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停了。
打開窗戶,有一股暖意夾雜著些許清涼的味道。
李未名教授,陳方同教授,劉升教授……
這些早已年過半百的音樂界教授看著默默地看著坐在凳子上面正認真寫著東西的陸遠。
琴房很安靜。
沒有一點點的聲音,似乎落針可聞。
大家都很激動。
不過……
他們卻努力壓抑著這一股激動的心情。
這個世界公認速度最快的鋼琴曲是斯特微的《羅蘭》。
這基本上已經成為一種定式了!
但是……
某一天,當有一個二十幾歲的突然告訴他們,這世界上速度最快的鋼琴曲并不是斯特微的《羅蘭》而是一首他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野蜂飛舞》……
如果放在以往的話,他們絕對會以為這個青年是瘋了或者說是胡說八道。
畢竟……
你難道能權威到比一些鋼琴書更牛逼嗎?
二十多歲……
這可是懵懂得讓人覺得扯淡的歲數。
這個歲數的青年都在干啥?
能有啥權威可言?
可是當他們得知這個人是陸遠的時候,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陸遠是誰?
可是當場在舞臺上作出了五首世界級殘缺名曲,這可是讓布蘭多這樣的世界級鋼琴家都覺得瘋狂,這可是震動世界鋼琴界的存在啊。
他雖然很年輕,雖然今天穿得也很普通,但實際上,大家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
李未名教授閉上眼睛。
“李教授,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這句話一直在李未名腦海中回蕩著,他不但沒有感覺到麻煩,反而不知道為什么生出了一種非常榮幸的感覺!
是的!
莫名的榮幸!
大概過了幾分鐘以后,燕影校長鄭建國也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大氣都不敢喘地看著燈光下站著的幾個教授。
當李未名教授跟他說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以后,鄭建國就意識到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他推掉了講座,推掉了一切職務,同時將學校的保安統一集中在教學樓樓下,嚴禁除一些相關人員以外的任何人進入。
盡管他不知道晚上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情,但他知道陸遠必須要保持足夠的安靜!
當他坐下來以后,他看著陸遠在涂涂改改,看起來心心無旁騖認真無比。
氣氛看起來很壓抑,很凝重。
春季明明還算涼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鄭建國額上流出了一絲汗水。
其他幾個教授也感覺到這氣氛很緊張。
當然……
除了緊張以外,還有一絲期待感。
他們頂著陸遠手上的稿子。
他們仿佛看到了什么偉大東西的誕生……
同時有一種……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
陸遠舒了一口氣抬起來。
“李教授……”
陸遠的很輕,甚至很溫和,但所有人卻下意識地精神一震。
“嗯,在的。”
“這是大半首名叫《野蜂飛舞》的鋼琴曲……李教授,你的手速能彈出來嗎?”陸遠將稿子遞給李未名。
陸遠竟然又創作了一首鋼琴曲?
大半首?
難道不是完整版的嗎?
他起初是驚訝的。
但當李未名接過稿子以后,他看著彈奏間隔以及數不清旋律標注以后,他被震撼到了。
這首《野蜂飛舞》的速度,竟然比那首《羅蘭》還要快半分……
瘋狂的旋律,難以形容的樂章,再加上不可思議的彈奏間隔。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這首歌要逆天了。
如果……
有人能彈出來的話,那么這首曲子必然是比《羅蘭》速度更快的鋼琴曲。
但是……
這真的是人能彈出來的曲子嗎?
很瘋狂!
真的很瘋狂。
等等!
如果按照一些特定的技法的話,確實有可能能夠彈出來。
但是這對彈奏者的技法要求特別高。
李未名沉思半晌腦海中用技巧的知識分析了一下以后,他下意識地點點頭。
當然,這個人應該不是他。
就算他腦海中擁有非常豐富的彈奏技法,擁有堪比鋼琴家的知識容量,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是差點。
如果再年輕二十歲的話,他倒是有信心能彈出來,可是,現在的他……
他畢竟老了。
身體的各項機能就算保養得再好也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退化的狀態。
“我試試?”
“嗯。”
不過……
他還是打算試試。
是的!
在觸碰到這首曲子以后,李未名就感覺到自己觸碰到了一絲瘋狂的靈魂。
他坐下來摸了摸鋼琴。
然后……
彈了起來。
眾人聽到了瘋狂的聲音響起,音符響起來的速度簡直是驚人。
而且……
速度越來越快,曲調越來越瘋狂!
宛如一只只野蜂在飛舞一般。
可惜,在一半都沒彈到的時候,李未名終于還是停了下來。
他搖搖頭先擦了擦汗水,然后站了起來。
他的腦子還是很清晰的,但是身體確確實實是跟不上腦子,往往腦子想到這的時候,手指一直慢半拍……
在這矛盾下面,他彈錯了好幾個音符。
站起來以后,他感受到手指間的疼痛感。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
是的!
自己老了。
“我來試試……”
“嗯。”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教授也坐下來默默地看了一眼李教授,隨后也彈起了這首曲子。
但是……
同樣很遺憾。
他連一半都彈不到基本上就結束了。
“我來試試……”
“我來……”
《野蜂飛舞》雖然只有大半,但是很遺憾。
這幾個老教授都彈不出來。
他們畢竟老了。
琴房再次恢復了平靜。
鄭建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默默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鋼琴,然后又看了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陸遠。
他想說點東西,但是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不管說任何東西都是不太合適的。
這是一首瘋狂的曲子。
聽到前面十秒鐘的旋律他就知道了。
燈光下。
仿佛一切都定格了一樣。
幾個老教授看著陸遠,而陸遠則宛如木頭人一樣站在鋼琴旁,但是,似乎陷入了深思……
眾人沒有一個人敢打斷陸遠。
就算再德高望重的教授此刻也只能沉默地看著陸遠。
這個時候……
陸遠突然皺起了眉頭。
眉頭越皺越深了。
“李教授,陳教授,那首《羅蘭》收尾旋律是什么樣的?”
陸遠突然再次破了平靜。
“收尾旋律?”
“收尾旋律是這樣的啊?”
“哪樣的?”
“我稍微模仿一遍吧,你聽聽。”
“好!”
夜深了。
安雅和安曉兩人一直在等待著。
直到凌晨的時候,琴房那邊的燈光熄滅了。
兩人這才看到幾個教授有些失魂落魄地從樓里走出來。
看起來似乎有一絲詭異的寂靜,同時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感。
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
怎么了?
安雅和安曉兩人心中都存在著一種疑惑。
是陸遠又創作出什么新的鋼琴曲了嗎?不對啊,如果是創作出新鋼琴曲了,這些人的表情應該不至于這么失魂落魄才對啊!
他們是誰?
他們是華夏最出名的音樂家之一啊!
難道陸遠又創作出了什么不可思議的鋼琴曲了?
大概過了一分鐘,等那幾個老人離開了幾百米以后,陸遠這才從里面走出來。
陸遠和這些老教授們表情不一樣,老教授們是失魂落魄的,但是陸遠的表情卻是沉思的。
他雙手插兜。
戴著那一副難看的眼鏡和帽子,一步步走下來。
燈光照在他的背后,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安雅想走上前去……
但卻被安曉給攔住了。
“不要過去……”
“為什么?”
“安雅……你以后不要去接觸他了。”
“姐,為什么,為什么不能?”
“聽我的話,我不會害你,現在的你好好學習,然后將組合給弄好……其他的,你不要去想。”
“姐,我只是去跟陸遠打招呼啊!”
“招呼不要打,走了……”
“你難道不好奇里面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嗎?”
“我好奇,但是我知道這些是不該我們知道的。”
“你和陸遠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上去打招呼又沒問題的吧……”
“走了,打什么招呼。”
“好吧。”
安雅看著安曉搖搖頭的表情以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陸遠的背影,然后只能跟著安曉離開了。
英國。
愛德華一遍又一遍地彈著《夢中的婚禮》。
最近,他瘋一般地癡迷這首鋼琴曲,每一次彈的時候,他都會對陸遠產生一種無法形容的敬佩感,甚至,還有一點點小崇拜。
如果……
如果這五首鋼琴曲能全部補完的話那么對整個鋼琴界來說都是一場非常恐怖的盛宴!
五年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是對愛德華來說卻宛如要等一個世紀一樣。
愛德華覺得過每一天都是煎熬。
他很饑渴!
傍晚。
當愛德華走出琴房的時候,他看到助手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愛德華先生,有一個邀請……”
“我不是說了,這段時間任何邀請我都不接受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是陸遠……陸遠!”
“什么?陸遠怎么了?”聽到陸遠兩個字以后,本來非常不耐煩的愛德華突然眼睛一亮。
“陸遠又有新作品了,華夏那邊希望您能過去,參加一下這次的秘密交流會,陸遠……可能需要您的幫助!”
“秘密交流會?幫助?”愛德華眼睛一亮!
“是!”
“趕緊幫我買票,我現在就過去……”
“愛德華先生,華夏那邊現在是晚上……您過去……”
“過去!”
“肯尼迪先生……”
“怎么了?”
“我們收到了華夏的一個特殊邀請……”
“什么邀請?”
“陸遠,創作了一首鋼琴曲,不過,他可能需要您的幫助!”
“什么!”
法國。
“杰斯特先生……”
“什么?”
“上次您錯過了那場鋼琴交流會,您是不是一直覺得遺憾?”
“是的,有點吧,怎么了?”
“這次……華夏那邊又邀請了。”
“誰發出來的邀請?”
“華夏的鋼琴協會,不過,華夏鋼琴協會是幫陸遠出面邀請的……陸遠,好像碰到什么創作上的困難了,需要我們的幫助!”
“困難?他這個怪物會有困難?”
“是啊,好像創作出了一首,速度比《羅蘭》還快的鋼琴曲!”
“什么!”
“不過,一切都要保密。”
西班牙……
布蘭多則是在安安穩穩地曬太陽享受著夕陽紅一般的生活。
嗯……
沒人邀請他。
似乎……
大家都刻意避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