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整個炎黃玩家的擔心受怕,楚千變下線之后卻睡的很香甜,他實在太過疲倦了。再加上英雄之塔第二層已挑戰完成,他可以無牽無掛的睡到第二天午夜前了。
睡覺睡到自然醒,這是一件極為愜意的事情。
然而,這一覺并沒有延續太久,楚千變本來還想做個美夢,可惜,也沒有什么夢境在睡眠中出現。
上午,大約是10點鐘的時間,楚千變即使在睡夢中,也能迷糊的算出大概的時間,他對時間一向很敏銳。
門外傳來一串急促的聲音,楚千變在睡夢中本能的豎起耳朵,跟著眉頭不自禁皺起,這一陣腳步聲他很熟悉,是魏今夕和柳斌的腳步聲。只不過,與往常不同的是,楚千變隱隱感到兩人腳步聲中似透出一股子焦急。
在魏今夕和柳斌兩人敲門之前,門已率先打開,楚千變皺眉示意兩人進來。對于楚千變的敏銳聽覺,兩人已是習以為常,不待分說就走了進來。
“發生了什么事?”楚千變直接問道,魏今夕和柳斌兩人的臉色不好,這肯定不是魏今夕又想泡妞演戲那么簡單。
兩人坐下來,同時猛灌了一杯冰水,長吁一口氣,魏今夕和柳斌面面相覷,似乎有些猶豫,這令楚千變的眉頭更加皺起,這事難道還和自己有關?
“到底怎么了?”
魏今夕清清嗓子,低聲道:“小千,米粒似乎出事了?”
楚千變一驚,他從昨天就感到不對勁,現在心中的不安就更加強烈,“米粒現實中出事了?”如果是游戲中,現在的炎黃游戲大區,幾乎沒有千面冒險小隊不能解決的事情。
“我也不能去頂。”
魏今夕隨后將事情前前后后說了一遍,原來清晨時分,米粒兒忽然上線,哭泣著要找楚千變,可魏今夕和柳斌自不會說他們和楚千變是現實中的朋友,一群好友也不知女孩發生了什么事,勸著米粒兒稍微等一下,楚千變一般是上午10點準時上線的。
可米粒兒卻沒有等到,9點多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就直接下線了。
魏今夕皺眉道:“米粒似乎說,她以后可能不能進游戲了,話沒說完就下線了,好像是……”
柳斌搶著接口道:“好像是被現實中的人強制下線的。”
“強制下線!?”楚千變臉色沉了下來,眼中透出一絲冷意。
戴著虛擬游戲頭盔進游戲,如果被強制摘掉的話,那會造成短暫的頭疼,這到底是誰在現實中強制把米粒兒的虛擬游戲頭盔摘掉的?
魏今夕臉色也不好看,問道:“千回,這事你準備怎么辦?”
與米粒兒相處日久,一群好友們都極為寵著她,現在突然遇到這種事情,任誰都無法保持平靜。游戲中其他人不好說,但是對楚千變三人來說,這種事是絕對不能坐視的。
這時,臥室門口傳來暮公爵的聲音:“你們說,米粒她怎么了?”
暮公爵穿戴整齊走了出來,她聽到魏今夕的話,不禁詢問起來。
將米粒兒的事情說了一遍,暮公爵俏臉也沉了下來,不悅道:“米粒兒還是個孩子,是誰這么粗暴,讓她強制下線的?這事必須管一管,誰知道米粒兒現實中的住址?”
三個人的目光同時望向楚千變,他們覺得楚千變肯定知道米粒兒的地址,可是,后者的搖頭惹來三人的鄙視。
“小千,你怎么連米粒的地址都不知道?”魏今夕不可思議,如果換成他的話,他早就把女孩的祖宗三代都查的清清楚楚了,當然,還包括很多私密的問題。
暮公爵也瞪著楚千變,道:“你這人,虧米粒平時對你這么好,難道現實中就不會關心一下她。”
楚千變嘴角微微抽動,這種事能怪他么?游戲是游戲,現實是現實,本來就該分清楚才對,再說,平時米粒兒過得很開心,最近也沒有看出現實中有什么困難的跡象。
被三個人一陣鄙薄,楚千變撇嘴道:“查地址又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你們這么急干什么?”
頓時,三個人就不再說話,三人是知道楚千變的身份的,既然楚千變說能找到米粒兒,那一切就不成問題了。
楚千變上網打開一個網頁,熟練的輸入一個登陸帳號后,迅速的查找米粒兒的資料。雖然不知道米粒兒現實中的地址,但楚千變曾聽過女孩無意中說起她的名字——林丹兒。那時還是剛通過一轉不久,可以楚千變的記憶力,自是記憶猶新。
一條條同名同姓的資料刷屏滾動,很快就將信息過濾,鎖定在一個女孩的信息上——林丹兒,15歲,督山市靜北區,靜北中學……。
“就在本市。”楚千變訝然,想不到還真是巧。
暮公爵三人在一旁看著,見有了結果之后,暮公爵立刻站起來,“走,一起過去,我去開車。”
魏今夕眼珠轉了轉,“等等,公爵姐,還是開我的車過去吧。”
“嗯?”暮公爵不解。
魏今夕擠眉弄眼,道:“我的車比較大,很寬敞。”這話從這家伙口中說出來,怎么聽都失了味道。
片刻之后,一輛黑色越野車駛了出去,車是市場上不足二十萬的普通越野車,可那車牌卻讓路上的車輛紛紛讓道。
這輛黑色越野車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在道路上橫沖直撞,朝著督山市靜北區的方向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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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北一中
上午時分,正是上課的時間,教師辦公室內初三(7)班的班主任李老師,正微笑的接待著一個客人。
一個衣著名貴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對面,瘦削的臉緊抿著嘴唇,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在她身旁,站著一個精致如瓷娃娃的女孩,她面色蒼白的低著頭,那模樣分外的惹人憐愛,可中年女人不經意看向女孩的目光,卻只有厭惡和鄙夷。
“李老師,你是丹兒的班主任,怎么平時就不管管她?明明知道她經常曠課,竟然還放任自流?這是一個教師應有的工作態度么?”中年女人咄咄逼人的說道。
尖銳的聲音令辦公室里其他的老師皺起眉頭,不少人暗中不悅地掃了掃這邊,有些人低聲嘀咕:“沒事找事,這女人哪里來的?林丹兒的奶奶不是去世一年多了么。”
李老師笑容中透出一絲尷尬,頻頻點頭道:“是的,是的。張女士,這確實是我的失誤,不過林丹兒的成績一向很好,她請假的這段時間,每次都按時參加摸底考試,成績也名列前茅,這樣優秀的學生區別對待一下,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李老師也不知道姓張的女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說是女孩的姑姑。不過,讓任林丹兒請假三個月,從學校的工作制度來說,確實是他的失職。因為李老師很清楚,林丹兒根本沒什么毛病。不過,林丹兒的成績卻是李老師一貫引以為傲的,他相信這個張女士既是林丹兒的姑姑,那也會為女孩的成績感到驕傲才對。
誰知李老師話音剛落,張女士瘦削的臉色突然一變,指著他罵道:“她成績名列前茅?你就這么確定她考試沒有作弊?三個月不上學,她成績憑什么能考這么高?你真以為人人都是天才,她有那一點像天才?”
激烈而不可理喻的話語,令周圍的老師都愕然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中年女人,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這個尖嘴猴腮的女人真是女孩的親人么?怎么恨不得林丹兒是低能兒一樣?
女孩始終低著頭,水霧在大大的眼瞳中彌漫著,她很想努力笑出來,卻不知怎得就是扯動不了嘴角,“這就是奶奶說的姑姑么?我以后就要和姑姑一起生活?”
這時,張姓女人憤怒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矮她半個頭的李老師,丟出一疊鈔票在桌上,道:“不要再和我廢話了,我今后是她的監護人,這是她住校的費用,一直到中考結束為止,我不希望再聽到她逃學玩游戲的事情。再有下次,你這個班主任就別做了。”
轉頭,張姓女人怒瞪著女孩,狠狠罵道:“你要是再有下次,就到大街上和那條狗一起討飯吃吧,我媽留下點錢,就是給你玩游戲的么?真是白養你那么多年。”
李老師努力維系著臉上的笑容,事實上他心里早罵開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真是林丹兒的親人?真不是東西。
對于林丹兒的情況,李老師是很清楚的,養育她的奶奶一窮二白,除了靜北區的一套舊屋子,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林丹兒的學費連書本費都交不齊,還是他把書本費和一些學雜費免了,女孩才能繼續上學。不過,這女孩就是聰明,就算是沒有課本,光聽老師講課,成績都能名列前茅。現在冒出這么個親戚,原本是好事,誰知道竟是這么一個貨色,根本就把女孩當仇人一樣看啊。
“等等。”李老師腦海中一個念頭竄起,“林丹兒奶奶的那套房子……”他心中頓時騰起一團怒火,自己也算久經世故,稍一推敲已明白怎么回事。
不過,李老師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也只能連連點頭將錢收下。還要跟在中年女人身后,親自把她送到樓下,別提他心里多憋屈了。
張女士一邊喋喋不休的嘮叨著,一邊走向學校停車場,趾高氣昂的走向她的那輛高級轎車,臨上車前還不忘剮一眼女孩,“記住,別給我抓到,否則,有你好看的。哼!”
剛說完,猛聽身后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來,一輛黑色越野車恍如猛獸一般直沖過來,堪堪停在張女士面前,駭得她當場就面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