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國度,群山之巔的東部。
天空漸漸地光亮了起來,天邊漸漸露出了一條狹窄的暗紅色長帶,帶子的上面是清冷的淡白色的晨曦。巨大的太陽努力向上爬升,赤紅的圓盤映出尖牙狀的山峰——東面高地上朦朧的霧氣與山峰陰影蔓延向一側黑沉沉的峽谷,從不同層次上構成一幅神秘的畫卷。
刺破云海的峰頂之上,張開一道次元裂縫,赫爾德高挑的身影從中走出,背對著陽光走向峰頂的另一端。
第二使徒的視野中,四個高聳與世界之巔的身影,同時回首望向她:
最近赫爾德的那個身影,是一位擁有紫色皮膚、完美身材曲線,仿佛輕煙般的美艷女性。
她整個身體如同煙霧一般脫離地面,輕盈的懸浮著,紅棕色的中分長發順著肩頭披灑而下,蜷曲著飄散在空氣之中。那張美艷的面頰上,浮現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漆黑如墨的眼珠中,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輝。
精美的黃金頸飾,順著鎖骨往下延伸出三條紅帶,以金色的蛇形鏈帶與腰封相連。除此之外,女性修長婀娜的身體上,只有紋身一般的金色掛飾覆蓋。
第五使徒,潛行者希洛克。
她是光之女神,無形世界的主人,也是擁有無數臉孔的隱形者。
在自身領域內,她可以變化為任何物質,也能將一切物質變化形態,甚至能賦予虛擬意識真實的生命。其一手締造的無形空間,曾經能將無數人的意識拖入真實夢境,賦予他們殘酷的試煉。
希洛克身后的右側,是一個頭生犄角、皮膚泛黃,擁有惡鬼般面孔的人。
它那頭枯草般的茂密長發一直拖到背后,身穿獸皮混合金屬打造的粗糙鎧甲,頸間和胳膊上都掛著動物骨骼打磨成的裝飾品。佩帶著兩把細長的劍,臉和身體上都有暗紅紋身,高大的身材站在那里猶如地獄惡鬼。
第四使徒,征服者卡西利亞斯。
他是為戰而生的征服者,一身都在尋找比起自己更強的對手,每一個強者的出現都會讓他激動萬分。
他的佩劍常年血染鋼刃,曾經挑戰過所有的使徒,并且獲得了大部分勝利,只有普雷和卡恩能打敗他。
卡西利亞斯右側的天空中,漂浮著一個籠罩在青色光芒中、擁有四對羽翼的矯健身影。
他擁有猛禽類的外形,青色眼瞳如同綻放光芒的恒星,漆黑的喙部彎而銳利,頭部淡青色的羽毛如同雄獅鬃毛一般濃密。背部延伸出四對羽翼,左右對稱的向著各個方向伸展,所過之處的光芒都會朝著羽毛匯聚,附著在羽翼上像是一層美麗的霞光。
流線型的身軀與人體類似——軀干深藍,覆蓋著一層貼合肌肉的輕型鎧甲,尾部是收束的藍色翎羽;四肢修長,末端延伸出鋒利的鷹爪,相較背后巨大的羽翼纖細很多,但是看上去依然充滿了破壞力。
第三使徒,天驕普雷。
泰波爾斯之光,天空的霸者。
他去過最遠的地方,能看到星空中的未來,他是飲光之泉水之人。
在金色燦爛的泰波爾斯星里,唯有他的光輝最為耀眼,所以人們稱他為“降落大海的太陽”。
眾多使徒當中,他擁有出類拔萃的力量、頂級的精神力、以及最快的速度——也是唯一能與宿命者卡恩對抗三天三夜,絲毫不落下風的頂級使徒。
三位使徒的身后,屹立于山巔最高處的身影,就是第一使徒,宿命者卡恩。
他是眾多使徒之中,身形比較接近人類的一位。
仿佛一排尖刀并列扭曲的頭盔遮蔽半張臉,只露出一枚光芒內斂的左眼,長條形銀色甲片覆蓋的身體上,并行分布著一道道火紅的金屬坑線。身披一件內白外黑的毛裘披風,背后銜接著彎月形帶缺口的金色光輪;一道道細長的黑色帶狀體,自他背后彎曲著向外延伸,如同有臣仆一般懸浮在空氣之中,簇擁拱衛著他的身體。
他是使徒中最強的存在,文明最初的守護者,也是所有使徒都無法戰勝的宿命。
作為至高之強大的第一使徒,卡恩的體力和力量已經強大到幾乎不會被任何物質和手段破壞,被稱為不懼死亡的王者。成為在漫長歷史中無人不曉的強大存在,他深刻的讓人類感受到了何謂“力量”的恐怖。
或許正因為擁有無敵的力量,卡恩反而顯得無欲無求,對自己支配領域之外的征服與統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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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使徒的注視之下,赫爾德眼里閃過深沉的光,手持魔眼法杖款步向前,迎著猛烈的山風說道:“巴卡爾否認了所有罪行,拒絕交出生命之水,他自稱從未見過生命之水……并且,要在日出時分與你們做個了結。”
“果然還是那個巴卡爾,一如既往的頑固。”希洛克抿嘴輕笑。
“難以置信,他居然沒逃……不過,正合我意!”卡西利亞斯擦拭著細長的佩劍,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戰意。
赫爾德手持法杖走到卡恩身后,轉身看了一眼懸浮天際的普雷,嘴角揚起美麗的弧度:“巴卡爾并非不想逃,只是迫不得已罷了……只要他試圖遠離我們,普雷就會追上去截下他。”
咔嚓——!
就在這時,山巔西南側的虛空忽然破開裂縫,如同黑色的腔體一般向外敞開。
使徒們同時將視線投向次元裂縫,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伊文撕開赫爾德設置的空間屏障,闊步走入他們的視線。
看著一雙雙緊盯著自己的眼睛,他不禁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向著眾使徒揮手致意:
“各位好啊。”
謎一般的安靜,只有山巔凜冽的勁風呼嘯不止,仿佛在回應他的示好。
“是你小子啊!成長的很快嘛!”
卡西利亞斯第一眼認出了他,隨即咧嘴大笑,笑容還浮在臉上,表情忽然就變得嚴肅起來:“不對!你進步的也太快了吧……已經超過了不朽者的范疇,都快接近使徒的領域了!”
“多虧卡西利亞斯大人不吝賜教,才能有我的今天。”為了避免遭受攻擊,伊文站在原地沒動,謙虛的說道。
“好過分啊,只記得卡西利亞斯,卻忽略了我。”希洛克飛到他身旁,像是蛇一樣纏繞著伊文飛舞一圈,然后湊到他的耳畔說道:
“如果沒有我,你現在還是你堂姐手上的傀儡,怎么能無視我的功勞呢?”
“是是是,也要感謝希洛克大人。”伊文臉上笑瞇瞇,心里媽賣批。
“你為什么來這里?”赫爾德懷疑的看著他,眼里流露出審視的味道。
“既然赫爾德大人答應我,等龍王死后,我就是新的使徒……那么這一戰我不能不來。”伊文望向第二使徒,不卑不亢的解釋道:
“第一是我想認識諸位大人,第二是想送龍王最后一程。”
“隨便你吧。”
考慮到他親手燒死了果果瑞拉,赫爾德沒有懷疑太多,干脆默認了他的行為:
“既然如此,你就加入這一戰吧。”
“十分感謝。”伊文左手撫胸,鞠躬致謝。
允許他站在群山之巔,與使徒平起平坐之后,赫爾德便自顧自的轉過身,不再關注他的存在:
“各位做好準備,巴卡爾要來了!”
聽到這句話,卡西利亞斯連忙扭過頭,希洛克也迅速飛回原位,
而伊文則是很有一個劃水混子的自覺,不聲不響的走到赫爾德身后,保持一步距離站在她的右側,一起遙望遠處的龍之宮殿。
緊接著,他發現始終有一道視線注視著自己,回首一看,正好對上了普雷的視線。
在伊文視野中,這位天空的霸者宛若星辰高懸天際,四對羽翼凝聚牽引著附近的光芒,令高空中的光芒凝聚成了片片美麗的青色羽毛;最終構成四對縹緲的光帶,如同輕紗一般的向著遠處無限延伸,足以與日月爭輝。
與此同時,他耳中傾聽到了迷人的歌聲。
或者說,那是一種靈魂的共鳴——世界在普雷的影響下,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樣貌,所有的物質似乎都在唱歌;一種超越了人類言語的律調構成了伊文感知到的世界,山脈和河流,田野與城市……所有的物體都失去了平日的摸樣,只剩下美妙的音符。
此時此刻,他不再是用自己的眼睛、耳朵、皮膚來感覺這些界,而是用靈魂去傾聽著整個世界的歌唱!
伊文猛地一咬牙,凝聚意識,強行脫離了那個由音符構成的世界。
同時,普雷也是有所感應的撇過頭,輕輕闔首之后,便不再關注他的存在。
剛剛施加給伊文的影響,只是這位使徒的試探,他是想試探伊文有沒有資格成為新的使徒。結果顯而易見,伊文所具備的力量,完全附和普雷預期。
“普雷·伊西斯,泰波爾斯之光……真是名不虛傳。”
伊文跟著回過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內里卻是心有余局的感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