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軍的憲兵司令三浦三郎少將,批準了陳明翔的分配方案,但這種事情是能做不能說的,為了防止日軍高層的檢查,稽查隊的財務室要做兩套賬本,一套用來蒙騙上司,一套用來核銷費用。
這就像是日本侵略者的規則一樣,實際上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你必須要把事情當成真的來做,有賬本,哪怕是聾子的耳朵瞎子的眼,那也是態度端正,連表面工作也不做,活該你倒霉!
“提前到王寶和周圍,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看看今天晚上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情,什么也不要做,我沒有危險,估計有人對我不太放心,吃飯還得做個局。”陳明翔對周國駿說道。
“陳先生,我已經聯系了特務連的幾個弟兄,您什么時候見見他們?”周國駿自然明白陳明翔的意思。
“我現在不見他們,有什么事情暫時通過你來傳達,想給我工作也不那么簡單,我得看看他們的本事和品性。有些人腦子太直不會拐彎,就不適合這份工作,你知道該怎么做吧?”陳明翔說道。
在日本憲兵的手里救下了周國駿的妻子和小姨子,也等于救了他的孩子,即便在這種救命之恩的情況下,陳明翔也要采取措施保護自己,盡量讓目的向自保靠攏,哪怕是出了問題,也有個說法。
他利用自身的優勢,不斷向崗村灌輸南造云子的壞話,逐步形成她要爭奪華通貿易公司的形象,只要持續下去,崗村的思維就會偏向自己,誰也不會容忍碗里的肥肉被別人吃掉。
和自己沾邊的人越多,暴露的幾率就會越大,這是一條特工的定律。他需要人手來找到和監視南造云子,只要做好這個件事就夠了,沒必要見面談。
雖然要冒著風險,可相比較而言,南造云子帶來的危險,要比這些軍人的危險大很多,兩害相權取其輕,他不得不冒這個險。
“我明白,聯系他們的時候沒提到您的身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該問的不能問,這個道理都懂,現在他們就是求一份固定收入,讓家里人過點好日子。”周國駿說道。
信任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自己用努力換來的,周國駿也知道,想要讓陳明翔一開始就毫無保留的信任自己和戰友們,那是很愚蠢的。
經歷過生死考驗后,周國駿不害怕死亡,但是他害怕自己給恩人帶來威脅,從一開始,他就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陳明翔,對親如兄弟的戰友們也不說實話,反過來說,這也是在保護戰友們,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這個膠卷的三張相片來之不易,你找個照相館洗出來,可以多給錢,但是千萬不要留下痕跡,化裝后再去。”
“她叫南造云子,是日軍憲兵司令部特高課特一課的課長,是個高級特務,警惕性非常高,而且受到了嚴格的專業訓練,非常難惹難纏難對付。”
“她負責抓捕山城政府的情報人員還有地下黨,本來不關我的事,但她現在打我公司的主意,還想借助我的手對國統區搞破壞,我雖然給日本人做事情,卻沒有想過要成為劊子手。”
“我的上司雖然也是特高課的人,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沒法保護我的安全和財產,你們的任務就是,給我死死盯著這個女人,找到她的住處,防止她對我有不利的舉動。”
“特務連盡管也有偵察這個科目,但你們千萬不要大意,真正的高級特工有的是手段反追蹤,或者捕殺你們,具體怎么做相片洗出來再說,在此之前不許私自行動。”陳明翔交代說道。
特工這個稱呼指的是一個群體,而不是某個職業,分為很多種,目前來說大致有兩種類型。
第一種,單純靠著武力完成任務的,那叫做獵殺者,隱匿行蹤、鎖定目標、一擊必殺,這樣的特工是最為常見的。
第二種,專門潛入敵人重要機構搜集情報,這樣的特工也分為兩種,都屬于技術流的,第一種是短期任務,第二種是長期任務。
技術流絕大多數不擅長格斗和槍法,靠智慧衍生出來的手段完成任務,這一種人最為難對付,思維敏捷善于偽裝,警惕性非常高。
南造云子肯定屬于第二種特工,或許槍法不錯,誰也沒見過,格斗的功夫感覺不會太強,兩人跳舞的時候,身體的反應不是那么快捷。
“難怪陳先生不讓我露面,還真是很兇險啊!”周國駿躲在遠處一戶人家的屋頂上,偷偷的看著。
表面上下車的女人只帶著四個保鏢,可是附近卻藏著最少一百多人,有六輛汽車停在不同的位置,這個陣勢已經封鎖了所有的道路。
不拉客的黃包車夫,賣干果的、賣瓜子的、賣糖葫蘆的,來回逛街的,把王寶和周圍的區域封鎖的水泄不通。
“南造課長,請嘗嘗王寶和的招牌菜。”陳明翔笑著說道。
這個女特務今天晚上戴著小禮帽,穿著白色連身長裙,領口帶著繡花邊,可見白皙的肌膚,配著潔白晶瑩的珍珠項鏈,顯得非常有氣質,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叫我云子吧,今天是私人聚餐不是辦公,沒必要把氣氛搞得太僵硬,你現在是憲兵司令部和特高課的功臣,連三浦將軍也對你青睞有加,我可沒資格擺課長的架子。”南造云子微微一笑說道。
“云子小姐說笑了,您是堂堂參謀本部的情報精英,被譽為是帝國之花,山城方面被您折騰的天翻地覆卻無計可施,您可是帝國的有功之臣。”
“我只是個機會湊巧,為帝國服務的小職員,哪敢在您面前放肆,只不過我負責的是經濟貿易工作,所以沒能早點見到您的風采。”陳明翔說道。
果然,無論是多么精明的女人或者是女特務,也喜歡別人的稱贊,南造云子當然也不會例外。
她本來就看不起山城的中統和軍統,認為不配和帝國情報精英交手,這種自高自大自傲的心理,讓她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