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的《夕陽紅》贏得了一片掌聲。
配合著徐洪的那首詩在中間響起,給整個舞臺增加一分別樣的味道。
眾人突然有些恍然。
原來剛才兩小時前,徐洪提議大家以夕陽為題作一首詩是有預謀的。
陸遠坐在下面默默地看著上方的徐洪,同樣也覺得非常欣賞,特別是組合起那首詩以后,這種夕陽的味道是真的很十足。
徐洪演完了以后,走下了舞臺。
他對自己的表演同樣非常滿意。
徐洪的后面,就是陸遠的《西天取經路遙迢》……
《西天取經路遙迢》和《蘆葦蕩》的風格其實是一樣的,但里面的蒼涼和寂寥之意很足。
所有人到銀川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去看看陸遠拍的新電影《大話西游》取景點。
然后,他們看到了一片風沙還有沙堡,蒼茫之中又朦朧縹緲。
陸遠揮了揮棒子。
無法形容這一揮以后的氣勢。
總之……
二胡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二胡的聲音,他們似乎看到了眼前出現的黃沙,還有一陣陣風……
同樣,還有一片蒼茫。
閉上眼睛。
回味無窮與回憶……
這同樣是一首很容易讓人陷入回憶的曲子,同樣,這首曲子能帶給人萬千的感觸。
讓人……
心情寂寥感。
這種感覺比徐洪的《夕陽紅》更加的強烈。
徐洪的《夕陽紅》固然不差,但當《西天取經路遙迢》里的二胡響起的時候,眾人真心忘了《夕陽紅》的旋律,人們只記得這首《西天取經路遙迢》的音調。
以及……
站在舞臺上的陸遠。
陸遠穿得并不古樸,同樣,臉上也沒有滄桑的表情,眼神看起來也很認真,但不深邃。
但是,所有人卻覺得陸遠比任何人都適合站在這個舞臺上。
一樣的燈光,一樣演奏者,一樣的舞臺……
可是。
所有人都發現這個舞臺里面的主角只能是陸遠,而陸遠更是唯一的存在。
《西天取經路遙迢》結束了。
在一陣綿延的聲音之中逐漸消散。
結束以后,陸遠對著所有人鞠了一躬。
這一刻……
所有人竟然悵然若失。
似乎,他們沒想到這首曲子就這么結束了。
當然,掌聲終于再度響起來。
“鐘叔,收手吧,大家畢竟是同一個公司里。”
“徐總,你在說什么?我沒聽懂。”
“鐘叔,當聽到劇組里面暴動以后,我起初以為是天娛那邊正在搞鬼,不過我想了想以后,我發現天娛根本沒必要攻擊我們華金……”
“徐總,你是什么意思?你懷疑我?”
“鐘叔,我有證據。”
“呵呵,徐總,這件事從頭到尾與我無關,我在公司有二十年了,華美合拍的電影一直是我的夢想……我一直希望咱們華金能有一部電影走向國際,在國際上大放異彩。”
“是,確實是,但是,這部電影的導演并不是你。”
“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我也不想你是,你證據銷得很好,但你還是忘記了盒飯組的辦公室外是有一款老舊攝像頭的。”
“就算我見過和盒飯組的負責人,也不代表什么吧?”
“我沒說你見過盒飯組負責人。”
“鐘叔,我不希望這件事會發生第二次,這是公司的丑聞。”
“徐總,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從頭到尾與我無關。”
“哦,鐘叔,那行,我不和你聊其他東西,今天凌晨之前,我希望得到你的道歉,否則的話網上會公布你的一系列齷蹉事情。”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哦,抱歉,我現在要忙了。”
“等等…”
徐燦燦掛掉電話。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其實沒有證據。
她只是試探一下而已,不過,從鐘叔那字里行間里來看,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確實是鐘叔的。
她不急,反而再次打開直播網站,看著舞臺上的陸遠,聽著這首曲子。
舞臺上面的陸遠永遠是光芒萬丈的。
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
大概幾分鐘以后。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看來電。
她露出一個笑容。
越來越有感覺這是一場陸遠一個人的音樂會,而不是交流會了。
當《梁祝》響起來的時候,所有網友們沉浸于旋律里面。
宛如,被什么東西所催眠了一樣。
雖然他們在網上看到了許許多多陸遠跨界拉二胡的新聞,但看到陸遠拿起二胡拉起來的時候,還真的是第一次。
其他人的曲子在陸遠面前仿佛變成了鮮花,變成了陪襯。
獨一無二的陸遠站在舞臺上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有一種奇怪的心理暗示感。
是的!所有人都覺得很莫名其妙,總之,明明陸遠也沒表現出其他的動作,但他們卻覺得陸遠身上氣質再次變了變,仿佛在表演著什么東西……
每一首曲子陸遠所以表現出來的氣質都不一樣,同一個人,但稍微一看以后,又不像是同一個人。
仿佛……
精神分裂了一樣。
但是,如果說精神分裂的話實在又不是很恰當。
事實上,陸遠在此之前看了許許多多傳統音樂的表演節目,陸遠別的本事很一般,但演這些人的本事天賦卻是杠杠的,他將這些人在舞臺上的表演能融合的融合,不能融合的就模仿有氣質的那位,于是就算陸遠不是一個專業的指揮家,但他也能從肢體動作上表現得像一個專業的人,就算陸遠二胡拉得一般般,但配合著動作和臉上細微表情,竟是弄得如此的惟妙惟肖。
配合著這些曲子的優美旋律,陸遠竟讓下面這些人發出了一陣陣贊嘆,就算是胡偉這樣的“大人物”也忍不住點點頭。
盡管,理智告訴他陸遠二胡拉得還是有些瑕疵的,但潛意識卻覺得陸遠已經是一位大師級的人物了。
從本質上說,陸遠實在是有那么一點點濫竽充數的味道。
不過,他很沉浸在這些模仿中,甚至還加了一點點自我催眠的本事。
是的,催眠術又被他用得活靈活現了!
他催眠自己,自己站在舞臺上自己就是一個無可匹敵的大師,就是一個王者!
自己拉出來的,指揮出來的東西就是天下第一的!
自己完全有驕傲的本錢!
大家都是我的聽眾……
就是這種自我催眠,所以讓陸遠的表演更上一層樓,細節加表演頓時組合成了一股別樣的大師氣質。
當然,美好的東西總是短暫的。
當《梁祝》結束以后,所有人又感覺到了一種不適應感。
坐下來時候一副牛逼哄哄的大師模樣,但是站起來以后,陸遠又變成了一個憨笑的小伙子。
斗轉星移,畫風突變!
轉變得實在是太突然了!
簡直是一秒鐘不到就切換過來一樣。
胡偉一時間感覺非常不適應,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讓他相當不舒服。
他覺得陸遠不該這樣,但是,他又覺得陸遠應該是這樣。
不適應的同樣還有許多人……
當然,掌聲還是響起。
陸遠登臺的最后一首曲子終于結束了。
陸遠看著所有人以后心里倒是松了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陸遠很累。
最后拉《梁祝》的時候,陸遠雖然沉浸在里面非常快樂,但實際上卻很累很累。
畢竟你腦海中又要指揮自己拉二胡,又要自我催眠,又要保持著模仿著大師的模樣。
這能不累嗎?
“這個舞臺主人只能是陸遠……”徐洪感慨萬千,對比一下自己的《夕陽紅》,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補差,但和陸遠一碰撞,似乎又很不對頭。
“今晚看來我們所有人都變成陪襯的了。”胡偉從那種不適應中恢復過來,只是笑了笑。
“我都不知道我該不該上臺,理智告訴我,我現在上臺會毀了我這首《安魂曲》……”另一位即將上臺的傳統音樂大師看了看譜子,又看了看走下舞臺的陸遠。
他心中是這么想的。
很多東西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古往今來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
《安魂曲》不差,但真心比不了《梁祝》,同樣陸遠在舞臺上的那種突然出現的獨特氣質感他也比不了。
這位大師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安魂曲》套在陸遠的身上,然后又套在自己身上一對比。
這一刻,他發現陸遠演奏《安魂曲》的效果比自己要好很多。
如果,我上臺的話,那么將來大家都會很容易將我的曲子給遺忘,很容易讓這首曲子給埋沒。
《安魂曲》能出來,但不能在這種形勢下出來!
至少,它不能成為陪襯的!
他猶豫了一下,隨后捂了捂肚子臉上表情略微變得痛苦。
“胡老……你跟主持人說一下,我剛才西瓜吃多了,肚子鬧騰得難受。”
“你還好吧?”
“沒事,還好,我去趟衛生間,只是今天的交流可能不能順利進行了,很遺憾。”
“嗯,好,去吧。”
“好。”
胡偉看著這位老人捂著肚子,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他突然有些奇怪。
西瓜吃多了?
似乎,西瓜是中午吃的吧,中午吃的西瓜能鬧騰到現在?
胡偉壓下了心中的疑惑,隨后站了起來。
這位大師離開以后,接下來就有變成了陸遠的《天地孤影任我行》。
這首曲子沒有指揮。
因為……
胡偉親自上臺去敲鼓。
而下面一起演奏這首曲子的人,也是徐盛,徐洪等人物。
這首曲子是今晚的壓軸曲目。
當陸遠準備好好聽聽這首曲子的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拿著手機離開劇院。
“喂?”
“喂?是陸遠嗎?”
“嗯,你好,我是,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鐘誠……”
“鐘誠???你是……”
“你不認識我?”
“額……抱歉,請恕我孤陋寡聞了。”
“那你看過《搭車人》吧?”
“額……抱歉,我……我沒看過啊……”
“陸遠,我是一名導演,在華金旗下的一名導演,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
陸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