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光,從現在開始你給我牢牢盯緊陳明翔的情人,如果遇到合適的機會,馬上采取行動抓起來秘密審訊,不搞清楚這家伙的真面目,我始終覺得不放心。”
“你在抓捕的過程中要仔細觀察,看看她到底有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陳明翔身邊有軍統局人員,這在情報部門已經不算什么秘密了,我懷疑就是這個王真,這也符合軍統局的做事方式,犧牲美色控制目標。”小島成子說道。
軍統局雖然不如日本情報機構殘酷,把女特工作為隨時可以犧牲的工具,但除了地下黨的情報人員,其余情報機構包括中統局,都有一個明顯的共性,那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美色引誘是竊取情報的重要方式,王真肯定是符合條件的,她和陳明翔朝夕相處,很有可能就是她把陳明翔發展成為軍統局特工,或者說她有可能是陳明翔的上線。
“組長,可眼下的問題是,王真即便是軍統局潛伏在陳明翔身邊的特工,這種情況也是皇軍默許的,我們動了她,等于打破了這種默契,連帶著會影響到軍統局和陳明翔的合作,駐軍司令部一旦追究起來,那可不是小事!”杜海光說道。
“如果陳明翔是軍統局潛伏特工,那他的破壞力,遠比華通貿易公司帶給帝國的利益要大很多,這個人在皇軍內部的關系網太復雜,已經到了可怕的程度,我必須消除這個隱患。”
“只要確認她的身份,你不必有什么顧忌,用任何手段讓她開口說話,不招認就折磨到死為止。如果她愿意與我們合作,指認陳明翔是軍統局的潛伏特工,并且掌握有一些佐證,那就打電話給我,我過來親自審問。”小島成子說道。
“假如王真是一個普通女人,對陳明翔的那些事情一無所知呢?我們該怎么處理?”杜海光問道。
“既然動手了,那就沒有必要留著她,把她知道的都問出來,然后快速處理掉痕跡,你們盡快撤離滬市。”小島成子說道。
這伙人并不知道,門外不遠處就有直屬站行動科的汽車,在全天候實施監視,周國駿小組借助海軍陸戰隊司令部開出的通行證,在虹口區可以暢通無阻。
陳明翔在十月十日返回了滬市,掌握煤炭銷售權力的聯煤號兩國商人,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津城港的煤球已經裝船發往滬市,眼瞅著煤價大戰就要開啟,他們實在是等不了了。
“我昨天晚上收到了川島芳子的電文,然后在后院的墻角,撿到了一個紙團,上面詳細注明了小島成子的行動方案和關押地點,她已經下令對我采取行動了。”王真笑著說道。
既然掌握了對方的行動機密,她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只等著陳明翔做出決定如何應對,就可以釣魚了。
“從霞飛路的咖啡館實施抓捕,進向東進入中山路,然后再到楊樹浦路,最后是清真寺東的胡同七號,倒是摸清楚了你的習慣。”
“這個點選的也很有意思,再往東一個路口,那就是憲兵司令部的所在地,憲兵最多開車三分鐘就能趕到,這是生怕你遇到危險,然后遭到我的報復。”陳明翔看了看內容笑著說道。
“你準備什么時候行動?”王真問道。
“通知川島芳子,十三號中午行動,我要讓所有人都瞧瞧,什么叫做手眼通天,到時候我會動用憲兵、海軍陸戰隊、警察、特工和保安隊,把整個滬市翻個底朝天,不但震懾小島成子,也是在震懾那些煤炭商人。”
“我還要邀請興亞院華北聯絡部的鹽澤清宣將軍、華北派遣憲兵隊司令部的矢野音三郎少將也來觀禮,他們都是這條利益鏈的受益人,最好是十三號上午就趕到,順便給川島芳子發一份邀請,秘密的。”陳明翔說道。
他身兼多職,平時只是兼職,可到了需要的時候,誰也不會駁他的面子,可以想象的是,場面會非常的壯觀。
吃完中午飯,陳明翔在家里先睡了一會,然后才趕到了中行別業,不出所料,煤炭商人的代表們已經等著他了。
日本大滬市瓦斯會社的平野社長、山下礦業株式會社的山下社長、東亞礦業株式會社的野口社長,南洋聯煤號的鄭老板、義泰興聯煤號的張老板和國華聯煤號的趙老板,一共是六個人,代表了十二家日商和二十二家華商。
“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請品嘗一下我從杭洲帶來的龍井茶,這可是極品,平時難得喝到。”陳明翔笑著說道。
“早就聽聞陳君的大名,閣下的生意越做越大,范圍也是越來越廣,沒想到我們也成了同行。”平野社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整個滬市的煤炭銷售,全都掌握在他們這三十四家手里,容不得別人插手,已經形成了壟斷格局,沒想到,陳明翔這個滬市最大的走私商,卻不聲不響的切入進來,嚴重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
“我本來也不想做煤炭生意,不差這點小錢,只是諸位自己心里明白,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們要是老老實實按照興亞院華中聯絡部的指示操作,哪還有我的份?”陳明翔端著自己的紫砂杯,慢悠悠的說道。
“做生意的目的是為賺錢,陳君既然已經進來了,大家以后就是在一口鍋里吃飯,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爭取能夠達成一致意見。”張老板說道。
陳明翔說的是事實,沒有興亞院華中聯絡部的支持,他根本得不到這些資源,換句話說,是他們逼著他進入煤炭銷售市場。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想要讓陳明翔撤出市場,那也是不可能的,人家自己有生產、運輸和銷售的渠道,根本就不怕攔截。
“很簡單,以后滬市的煤炭價格要由興亞院華中聯絡部規定,諸位必須予以無條件的配合,為了維護大日本帝國在滬市的利益,元旦之前不得高于每擔煤球二十五塊中儲券,公共租界的煤球銷售份額,劃給我的裕昌煤炭公司,這也是防止各位變卦,煤價再度出現波動。”陳明翔說道。
“這怎么可能!公共租界一百五十八萬六千人,是煤球銷售最大的市場,你這是要把我們逼上絕路!還有,市面價格是三十元中儲券每擔,你居然要二十五元,我們是無法接受的!”山下社長頓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