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離開了“遠程”。
直到飛回“華金”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始終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春天里》的歌聲。
這首歌里面的情緒很濃厚。
明明叫《春天里》，標題明明聽起來有很多的正能量味道。
但歌詞里面卻帶著怒吼，絕望，掙扎，然后渴望光明。
是的！
渴望！
宛如，在深淵地獄中仰望天堂的那種渴望。
終于……
這首歌不知道在陳鋒腦海中循環了多久以后，陳鋒終于做出一個決定。
他打算重新再做一張專輯，用最誠懇的，最認真的態度去做一張。
他找到了自己的助理小李，將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一遍……
但是……
助理小李卻一直一聲不吭地看著窗外，不知道看了多久以后，小李突然轉過頭眼神分外地復雜。
“陳哥……新專輯要不緩緩吧，這個時候，不太合適，徐總確定拍賣股份了，而且華金新主人還沒來，誰都不知道華金新主人接下來會有什么安排……而且……”小李說到一半以后，終于又沉默了地再次看著窗外。
“而且什么？”
“陳哥，你之前的那張專輯實在是……”小李嘆了口氣“陳哥，要不，轉型吧，當綜藝藝人，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陳哥，我們不是那些小年輕了，小年輕人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大把大把的精力瞎玩，而我們卻不行，畢竟，我們不是魏萊，還可以靠臉吃飯……”
當陳鋒聽到這的時候，他不再說什么了。
他很理解小李的意思。
華金是不可能再花重金幫他打造什么新專輯了。
如果徐燦燦在的還，或許徐燦燦會幫他，但是現在……
徐燦燦似乎已經沒有什么心思再管理華金了。
“我明白了。”沉默再三，陳鋒終于點點頭“這樣吧，這張專輯，我打算自己掏錢，自己做。”
“嗯？”小李一愣“陳哥，你真的……”
“我不甘心，而且，我怎么可能甘心！就算是真的告別歌壇，我也希望能在光輝中謝幕而是不在頹敗之中消失……”
“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幫助的地方的話，我會盡力配合的。”
“嗯。”
“陳哥……我接個電話。”
“好。”
大概過幾分鐘以后，接完電話的小李走了過來，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嚴峻。
“陳哥……徐總讓我們一起開個會。”
“開會？”
“對，應該要宣布接下來公司的事情了。”
華金。
大會議室內。
許久未曾出現的股東都一一出現坐在了椅子上。
所有人目光都看著主位上表情有些平靜的徐燦燦。
每個人的心態各異。
他們知道今天或許是華金最重要的日子。
“諸位前輩，諸位華金曾一起并肩作戰的同仁們，不管怎么樣，還是得感謝大家這些日子里的多多關照……”
“今天把大家叫過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明天我會拋售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至于股份到底落在誰手中，或者將來的華金會變成什么樣子等等這些東西就不歸我管了。”
“我的意見，可以代表我家族的意見，至于原因，只能說是一些個人原因吧。”
徐燦燦看了看所有人。
偌大的會議室里此刻全是人。
主位上陳鋒看著徐燦燦。
他發現這位徐總似乎氣色很憔悴。
感覺……
他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那些意氣風發，不但沒有，甚至他給人一種確實無心管理的感覺。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
但她在笑。
只是笑容多多少少帶著一絲禮貌性的敷衍感。
為什么徐燦燦會突然拋售股份？
這其中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陳鋒微微地舒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會議室里的其他人。
其他人每一個人眼神之中都帶著一絲無法形容的渴望感。
看得出來，他們對華金的股份非常感興趣。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陳鋒也希望自己能買下華金的一部分股份。
哪怕是一份都行。
但是……
股份不可能一份一份賣的。
是一次性打包的。
他根本買不起。
百分之三十股份，起碼要五十億人民幣以上，這些錢，他一個歌手怎么出得起？
除非他去搶銀行，否則的話……
“徐總……明天什么時候？”
“徐總，是以什么形式？”
“徐總……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
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問出了這個問題。
徐燦燦看著這些人，特別是幾個上年紀的股東以后，她再次笑了笑。
“明天，還是在這個地方，我會通知很多業內人士的，當然，如果內部人有興趣的話，我會優先……”
“陸遠……醒醒……”
“陸遠……”
夜深了。
陸遠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但是剛躺下沒多久以后，他被王矜雪搖醒。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時間。
只見現在剛好是凌晨一點鐘左右……
“矜雪，干什么？”
陸遠很奇怪地看著旁邊坐著的王矜雪。
認識王矜雪到現在，陸遠從來都沒有見過王矜雪突然半夜叫他的。
怎么了？
“剛才燦燦給我打電話了……”王矜雪看著迷迷糊糊的陸遠以后眼神就略顯復雜。
“嗯，打電話說什么？”
“明天華金就要兜售股份了，問我有沒有興趣……”
“股份？多少？”陸遠打了一個哈欠。
“百分之三十。”
“多少錢？”
“大概五十億左右吧……”
“哦，五十億啊，還好……等等！什么，你說多少？”
“五十億……”
當陸遠聽到五十億這個數字以后，本來迷迷糊糊的表情突然就變得清醒了。
他被嚇到了。
不是五千萬，不是五億，而是……
五十億！
尼瑪……
“陸遠，你對華金有興趣嗎？”王矜雪看到陸遠的表情以后認真地再次看著陸遠。
“你說十億還是有的，但是五十億……就算把公司的錢全部掏空，二十億都懸，你說湊五十億，這不是……”
“給其他人六十億，但是，給我們五十億。”王矜雪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想要的話，錢不是什么問題，我們湊湊，應該能湊到。”
“怎么湊？”陸遠看著王矜雪。
不知道為什么。
他就有一種很恍惚感。
我這是在干啥？
我竟然膨脹得跟王矜雪聊幾十億的生意。
這尼瑪……
“我爸那邊還是有錢的……前幾天，我明里暗里跟我爸那邊試探過，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跟我爸打個電話……我相信，我爸會好好考慮的。”
什么？
跟王叔要？
這……
聽到這的時候，陸遠茫然。
不知道為什么……
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陣無法言語的懵逼當中。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訓練太疲憊，還是因為這幾十億的生意實在是太恐怖的關系，陸遠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太好用了。
“你是怎么考慮？”王矜雪看著陸遠許久沒有答話以后，朝著陸遠靠了靠。
她知道現在陸遠正在沉思。
“這不太好……”陸遠想了很久以后終歸是搖搖頭。
“陸遠，這不是好與不好的問題，這是你想不想的問題。”王矜雪依舊很認真。
“不想。”終于陸遠還是搖搖頭。
“哦，那我給徐燦燦回個電話？”
“嗯，好。”
王矜雪看到陸遠表情確確實實沒那個意思以后也就點點頭，隨后給徐燦燦回了一個電話。
回完電話以后。
王矜雪回頭看了一眼陸遠。
隨后，她看到陸遠繼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仿佛……
華金出現了這么大的變故，完全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一如既往的……
平靜。
不過……
這樣也挺好。
真的挺好。
王矜雪笑起來，默默地俯下身子，在陸遠額頭上親了親。
“他不要？”
“確定了？”
“好吧。”
“我明白了。”
“我接下來……會去環游世界吧……”
徐燦燦掛掉電話。
默默地看著辦公室外的月色。
不知道為什么……
她感覺內心深處有些空蕩蕩的。
有一絲挫敗感，當然，挫敗感里面又帶著一絲失望。
“陸遠……你到底想要什么？為什么我已經完全看不懂你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徐燦燦打開窗戶，隨后問出了這個問題。
只是，茫茫夜色之中，并沒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話。
在之前，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覺得陸遠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
她覺得陸遠做任何東西，都仿佛是在下棋一樣，每一步都毫無任何錯誤。
至始至終都在籌劃，都在算計。
這種算計的最終目的是做什么？
徐燦燦以為自己很懂陸遠。
陸遠想做整個華夏娛樂圈的王者。
和天娛并肩的王者。
所以，她覺得自己華金的股份絕對有分量，絕對能吸引住陸遠。
但是，今天王矜雪的回話卻讓徐燦燦真心不懂了。
“陸遠……你到底在籌劃什么？你不覺得擁有華金以后，你就能真正跟天娛比肩嗎？”
“是不希望接受我的好意還是什么？”
徐燦燦嘆了一口氣。
她發現……
自己真的完全不懂陸遠。
甚至，她感覺自己在陸遠面前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天娛。
“明天恐怕有一場龍爭虎斗……呵呵，越想越期待。”
“怎么說？”
“華金是一塊大蛋糕，想要這塊蛋糕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每個人都想爭……”
“叔，你想爭嗎？”
“呵呵，可以去爭爭玩一玩，我們這種行將就木的老人，其實也想沾沾年輕人的銳氣……”
“你指的年輕人是陸遠嗎？”
“你覺得他會不去嗎？”
“他會去！而且會不惜一切代價拿下來。”
“呵呵，所以就有意思了，也許，這次這個年輕人會遭一次失敗了……挺期待這個小狐貍的失敗表情，哈哈……那一定會很精彩！”
星銳娛樂公司。
“預計是六十億！”
“六十億，這可是一個大數字……盤口很大……”
“可以考慮嗎？”
“嗯，華金這幾年一直還不錯，可以試試，不過“遠程”那邊你要多注意一下，我總覺得陸遠這小子，會整出點什么事來……”
“嗯，我會注意的，不過，“遠程”那邊似乎沒什么音訊……”
“陸遠從來都是這樣的……都是這樣突然給你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