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吃的很簡單,因為下午這群日軍高級將領還要上班,高田明子和高田光子下廚做了一些日本的家常菜,除了天婦羅、烏冬面和壽司,另外還有家鄉鐮倉的一些特產美食,比如玉子燒、御手洗團子和紅豆年糕湯。
陳明翔和這些日軍高級將領,身份地位都很高,應酬的場合也多,山珍海味隨時都能吃得到,反而不如這樣的一餐更合胃口。
“澀谷君,我打算在滬市建一座高等警察學校,為金陵政府培養優秀的警察人才,在這方面,我需要得到滿洲國治安部警察系統的幫助,其實這也是梅機關和駐滬憲兵隊司令部的意思。”
“大家都不是外人,有話我就直說了,華中地區的警察隊伍,簡直就是一群地痞流氓,敲詐勒索吃喝嫖賭,不但不能為社會治安履行自己的職責,反而拖累了憲兵隊,影響非常壞。”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我再怎么實施教育,哪怕是維護紀律槍斃一批人,也沒有辦法改變,根子腐爛了,總不能把所有人都給殺掉吧?所以,必須要補充新鮮血液,逐步替換掉這些混蛋。”
“論專業素質和紀律,滿洲國的警察是模范,我希望治安部可以支援我一批老資格的教官,對警校的學員進行嚴格培訓,前幾批我要放在各地警察局的重要崗位先進行鍛煉,然后抽調一部分返回警校做教官。”
“我不能總是占用你們的資源,因此呢,還打算通過別的渠道,從日本警察學校聘請一批長期任教的專家,我決心在三年內撤換所有的中層領導,五年更換所有的基層警官,十年時間完成整個華中地區警察系統的改造。”陳明翔在喝茶的時候說道。
實際上他最注重是前三批學員,這將是他發展勢力的基礎,這件事做的光明正大,無論是汪偽政府還是日本人,都會非常支持的,大批的軍統特工將會從警察學校進入汪偽政府的警察系統,成為他掌握的力量,那會是什么成色?
至于時間問題,他也得搞個差不多的規劃,偽滿洲國的警察也不是一開始就有這樣的專業素質,中間至少經歷了八年的過程,他提出十年改造警察系統,這是很合適的說法。
“既然陳君愿意在自己的職務上做出一番成績,也是履行警政司長的職責,我當然要全力支持,你放心,我會挑選最優秀的警官,到你的警察學校擔任教官。”澀谷三郎笑著說道。
“無論對帝國還是對金陵政府來說,把警察系統打造成一個高效率和專業的職業隊伍,這肯定是個好事,帝國政府對金陵政府出名的感到憂慮,皇軍對這樣的現象是深惡痛絕,以至于物資統制權力遲遲不肯交給金陵政府。”
“如果各個部門的領導,都像陳君一樣扎實努力,金陵政府必然成為帝國的得力幫手,也會減少帝國的人力物力支出。”加藤泊治郎說道。
愿意踏踏實實做點實事的人,自然會被人所尊重,華中地區的那些警察,被老百姓稱之為黑狗子,素質不是一般的低,或者說壓根就沒有警察的素質,披著警服的地痞流氓。
這些人并不是通過專業學校培養的,而是從社會上招募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關系,是個人就塞到警察隊伍里,以前或許就是街頭的混混,破案沒什么希望,撈錢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強。
“我也是有點擔心,這樣做可能會觸碰到警察系統的傳統勢力,特別是根深蒂固的利益關系,不管我多小心,這種事情是難免的,將來肯定會受到各方勢力的打壓,或許不等我完成計劃,警政司長就要換人了。”陳明翔說道。
他說的絕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很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地盤意識和利益糾葛,別說是警政司長,就是汪經衛都頭疼,也沒指望能延續到抗戰勝利,能推動個兩三年時間,已經是巨大的成功了。
“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帝國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在適當的時侯,我會把這個事向帝國大本營匯報,穩固你的地位,增加你的權力,其實也沒有什么難度,只要帝事顧問團不同意,誰都拿你沒有辦法。”加藤泊治郎說道。
他可是東條英機的心腹,是關系親密的嫡系成員,自然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沒人認為他太過于狂傲。
事實上這些高級將領對這話很是贊同,不論汪偽政府也好,偽滿洲國政府也好,都是日本人扶持的傀儡,主子有命奴才敢不聽嗎?
“陳君,其實你不用對她們姐妹太客氣,她們是來為你提供服務的,沒必要考慮得太多。”古野好武走的時候悄悄對陳明翔說道。
這話已經說的夠直白了,對這些位高權重的分子來說,日本僑民普通家庭的女孩,就是可以隨時為帝國服務的工具。
可聽到陳明翔的耳朵里,他差點想要馬上啟程去冰城,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
盡管軍統局的訓練方式贊同這樣的舉動,可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高田明子和高田光子的確很動人,但他確實沒有這樣的心思。
華夏傳統的思維方式在影響陳明翔,他不想把對日本侵略者的仇恨,以這樣的方式發泄到普通日本僑民身上,真想出口氣,殺兩個日軍或者作惡多端的日本浪人,那不是更合適嗎?
盡管大部分的日本僑民,在關東軍的支持下,占據了我們關外的大片土地,殺害了我們的百姓,做了無數的壞事,可高田明子一家,卻不屬于這樣的類型。
“先生,您這次來新京能待多久?”高田明子輕聲問道。
“頂多三天時間就要返回滬市,關外的工作不多,很快就能處理完。你們姐妹在這里安心住著就是了,我也不希望再來的時候,感覺到房子里空洞冷清,你們為我打掃房間,我支付你們薪水,這是很簡單的雇傭關系,不要想的太復雜。”陳明翔笑著說道。
他看得出來,高田明子的眼光有些躲閃,有可能是受到了某種暗示,就提前把話說了出來,他知道,這個女孩應該能夠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