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的老百姓,主要是以煤球作為做飯燒水和取暖的燃料,因此,這是生活不可缺少的必需品,以前的來源,有印度的進口煤炭和華北的國產煤炭兩個渠道。
太平洋戰爭爆發后,主要由英國公司經營的印度煤,已經不可能再運到滬市了,煤炭方面主要依賴于華北地區的供應。
日軍把煤炭列為重要的管制品,把華北地區的優質煤炭,大量掠奪到日本,對滬市的供應實施嚴格的限制。
日軍的策略是降低煤炭用量,為日本國內節省出更多的資源,倒是沒有不讓滬市的老百姓用煤球。
這也是不可能的,總不能讓老百姓生吃大米,連熱水都喝不到吧
可問題是,煤炭的供應量降低了,供需之間的不平衡,這本身就導致煤價上漲,既然有這樣的機會會賺錢,為什么不賺呢
不止是日本商人抬高運輸費用和批發價格,那些發國難財的投機商人,也趁機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加上中儲券的幣值不受信任,煤球的購買量上漲等等,都導致了滬市的煤荒。
陳明翔要打華北地區煤炭的主意,木下榮市身為憲兵司令官當然要全力支持,除了能夠獲取這個行業的長期分紅,增加自己的收入,這也是日方所希望的行為,估計憲兵司令部會受到上級的嘉獎。
可實際上,他想多了
陳明翔是感覺到那些投機商人太無恥,別的東西囤積居奇倒也罷了,連煤球也要抬價,這不是要逼死老百姓嗎
他要借助這次機會,往死里搞那些投機商,把整個煤炭市場的行情突然拉下來,逼這些人把囤積的煤炭吐出來,自己還能落個好名聲。
“船只的事情我慢慢策劃,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操作的,但是將軍閣下,能不能從華北地區把貨物運過來,憲兵系統的幫助是關鍵,我需要您的支持。”陳明翔說道。
“華北方面的陸軍憲兵最早叫做華夏駐屯憲兵隊,后來又改成駐華夏憲兵隊司令部,總部設在津城。”
“去年的五月份,改名叫做華北派遣憲兵隊,現任的司令官是矢野音三郎少將,分為九個憲兵隊和一個教練所,數量達到了兩千五百九十五人。”
“你這次到華北先不要到北平,去津城拜訪一下矢野少將,我會為你提前打招呼的,他的分量你心里應該很清楚,哪怕是華北聯絡部給你辦理手續,沒有憲兵司令部撐腰,你的業務還是開展不起來。”
“好在我和矢野少將并沒有什么私人矛盾,以前也認識,開會的時候經常在一起聊天,說話還能有點分量,你要疏通各地的憲兵隊,就得由矢野少將出面協調,這樣能夠省很多時間和精力。”木下榮市說道。
這個方式絕對是正確的,陳明翔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讓他到每個地區的憲兵隊打關系,他也沒那功夫,說不定碰上狗脾氣的,事情還辦不利索。
矢野少將直接從司令部往下打招呼,有司令官的命令,下邊的憲兵隊誰敢齜牙咧嘴,肯定會積極配合,這時候他給各地的憲兵隊撒點錢,關系很快就能建立起來。
以后接觸的時間越長,憑著他的經濟利益,找憲兵隊辦點事,那絕對是痛痛快快的。
“從民國二十九年的七月,三浦三郎刺殺派遣軍總司令西尾壽造未遂,被調回了國內,木下榮市來到滬市擔任憲兵司令官,到現在的民國三十一年七月,大約是兩年時間。”
“我的華通貿易公司,給司令部前前后后了最少五千萬法幣的分紅,木下榮市自己大約能拿到兩千五百萬以上,直到這時候我才覺得物有所值,終于把狗喂熟了。”
“有他打的招呼,我下重注砸暈了矢野音三郎,整個華北地區的憲兵系統,很快就能成為我的資源,就憑這件事,五千萬法幣花得太值了”陳明翔興奮的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王真直接被這組數字給驚呆了,兩年時間光是分紅就有五千萬法幣啊隨后又很快恢復了,不過是兩百五十萬美元,不至于目瞪口呆的。
這就顯示出陳明翔成功的重要因素,首先是接觸的時間長,其次是頻繁的給予利益,這兩點加起來,要是不成功那真叫見鬼了。
陳明翔如果直接拿著兩百多萬美元,短時間內絕對沒有現在的效果,整個駐滬憲兵司令部都快成為自己家的后花園了。
織網的第一步當然是先有個,現如今打通了興亞院華北聯絡部和華北派遣憲兵隊司令部的關系,以陳明翔的人際關系經營能力,又是一張巨大的情報網即將成形。
“明翔,我們來喝一杯吧,預祝你把手伸到華北地區,順利組建新的關系網,這是你的勝利,也是我們軍統局的勝利,同時,也是抗戰的勝利”王真轉身就到酒柜拿酒和酒杯。
陳明翔也沒有拒絕,眼下日軍沒有對山城政府的國統區發動大規模的攻勢,他也沒法搞到情報,滬市自從毛三木被抓,軍統局的行動總隊也銷聲匿跡了,正是鋪設情報網的時候。
“今井君,你說的意思我明白,李仕群究竟在擔心什么我也很清楚,這段時間和大本營方面溝通,得到的結果是需要維持現狀,也就是說,李仕群和特工總部仍然要正常運行。”
“問題是,金陵政府的汪經衛主席、陳恭波院長和周坲海部長等人,對李仕群和這個特工機構頗有微詞,認為他們橫行霸道、強取豪奪、包庇走私、不服管束,嚴重敗壞了金陵政府的聲譽。”
“我和你說實話,真心不想接手影佐君留下的這個爛攤子,這就是個大坑,誰來了都要摔一跤,我已經找關系要求轉為軍職,不愿意再和這群人周旋了。”松井太久郎說道。
這是在梅機關駐地進行的談話,他來到滬市之后,首先要見的就是好朋友今井武夫,兩人的私人關系非常好。
聽到今井武夫轉達的意思,松井太久郎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在偽滿洲國擔任最高軍事顧問的時候,他也沒有這種精疲力盡的感覺。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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