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養傷的這段時間也沒有閑著,除了跟白熊一起傾聽眾人的偽裝報告以外,也開始正視隊友的重要性。
事實上,在這次親王來襲的危機中,他并未發揮關鍵的作用,充其量只是牽制而已。真正的殺手锏是食人花和白熊,可以說如果沒有遠古粒子炮和氫彈,現在的三區早已經是一片煉獄。閑暇之余伊文也對親王的實力進行過深入分析,通過對精神力、身體機能、防御力的對比,他估計那頭怪物實力之強,甚至在變身的自己之上。
如今的他連變身都做不到,更沒有當獨行俠的資格,必須依托一個團隊才能活下去。
而且這個團隊必須懂得如何合作,不求眾人都是生死之交,最起碼要相互知底才行。
例如這次被親王逼出來的合作就很危險,眾人之間差不多只有最基本的了解,伊文甚至連隊友的戰斗方式都不清楚,最后僥幸獲勝是因為對手裝逼過頭、自己活活浪死。
如果下回再出現一個親王級別的強者,還有沒這種好運就難說了。
正因為如此,伊文在受傷72小時后的白天,趁著眾人齊聚一堂,交流建筑物信息的時候,提出了深入了解以便展開配合的建議。
“各位,我們上次之所以能擊敗親王,并且全身而退,靠的是通力合作。為了應付日后到來的危機,我們應該加強合作,了解彼此,以便于進行更加深入的配合。”
伊文坐在靠著電腦桌的涼席上,一邊接受最后階段的治療,一邊開誠布公的說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
“不錯,團結就是力量嘛。”
“互相了解是制定戰術的前提。”
食人花、騎士、眼魔頗有同感的紛紛贊成,經歷了這次戰斗之后,他們其實也有這樣的想法,現在由伊文提出來剛好合適。
“那么就先由我來吧。”
伊文見眾人都沒有異議,于是來了一出拋磚引玉,第一個站出來自我介紹:
“我擁有三級精神力,具備控制光和暗的能力,可以釋放能量進行中程打擊。綜合格斗術中段,釋放能量的情況下,近戰能力會得到加強。缺點是面對遠程打擊無力,沒有再生能力,防御力也不算高,一旦受傷很難恢復戰斗力。”
“按順時針的位置來吧,鐵手之后就輪到我了。”
白熊剛好坐在伊文旁邊,等他說完之后,便接著說了下去:
“我沒有精神力外放的能力,肌體強度三級,可以發射強有力的蛛絲,具備超強的感應能力。比較擅長熱武器的改裝和維修,一般市面上流通的武器我都能用。還有就是對打探情報比較在行,不過依賴于網絡的運用。缺點么……我和鐵手不一樣,戰斗力比較低,算是后勤方面的人員吧。”
“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海豹炫耀似的舉起了雙手,十指分叉,將一枚枚鑲嵌寶石的華麗戒指展示在眾人眼前:
“我的肌體強度也是三級,沒有精神力外放的能力,接受過醫療兵的改造試驗,血液擁有極強的修復效果,還能當做抗生素使用。這些戒指能將精神力轉化成各種能量,可以攻擊敵人,也可以保護隊友。總而言之,我的近戰能力比白熊強一點但也有限,肯定打不過鐵手,定位也接近輔助吧。”
他說完之后,按照順序,就輪到食人花發言了。
“我是來自母星的槍炮師,不是機械師的變種和分支……槍炮師就是槍炮師……”
食人花開門見山的說到這里后,挑起細長的眉毛,看了一眼伊文:
“跟你們格斗家一樣,也是被歷史淘汰卻依然拼命掙扎的職業,知道的人肯定已經不多了。總而言之,我依靠槍械和重武器能夠施展一定程度的體術,但是不強,和海豹五五開吧。優勢在于精通激光槍、狙擊槍等重火器。我作為槍炮師的資歷比較深,因此又被稱為重炮掌控者,可以使用遠古粒子炮進行遠程打擊,就是壓制親王的那一炮。”
“只要堅持,槍炮師一定會翻身的。”伊文見她說的有點凄慘,忍不住鼓勵了一句。
“雖說是慘了點……可這里又沒有機械師,槍炮師差不多是最強職業了。”白熊發現事情的發展有些跑題了,連忙將話題拉回了原點:
“接下來輪到騎士了,請你開始吧。”
“好的。”
騎士聞言輕輕頜首,拍了拍自己的盔甲,微笑著說道:
“這身盔甲可不是異裝癖或者擺設,它屬于戰斗服的一種,還擁有強大的還原性,只要不是結構性的損壞都能自動復原。另外我的肌體強度是三級,接受過基因改造手術,因此擁有操控電流的能力。結合和盔甲的性能,在必要關頭,我可以釋放閃電爆發的技巧,短時間內大幅度增強速度和攻擊力。
團隊的定位和鐵手差不多吧,可以釋放電流攻擊進行中程打擊,但是更擅長近戰。攻擊力弱于鐵手,但我還具備再生能力,肢體斷裂之類的輕傷可以馬上復原。”
“兩個強力近戰,一個爆發,一個半肉!”海豹吹了聲口哨。
“最后輪到我了吧。”
眼魔看了一眼騎士,微微扯開皮衣的衣襟,露出了脖頸下方的眼球:
“我擁有三級精神力,和騎士一樣接受過基因改造,因此激發了控制電流和瞬間移動的能力。可以適應任何距離的戰斗,但是都不厲害,所以更喜歡遠程攻擊模式。至于胸前的這枚眼球,它擁有一定的催眠暗示和透視能力,也能釋放強力的電擊。”
“光是瞬移這個技能,就奠定你第一輔助的地位啊。”
海豹垂頭喪氣的低下頭,露出一絲沮喪,然后無奈的攤開雙手:“更何況你還能透視和催眠,看來我已經不算輔助了,只能算個治療吧。”
“別妄自菲薄啊,你可是最重要的醫療兵!”見老隊友這么失落,白熊連忙施以安慰。
“是啊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用處。”眼魔也附和了一句。
在眾人的安慰之下,海豹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只是從此之后再也不提自己是輔助的事了,而是以醫療兵的身份自居。
總而言之,經歷了親王入侵重大的事件后,這支拼湊起來的六人小隊穩定了下來。放在飛鼠鎮,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勢力。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依舊是潛入和觀察建筑們的交流方式,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伊文已經完全和筒樓們打成了一片。
暗中搞事的計劃,經過長久的醞釀,也正式展開了行動。
他們通過公廁組對鎮中心的高級建筑進行嘲諷,順利將禍水引向筒樓這邊。接著筒樓組在所有筒樓退避三舍的時候據理力爭,最終觸怒了高級建筑,成功被狂暴的樓板砸成了碎片。
由于飛鼠鎮的建筑物都有不死特性,因此伊文等人利用念動力很快‘原地復活’,然后接著挑釁對方,理所當然的再次死亡。他們連續英勇就義了很多次之后,遲鈍的筒樓們終于怒了,也發現了自己不會死這個事實。
有恃無恐加上群情激奮,再經過伊文他們巧妙的挑撥,終于醞釀出了一次大型暴亂。
第一次,那些大型建筑物被低矮的筒樓們拆成了碎片,并且承受了一次“凌遲處死”和“游街示眾”之恥。
從未見過如此規模暴亂的高級建筑物們很慌張,也很理智,沒有大張旗鼓的進行鎮壓,而是選擇的隱忍——就當無事發生過,等待事情自然冷卻。
可伊文他們謀劃了這么久,又怎么甘心讓事態停滯在這一步!
趁著高級建筑物自欺欺人的這段時間,眾人帶著浩浩蕩蕩的筒樓隊伍越過二環,占據了城鎮中心的黃金地段。
此時的他們心里已經很清楚,建筑們的矛盾點,其實是城鎮中心的地段。
以前高級建筑物擁有絕對權威,筒樓們想占而不敢占,只能通過遷徙交換居住地的方式解饞。現在權威已經被撕碎了,覬覦黃金地段已久的筒樓們直接一擁而上,占據了垂涎已久的居住地。
這一拳是結結實實打在了高級建筑的心窩里,此時裝聾作啞再也無濟于事——核心利益受到了威脅,最后的結果肯定是拼命打壓。
第二次大規模沖突很快應運而生。
高級建筑物們確實很強大,但是終究數量太少,城鎮里還是弱小的筒樓占據絕對優勢,因此連著打了幾十個小時硬是沒有分出勝負。
不能速勝就等于失敗,看到筒樓們壯舉之后,各種各樣的低級建筑都開始鬧事。初期還需要伊文他們煽風點火,等建筑們嘗到甜頭之后,這把火已經燒成了燎原之勢——高級建筑物被一棟棟的打垮、撕碎,然后被趕出黃金地段。
警局、銀行、法院之類原本擁有威懾力的公共建筑也摔落了云端,每天承受著一輪接著一輪的暴打,就連最卑微的公廁都能騎在它們頭上耀武揚威。
沒過多久,不僅僅是城市外圍的建筑開始暴亂,就連高級建筑身邊的跟班小弟,發覺大佬的統治愈來愈不穩固之后,也跟著開始里應外合的搞事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這把火焰不可遏制的燒向了博物館。
轟隆隆——!
大地震動,水泥路面和林蔭帶開裂,巨大的壕溝貫穿了整個城鎮中心。無數深埋于地下的電纜像是溪流一樣涌向那邊,隨即傳來的是震耳欲聾的咆哮和無數幽鬼的尖叫。
這些幽鬼全部是黑色的石制身體,擁有大猩猩一般的輪廓,鐵青色的石制鱗片覆蓋著它們的身軀。臉上遍布暴突的肌肉塊,彎曲凸起的嵴椎上,無數鋒利的骨刺穿透皮膚。
“嘎嘎嘎!”
陣陣威脅性質的尖叫聲中,無數黑色的幽鬼從博物館上騰起,只用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便淹沒在圍涌而上的低級建筑中……
河流般的電纜圍繞著博物館急速旋轉,延伸出稠密的鞭影,抽向周圍所有試圖靠近的事物。
無數根電纜掃蕩著那些低級建筑,在地上點燃一團團煙云,像是蟒蛇一樣纏繞著那些正在恢復的建筑殘骸,將它們重新絞成一團碎屑!
體格龐大的博物館驅使著著電纜和幽鬼,像是一位凱旋的王者,對著天空發出勝利的咆哮。而后隨著一連串閃耀的電火花,電纜大片大片的崩裂,脫身的小型建筑物再度一擁而上,將它淹沒在反抗的洪流中。
混在小型建筑物中的六人,也趁著這個機會,進入了博物館內部。
此時博物館正在遭受慘無人道的外部打擊,連帶著內部也是一片混亂。走廊從頂部開始皸裂,皸裂的天花板一塊塊墜落在地,摔成碎片。四面的墻壁擠壓褶皺,像是生物的腸道一樣,顫抖著不斷上下顛簸。電路設備沿著斷裂的墻壁射出一道道電火花,墻體崩壞和電火花迸濺的聲音混在一起,就像是這棟博物館垂死的呻吟。
伊文、白熊、海豹、食人花、眼魔、騎士飛速跑在那些蛛網般的走廊中,警報蜂鳴,警燈血一樣的紅光胡亂掃射著,給這片動蕩的空間增添了一抹凄厲色彩。
“哈哈哈哈!原本這里到處都是機關,現在都沒用了!”
海豹駕輕就熟穿過一道道走廊,看到一片片報廢的機關,忍不住發出了囂張至極的狂笑。
“是啊!以前我們走到這里,都是半死不活,現在輕松的跟玩一樣!”食人花毫無形象的跟著大笑。也不能怪他們如此得意,無論是誰,看到以前地獄難度的試煉,變成了現在的游樂場難度,差不多都會是這樣的表現。
“各位都冷靜點,接下來就是最終關卡了。”
白熊雖然也是喜上眉梢,卻始終保持著一絲冷靜,看到博物館最后一層的大門愈來愈靠,謹慎的提醒道。
“我來!”
騎士攜帶著黑色電流撞向那棟大門,肩甲接觸門板的下一刻,已經嚴重變形的厚重鐵門直接粉碎,露出了最后一層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