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阻止了特工總部和中儲銀行,為發行中儲券而采取的極端措施,維護了滬市的社會穩定,也為市政府立下了功勞。”
“但是眼下這個事情比較敏感,中儲券關系到整個金陵政府的運轉基礎,我作為立n長和市長,不能對你進行公開的表彰。”
“在金陵的時候,我就聽說老弟在滬市呼風喚雨手眼通天,日本方面對你非常器重,沒想到實際情況,遠遠超出了我之所想。”
“李仕群從特工總部的副主任成為主任,兼任特務委員會的副主任和警政部長,深得梅機關的信任,行事風格向來驕橫,沒想到他這樣的人物,也得給你幾分面子,你實在是市政府的一員干將。”陳恭波很是高興的說道。
這是莫果慷的住處,也是陳恭波的小家,陳明翔此刻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手邊有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陳恭波面前的書桌上,擺著一套文房四寶,就是筆、墨、紙、硯四樣,還有一把鎮尺,這套東西是周海文搜羅來的古物,花了一大筆錢才得到,非常的珍貴而稀少。
另外就是蜀錦、蜀繡、杭洲絲綢、茶葉和白酒,包裝非常精美,清一色的木雕盒子,看上去很上檔次。
對于喜好舞文弄墨的陳恭波來說,這套源自于宋代的文房四寶,價值是不可估量的,完全可以用來傳家,他知道這份禮物的分量。
能夠投領導的所好,又能為領導排憂解難,難怪陳明翔這么年輕就得到了日本人的欣賞,被譽為是憲兵司令部和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的第一紅人。
“不敢當市長如此的盛贊,我作為下屬,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倒是市長能夠心系滬市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愛民如子,實在是滬市民眾的福氣。”陳明翔笑著說道。
旁邊的莫果慷,拿著陳明翔送來的整套法國進口化妝品和珠寶首飾,簡直是愛不釋手,對蜀錦、蜀繡和杭洲絲綢也格外喜歡,用來做衣服絕對是上品。
陳明翔真討女人喜歡,這些化妝品和首飾不但價值昂貴,更重要的是,全都是最新款式,莫果慷對這方面是專家。
“我已經和租界工部局方面,簽署了越界筑路地區的警權協定,滬西地區的警權協定,滬西警察署很快就要成立了。”
“眼下警察局和特工總部都在競爭這個署長的職務,為此,李仕群和盧應都找我談了幾次,對這個職位是志在必得。”
“我初來乍到,對滬市的情況不太了解,老弟有什么好的建議?如果你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提出來,我會優先加以考慮的。”陳恭波笑著說道。
看起來他似乎是要給陳明翔一個豐厚的回報,滬西警察署的署長,眼下可是含金量很高的職務,想要坐這把交椅的人很多。
可是陳明翔卻暗暗生出了警惕心理,陳恭波能做到這個職位,做事情絕對是有深度的,把費盡心思談下來的滬西警察署的署長人選,交給自己來做決定,這絕對是一次試探。
事有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啊!
“按理說這樣的大事我不該多嘴,但作為下屬,既然您問到了,我就說說自己的想法。滬西警察署的署長,屬于市警察局的下屬,應該是由警察局長盧應來任命,這樣符合規則和流程。”
“但李仕群兼著警政部的部長,是名義上金陵政府的警察部門領導,您也知道,特務委員會下屬的特工總部,屬于滬市的特殊暴力機構,深受日本人倚重,以后市政府的工作,少不了和他打交道。”
“其次,李仕群和梅機關的關系很特殊,而梅機關的影佐將軍和晴氣中佐,是金陵政府的軍事顧問團高層,這件事上一定會偏向于李仕群,我覺得市長還是把這個職務給特工總部的好。”
“至于我自己,我是市政府的下屬,也是特工總部的下屬,對這個職務沒有非分之想,領導們怎么決定,我是全力支持服從的。”陳明翔說道。
陳恭波贊許的笑著點點頭,他剛才的問話,就是要用滬西警察署的署長這個大蛋糕,試探陳明翔的野心。
作為汪n的第二號人物,他可能不知道特工總部和梅機關的關系,可能不知道梅機關對汪n的約束力嗎?那是扯淡!
陳恭波的確希望把陳明翔收入麾下,他在滬市的心腹嫡系太少,而像陳明翔這樣有能力有手段的下屬,不容他放過。
市政府對警察局和特工總部并沒有實質性的管理權,因此,需要一個能夠與梅機關、日本陸軍省駐滬特務機關、日本駐滬憲兵司令部、日本海軍駐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警察局和特工總部專門打交道,協調工作的人。
但是,想要提拔重用,除了聰明和辦事能力之外,還得有敬畏之心,懂得進退知道分寸,一個時刻想要把上司踩在腳底下,見到好處就要沖上來搶奪的人,留在身邊那是威脅。
“你覺得陳明翔這人怎么樣?”等到陳明翔走后,莫果慷笑著說道,喝了酒的她,格外有種迷人的風情。
對她而言,也希望陳恭波能把陳明翔收為己用,那樣,她也將會從陳明翔的資源中得到巨大利益,不要忘記,這個年輕男人有日本軍方撐腰,是滬市最大的走私商人,能滿足她對財富的需求。
看著神情自若從容不迫的陳明翔,她覺得有一種特殊的魅力,比陳恭波這個年近半百的老家伙要順眼很多。
“可堪大用,在這樣的年紀就有這樣的能力和自制力,不被利益迷惑了眼睛,的確很不容易了,后生可畏啊!”陳恭波拿起硯臺左瞧右瞧。
這個意思就是過關了,從做事的風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他對自己的鑒別能力是很有信心的,可是這個漢奸忘記了,陳明翔整天混在一堆漢奸特務里面,年紀雖然很輕,可心智卻比老狐貍并不遜色!
真是有點意思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莫果慷送自己出門的時候,居然采用西方禮儀握了握手。
穿著一身女士西裝的她,別有一番韻味不說,陳明翔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好像被她的手指頭輕輕的撓了兩下,這是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