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今天陳主任就任內政部警政司的司長,就職儀式的場面可是轟動了金陵城,不但軍政大員來了很多,連周部長也大駕光臨,聽說今天晚上還請陳主任到家里吃飯了。”馬曉天打電話說道。
他作為特工總部金陵區的區長,有監視周海動靜的任務,李仕群和周海的仇恨,現在已經到置對方于死地的程度了。
“不管是公館派還是非公館派,想要拉攏陳主任只是白費心機,他是駐滬憲兵司令部的人,虛與委蛇倒是可能,但是不會真正加入這些勢力,也不想想,他們的胳膊能擰過日本人的大腿嗎?”
“這個所謂的警政司長,不過就是個虛職而已,陳主任也不會到內政部上班,這樣的職務怎么可能放在他眼里?記住,以后但凡是牽扯到他的事情,你們金陵區都不必太關注,真把他刺激到了,連我都不好說話的。”李仕群說道。
陳明翔為什么會成為警政司長,李仕群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無非就是擔任了內政部警政司特別聯絡辦公室主任,日本人給了一個掩護身份,便于陳明翔在關外地區活動。
但他對所謂的特別聯絡辦公室一點不感興趣,這個構思是不錯,可實施起來難度非常高,自家還有一攤子事呢,誰耐煩給關外的情報機構核查可疑人員?
最為關鍵的是,沒有制定出合理的獎勵標準,本來關內和關外的關系就爛成一坨屎,不給讓人心動的好處,誰愿意出這個力?
反正特工總部對這項工作的態度就是,能糊弄就糊弄,有那倒霉鬼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那沒辦法,否則,大致走個過場就完事了,還監督呢,外邊的人知道個狗屁!
“老弟這次可是平步青云,直接一步走到了警政司長的位置,成了金陵政府警察系統的最高領導者,還是軍事顧問團的最高軍事顧問松井中將親自提名,有這個基礎,等個一年半載的,你完全可以想想內政部長的位置。”
“李仕群請你為他疏通梅機關的關系,卻低估了你的能力,居然和松井中將拉近了關系,雖然我知道這個任命里面有緣故,可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代價的,關鍵是付出代價能夠得到收獲。”周海端著紅酒杯說道。
對陳明翔拉關系走后門的能力,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太多,這個職務絕不是花錢能買到的,事實上到了這種特任官的等級,每一個任命日本軍事顧問團都非常慎重。
“我對職位和權力沒有多少奢求,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環境太累,能當上警政司長,已經是出乎我想象的事情了,至于內政部長,不敢有那么高的奢望,沒這樣的資歷,再說,滬市那邊也撒不開手。”陳明翔笑著說道。
部長和部長也是不一樣的,周海是財政部長,這就是實權部長,含金量是非常高的,丁墨村是交通部長,一直坐冷板凳,李仕群同樣是調查統計部的部長,只能關上門自己玩。
有實權的部長,輪不到陳明翔惦記,那都是上了黑名單的大漢奸,沒有權力的部長,還不如警政司長好聽一些。
“資歷?資歷不是條件,李仕群當年只是中統局的一個小特務,現在已經是身兼多職的核心層成員了,又是省主席又是清鄉委員會秘書長,還是調查統計部的部長和特工總部的主任,他有資歷嗎,他夠資格嗎?”
“算了,不提這個人了,說出名字都壞心情,你這次來金陵找我什么事情,陳恭波可是為你申請了一億中儲券的經費,用來平抑滬市的煤價。”周海同樣對李仕群懷恨在心。
“部長,有些話沒必要瞞著您二位,但這是日軍的高度機密,請千萬不要外傳,否則會有大麻煩的。”
“關東軍司令部以后將會從華中地區輸入稀缺物資,例如棉布、桐油、松香、染料、蔗糖、紙張和呢絨等物資,向華中地區輸出煤炭、大米、大豆、食用油和棉紗等物資。”
“經派遣軍總司令俊六大將和第十三軍司令官澤田茂中將暗中批準,交換將由我來秘密操作,這是個極大的風險,卻也是很重要的商機,牽涉到的貿易額,保守估計將會達到每月上億中儲券之多。”
“純利潤方面,最少也是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大約三千萬中儲券,刨除兩邊的分成,我能夠拿到一千萬中儲券。好處在于,這是一項長期的買賣,只要局勢沒有太大的變化,交易就不會停止。”
“我打算給部長兩成份子,換取您支持我一筆外匯和黃金,我需要到關外打點關系,現在,只有美元和黃金才是硬通貨,沒有這種投入,撬不開這個市場。”陳明翔說道。
丁墨村迅速瞪大了眼睛,每月兩百萬中儲券的分紅,一年就是兩千四百萬中儲券,這對周海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而且是長期的分紅,陳明翔這是要下重手把周海砸暈!
“老弟的條件的確很夠力度,只是我有些納悶,這么重要的物資交換,關東軍司令部為什么不找日本商人來操作呢?”周海笑著問道。
這一問純粹是好奇心理,因為他知道,陳明翔是不會在這種大事上欺騙他的,他主要想搞清楚,為什么陳明翔會這么走運,又在關外開辟了一個巨大的財源,直接和關東軍司令部合作。
“部長果然是目光如炬,一下就看到了問題的核心,這么和您說吧,我前段時間剛剛組建了一支船隊,是在日本海軍華夏方面艦隊司令部的扶持下組建的,噸位大約是十萬噸。”
“太平洋戰爭爆發后,軍方控制了大多數的輪船,日本商人的貨輪數量其實不多,而且都在忙著向日本本土運輸大米、面粉、煤炭、大豆、豆餅和棉花等物資,沒有這樣的輸送能力。”
“軍部和財閥向來不對付,既是合作關系又是相互利用的關系,關東軍和滿鐵的利益沖突就是最好的例子,軍方不希望自己對財閥太過于依賴,畢竟也控制了一批軍管企業,沒必要什么事都找財閥。”陳明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