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之人不會知道這么多。”楊玄冷冷道。
“知道多少與死不死有什么關系?”柳老頭反問。
“也是!”楊玄忽然笑了,死與不死,與知道多少,的確沒什么關系。
“柳微霜是你什么人?”楊玄問。
“后輩吧,不知道是哪一輩了。”柳老頭皺眉道。
楊玄沒在問這個問題,直接道:“什么時間?”
“一年之后,九月初七。”柳老頭道。
“好,看在你送我一口大水缸的份上,我幫柳家一次。”楊玄說著,揮了揮手,將院子中的一口大水缸連水帶缸都收入了儲物戒指。
老頭砸吧了一下嘴:“那是我最后一口水缸。”
楊玄像是沒聽見:“開天之鑰長什么樣子?”
“十字形,你去柳家問他們要,拿著這個。”老頭說著,丟過來一個小小的鐵牌。
鐵牌看起來很普通,呈黑色,有銹跡,一面是一個大大的柳字,另一面,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楊玄將鐵牌收了起來,站起身來要走,卻又停下:“對了,你知不知道向東來的真實身份?”
“知與不知,對我來說,沒什么區別。”老頭敲著煙槍道。
楊玄點了點頭:“也是!”
說完,他轉身離去。
他本來打算派黃泉門的人過來鎮守這個鎮子,但現在,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一個虛神境高手坐鎮,想必也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吧。
一路無事,當楊玄趕上尸兵部隊的時候,其實他們離夏州城還有一段距離。
尸兵過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但其實,日輪國邊境這里,本來就已經寸草不生了。
日輪國的守軍,在離這里上千里的地方,筑起了長長的防線,防備著僵尸向內地擴張,但其實誰都知道,沒什么用。
如果僵尸一旦決定進攻內地,就算是日輪舉全國之力,也只是不堪一擊。
好在沒有!
在僵尸占領了第七座城市之后,擴張的攻勢停了下來。
楊玄看著腳下綿延無盡的尸兵部隊,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如果我是你,我會轉身就跑。”
“也許,但你不是我!”一個聲音從遠方傳了過來,緊接著的,是一道飛掠過來的人影。
楊玄轉身,看著張程安那張冰冷的臉,半晌后道:“看起來,北疆冰宮的療傷之法還不錯。”
張程安冷冷道:“圣山的醫術也不錯。”
楊玄搖了搖頭,卻把目光投向了張程安的身后。
“叫了幫手?”他問。
張程安身后又飛過來三道人影,服飾差不多。
“這是對你的尊重!”張程安冷冷道:“上次一別,張某對圣子殿下的手段未敢有半刻忘懷,此次前來,正是想再次討教一二。”
“和他廢話什么?我們一起上,我就不信他一個人能是我們四人的對手。”張程安身后一人不屑道。
“正是!”另一人道:“就算他修為再高,我四人一起上,還能讓他翻了天。”
“冰宮的消息一向如此閉塞嗎?”楊玄忽然問。
張程安一愣:“什么?”
“沒什么?”楊玄淡淡道:“既然來送死,我如果不收,也太不禮貌。”
天地寂靜,此時的周圍,并非只有楊玄與章程安等五人。
楊玄的舉動,早就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注意,尤其是他那句踏平神域,早就為人所知。
楊玄的尸兵部隊一路走來,其后早就不知道跟隨多少來自各方勢力、宗派的武者,或遠或近,或明或暗,觀察著楊玄的一舉一動。
所以,當張程安出現在這里的時候,早就被眾人發現了。
“是北疆冰宮的張程安,還有北疆四杰。”有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五人都是虛神巔峰,神一樣的人物,這次想不到竟然一起出現,蔚為壯觀。”
“誰說不是,我看這次白起糟了,就算他修為通天,也抵不過五人聯手。”
“張程安也算沒臉皮,找人幫忙圍攻算是怎么一回事。”有人不屑。
“冰宮一向如此,女人當政,自然……”有人譏笑道。
“噓,你不要命了。被冰宮的那些人聽見,你還能活?”
“做得出來,還不讓人說出來嗎?哼!”
“我怎么聽說白起已成真神?”
“你聽誰說的,怎么可能?”有人不信。
“別說了,我們看著就好。”
眾人議論紛紛。
“哈哈哈哈哈!”張程安放聲大笑:“白起,我承認你修為通天,不在我之下,甚至比我還強上半籌,但你不覺得,你的話太狂妄了嗎?”
“狂的沒邊了。”張程安身后一人冷笑道。
“太狂了,太狂了。”另一人也搖頭道。
“呵!”楊玄笑了笑,沒再解釋什么,只是輕輕的叫了一聲。
“黑甲!”
轟隆隆!
骨馬策蹄,一騎黑甲從尸群中狂奔而出,踏碎了虛空,踏裂了星辰。
“我不需要他們為我效命!”楊玄淡淡說了一句,然后轉身就走。
“站住!”一人見楊玄對他們這般無視,大怒出聲,身形瞬間撲出,向楊玄撲了過來。
自始至終,楊玄都沒在向后看上一眼,踏著虛空,閑庭信步。
天地寂靜,除了風聲和眾人急促的呼吸聲之外,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大腦一片轟鳴,直接失去了思考能力。
張程安長大了嘴,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張程安身后三人也是同樣的表情,張大了嘴,眼睛發直,滿臉的震驚和不敢相信,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恐懼。
黑甲甩了甩長槍,將槍尖上掛的那具直到臨死之前,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的尸體甩飛了出去。
尸體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血色軌跡,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摔城了三四截,鮮血流了一地。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在圍觀的眾人才齊齊發出了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黑甲身上。
震驚、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以及……恐懼!
當虛神七階巔峰的存在,平日里他們見都見不到,神一樣的人物在他們眼前被當成布娃娃一樣甩出去的時候,所有人的世界觀,就此崩塌。
從今以后,那個騎著骨馬,手持長槍,凌空站立的黑甲騎士,便深深的印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中,從此再也揮灑不去。
真神!
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出現了這兩個字,猶如雷霆轟鳴,震的他們失去了思考能力。
嘚嘚!
骨馬再次策蹄,黑甲的長槍又一次舉了起來。
“走!”張程安發出了尖銳的聲音,率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