?
伊蒙娜瞪大了眼睛,直直盯著他之前受了貫通傷的右大腿:“那么重的傷!難道說,你這就已經痊愈了嗎?”
蘇倫微笑道:“果然,圣徒還是有些福利的。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就有些難以形容的……現在看來確實不是錯覺。”
少女驚喜道:“那以后是不是只要沒死,你回到圣柜里面,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聽到這個問題,蘇倫卻沉吟道:“不太好說……還是需要做些實驗,一系列的實驗。”
“一系列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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