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東亞病夫  第一六九章 毋忘國恥

類別: 體育 | 體育賽事 | 我不是東亞病夫 | 過關斬將   作者:過關斬將  書名:我不是東亞病夫  更新時間:2019-05-31
 
又是一個周末,陳強起的很早,然后匆匆的趕到了天津城內,吃了早飯后,在澡堂子門口等著里面換了湯,便進去舒舒服服的跑了個澡。

靠在尺子旁邊,陳強頗為舒適的躺在水里,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時不時的還會有水蒸氣凝結成的水滴落在臉上。

不遠處,兩位澡堂的常客正在閑聊。

“五哥,我聽說中山公園那邊又擺上擂臺了,一會泡完澡,咱們要不要去看一看?”

“武行又比武了么?這次是因為什么?”

“據說咱們天津要開什么運動會,不光是有咱們天津人,還有其他省份的人來,到時候會有國術的表演。這可是長臉面的事情,各大武館還不掙破了頭!”

旁邊的陳強聽了個真切,他知道兩人所說的是即將在天津舉行的第十八屆華北運動會。

第十八屆華北運動會的舉辦地是天津,對于這一屆華北華北運動會,河北省的于主席十分重視,親自擔任籌備委員會的委員長,另外三位副委員長則是河北省教育廳的周廳長,天津市的王市長和南開大學校長張伯苓。

為了舉辦這一次華北運動會,籌備委員會特別籌集了40萬的經費,其中河北省政府籌款20萬,天津市政府籌款20萬,比賽所使用的天津北站體育館,也是為了這次運動會專門修建的。

運動會的開幕式上會舉行國術表演,而天津又是北方武術家云集的地方,為了能夠爭奪表演的名額,武術家們自然是掙破了頭,最終還是決定以比武的勝負,決定有哪些人去參加華北運動會開幕式的武術表演。

天津好不容易舉辦一次大型的運動會,能夠在開幕式上表演,自然是一件很漲臉面的事情,哪位師傅要是能夠上去比劃兩下子,不僅僅是給自己的門派發揚光大,以后收徒弟也容易了許多。

陳強泡完澡后,懷著好奇心去了中山公園,看了幾場武林高手的比武。

這武林高手的比武跟后世那些武打片完全不一樣。

后世的那些武打片,兩個高起來那是各種飄逸的拳法腿法,一招一式龍飛鳳舞一般,可謂是陸地飛騰蜻蜓點水,能從地上打到天上,然后再打到水里,甚至有些武俠片,武林發個內功絕學,手里面還能冒出幾條激光。

而真實的武林高手比武,完全沒有那么花哨的打斗,經常是兩位師傅站在那里互相對峙,雙方都不敢貿然出招,只是相互的用一些微乎其微的小動作試探。

這種試探可能會持續很久,遠遠看去兩個人就是擺好了架勢站在那里,周圍的看客們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一言不發的等著兩人出手的那一刻,這使得周圍的氣氛格外的凝重。

而雙方一旦出手,便是電光火石,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便能分出勝負,陳強距離有些遠,甚至看不清楚兩人交手的動作,比武便已經結束了。

周圍的老百姓是叫好聲連連,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看懂,反正陳強卻是完全看不懂,他看了幾場后,便轉身離開,返回了南開大學。

南開大學的操場上,好幾百名學生正在排練。為首的一人看到陳強后,立刻小跑過來。

“陳強,華北運動會快開始了,我們拉拉隊也在抓緊時間排練,耽誤到你訓練了。”這人開口說道。

“不耽誤,你們練你們的,我練我的。”陳強笑著答道。

跟陳強說話這人名叫嚴仁穎,是南開啦啦隊的隊長,他的祖父便是南開大學創辦者之一的嚴范孫。所以嚴仁穎從小便是南開的名人。

嚴仁穎愛好話劇表演,南開大學的游藝活動,基本上都是由嚴仁穎所組織,未來的他成為了《大公報》駐美國的記者,曾經多次去白宮進行訪問,而且還專訪過美國總統羅斯福的夫人,這在中國記者中也是頭一遭。

陳強看了一眼南開的啦啦隊,發現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兩種不同顏色的旗子,一張紫旗,一張白旗,于是陳強開口問道:“嚴哥,你這是要用旗子擺字么?”

嚴仁穎一臉詫異的點了點頭:“被你看出來了啊!這可是我們啦啦隊的秘密武器,我想了許久才想到這個主意的。也多虧了這次咱們啦啦隊人多,除了咱們南開大學,南開中學和南開女中的學生也來幫忙了,這樣我們就有八九百人,若是人少的話,還真擺不出來幾個字。”

啦啦隊用旗幟擺字,這放在未來不是什么新鮮事,像是朝鮮的啦啦隊,不僅能擺出文字,還能擺出各種各樣的圖案。但是在三十年代,啦啦隊擺字這種事情還沒有出現。

事實上,嚴仁穎的確是啦啦隊擺字的創始人,自從南開啦啦隊在華北運動會上使用了這種方法之后,很快引來了很多模仿者。這種加油方式在美國的NCAA聯賽當中使用的最為廣泛。NCAA的橄欖球和籃球聯賽中,經常能夠看到啦啦隊在看臺上拼湊成各種各樣的字母。

像是《阿甘正傳》中有一個經典的畫面,阿甘在校隊打橄欖球,當阿甘持球向前沖的時候,看臺上的啦啦隊會擺出一個“GO”,而當阿甘沖到達陣區以后,看臺上啦啦隊擺出的單詞又變成了“STOP”。

當然這也是因為學生比較容易被組織起來,如果是商業化的比賽,觀眾都是自己賣票進場的,發一件主隊顏色的啦啦隊T恤,球迷都不一定樂意穿在身上。

嚴仁穎給陳強聊了幾句啦啦隊的情況,隨后接著開口說道:“咱們南開新劇團以前有個人叫曹禺,后來考去了清華大學,他最近創作了一部話劇,打算在天津演出,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給你拿張票。”

聽到“曹禺”這個名字,陳強立刻問道:“你說的話劇該不會是《雷雨》吧?”

“你知道《雷雨》?曹禺這家伙這么有名了么,還沒有公映的話劇,你都知道!”嚴仁穎開口說道。

“我之前出國比賽的時候,正好遇到清華大學的學生,他跟我提起過這部話劇,說是在清華大學的話劇團里演過了一場,反響非常好。”陳強話音頓了頓,接著道:“這部《雷雨》由咱們南開新劇團來表演,我一定去看!”

“這次倒不是咱們南開新劇團演的,本來曹禺找到我,想讓南開新劇團來演,可我不是在排練啦啦隊么,所以沒有時間,就把這個話劇給推了。曹禺又找了其他人,好像是市立示范學校的孤松劇團演的。”嚴仁穎開口答道。

“那太可惜!”陳強輕嘆一口氣。

《雷雨》被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優秀的話劇,此時還沒有在國內公演,而南開新劇團作為當時天津最好的話劇團,如果與《雷雨》國內的首場公演失之交臂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嚴仁穎則開口說道:“你這么一說,反倒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這樣吧,我去找曹禺,把《雷雨》的劇本找來看看,要是真的很棒的話,我們南開的新劇團就接下這部話劇!”

陳強開始進行110米欄訓練后,進步非常的迅速,這主要也得益于他在110米欄項目上的知識儲備比較的豐富。

兩個多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第十八屆華北運動會迎來了開幕的日子。

這次華北運動員,賽會的總裁判依舊是張伯苓,而賽會的總干事則是陳強在教材編輯辦公室的同僚袁敦禮教授。

南京的行政院派來了一位姓褚的秘書長來參加這一屆華北運動會的開幕式,教育部的代表則是郝更生,除此之外還有天津的士紳名流二百多人,以及英美意日德等國派駐在天津的外交人員也都參加了開幕式。

運動員出場儀式開始,隨著運動隊一支一支進入會場,掌聲歡呼聲一次一次響起。突然,令人意想不到的場景出現了。

當廣播中報告東北代表隊出場,人們翹首以盼,全場報以熱烈掌聲時,人們突然發現,運動員們居然是穿著“喪服”走進體育場的。

這支由流亡北平的東北運動員組成的代表隊,清一色的白色上衣,黑色褲子,跟其他省份代表隊的服飾完全不同,當他們出現在觀眾們眼前時,掌聲戛然而止,全場鴉雀無聲,每一個人都為這個場面所震撼。

幾秒周后,全場再次爆發出更為熱烈的掌聲,很多觀眾看到這些無家可歸、有家不能回、流浪在關內東北運動健兒,內心頓時被刺痛,淚水忍不住的在流淌。

白色的上衣,黑色的褲子,是“喪服”,更像是東北那一片富饒的白山黑水,是他們的家鄉!

而那片土地,現在卻在日本人的鐵蹄之下,那里的人民,正在日本人的統治下,屈辱的活著!

無數的人熱淚盈眶,那種悲鳴的感覺,讓現場每一個中國人的都覺得壓抑,覺得屈辱,但同時,他們心中那種不甘的情緒,愈加的強烈。

這種氣氛,也感染了那些外國駐天津的外交人員。但是有一個人,卻是表情鐵青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他眼神中透出一股殺氣,仿佛想將這一群東北運動員全部殺光!

這人便是日本在天津的最高軍事長官,日軍駐屯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

此時的梅津美治郎能夠感覺到周圍觀眾的那種高漲的情緒,這不是梅津美治郎希望看到的事情。作為侵略者,梅津美治郎并不擔心中國人會反日仇日,他是一個軍人,他甚至很渴望去打仗。

梅津美治郎擔心的是,中國人那種團結的精神。

而如今,在這華北運動會的開幕式上,在東北代表團登場的時候,梅津美治郎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現場的這些中國人,正漸漸的團結起來,擰成了一股繩。

也就在此時,在主席臺正對面的看臺上,南開啦啦隊的九百多名成員動了起來,白色的旗幟被舉了起來,隨后其中有一部分啦啦隊成員將手中的白旗換成了紫旗,而這紫色的旗幟也形成了一個字:

“毋”!

隨后,旗幟變換,啦啦隊用手中的紫旗擺出了第二個字:

“忘”!

第三個字“國”和第四個字“恥”也接連出現。

“毋忘國恥”!

下一刻,一條條的黑白橫幅也出現在啦啦隊的陣容當中:

勿忘九一八!

勿忘東北!

收復失地!

還我山河!

在這一秒,全場沸騰起來!

“還我東北!”

“抗日救國!”

無數的高喊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觀眾席上的中國人,無不包含著淚水,聲嘶力竭的吶喊著!那種氣勢,仿佛能使山河震動,讓天地變色!

從這一刻起,這一屆華北運動會,已經不單單是一場運動會,體育精神跟救國圖存的思想融合在一起,振奮著每一個人的內心!

梅津美治郎的表情變得愈加難堪起來,中國人要團結抗日,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那一聲聲的抗日口號,也是他最不希望聽到的聲音。

終于,梅津美治郎無法忍受周圍的抗日呼聲,他站起身來,跑到了主辦方官員面前,表示抗議。

“你們要立刻停止啦啦隊的煽動!”梅津美治郎憤怒的說。

“我們的學生在自己的國土上舉行這樣的愛國運動,是他們的自由,外人無權干涉!”張伯苓直接怒懟回去。

“你們不管是么?我會馬上向貴國的外交部提起抗議!”梅津美治郎冷哼一聲,憤然離場。

幾個小時后,日本領事館的抗議書,就放在了南京外交部長的桌案前。

行政院的褚秘書長收到了南京的命令,然后他將張伯苓叫到的辦公室里。

“看看你們南開干的好事,咱們這里開幕式才剛剛結束,南京那邊日本人的抗議書都到了外交部了!”褚秘書長一臉生氣的樣子。

“褚秘書長說的是,這些日本人,的確是太可惡了,惹得您生這么大的氣!”張伯苓故意裝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褚秘書長心說,張伯苓你這老家伙,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在生誰的氣,你看不出來么!

不過張伯苓畢竟南開大學的校長,教育界中頗有地位,褚秘書長也不能給張伯苓難堪。

褚秘書長懶得跟張伯苓扯皮,真扯皮的話他也未必是張伯苓的對手,于是直接口說道:“張校長,關于日本人抗議的事情,行政院讓我立即辦妥,你覺得該怎么辦啊?”

“敢問褚秘書長,日本人為什么要向我方抗議?”張伯苓仍然是故作不知。

“還不是因為你們南開大學在開幕式上弄的那個毋忘國恥?還有那些反日的條幅!這些都惹得日本人不高興了!日本人說你們南開大學是故意煽動群眾的仇日情緒!”褚秘書長開口說道。

“褚秘書長,找你這么說,我們南開大學是做錯了?被日本人槍戰的大好河山,就不該收回來?我們的學生難道就不能舉行愛國活動!”張伯苓厲聲問道。

“不是不能,是得注意方式!”褚秘書長也自知理虧,語氣上慫了很多。

隨后褚秘書長又洋洋散散的說了一大堆,大體內容就是要跟日本人和諧相處,中日要保持友好,不要惹怒的日本人等等。

張伯苓越聽,心中越不是滋味,這個褚秘書長的言論,倒像是站在日本一邊。

張伯苓不知道的是,這位褚秘書長是行政院王院長的忠實跟班,所以未來也真的是淪為漢奸,而且還擔任過偽政府的高官要員,最終被判了漢奸罪,在1946年被執行槍決。

褚秘書長說了半天,最終給出了張伯苓一道命令:“張校長,既然日本人都來了書面抗議,那么我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這件事情,我暫時不給你們南開處罰了,但是你要好好的約束你的學生,不要再有越軌的行動。我希望你把參與此事的南開學生都召集起來,好好的訓誡一番!”

這件事情,南京方面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向日本人妥協,寧愿給那些愛國學生處罰,也得讓日本人消消氣。

張伯苓也是活了六十多歲了,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的道理,既然行政院要求他去“訓誡”學生,張伯苓也只能應承下來。若是自己死扛不去的話,反倒是會害了南開大學,也害了那些愛國的學子。

為了應付南京的指令,張伯苓將南開的學生都召集起來,要“訓誡”他們。

面對這些愛國學子,張伯苓說了第一句話:“你們討厭!”

愛國學子們紛紛一愣,表情也嚴峻起來,他們沒想到一只深受大家愛戴的張校長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有些人甚至躍躍欲試的想要開口反駁,難道愛國的活動也有錯么?

然而張伯苓馬上說出了第二句話:“你們討厭得好!”

愛國學子們的表情頓時轉陰為晴,紛紛開始鼓掌。

掌聲漸漸的停息,張伯苓又說出了第三句話:“下一回,你們還要這么討厭!”

歡呼聲猛的響起,愛國學子們知道,他們做的是對的,他們的校長支持他們!

賽場外,日本人的一個抗議,輕輕松松的逼迫著南京方面做出了妥協。

賽場內,運動員們依舊是你爭我奪,為了榮譽而戰。

這一次,陳強放棄了400米項目,而是改為參加110米欄的比賽。

雖然這是陳強第一次參加110米欄的比賽,但卻沒有人敢小看陳強。

正常情況下,跳遠厲害的人,110米欄的實力都不會太差,當時有很多跳遠兼跨欄的選手,不光中國是這樣,即便是在奧運會的賽場上也是如此。

陳強是跳遠項目的世界激勵保持者,又是百米短跑的世界紀錄保持者,所以按照正常推論的話,陳強在110米欄項目上的水平肯定不弱。

事實上經過這兩個月的訓練,陳強在110米欄項目上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未來國家一級運動員的水平。

按照后世的國家田徑運動員標準,110米欄的國家一級運動員,達標成績是電子計時的14秒73,換算手動計時是的話大概是14秒5,而在1932年的洛杉磯奧運會上,110米欄金牌獲得者的成績也只是14秒6。也就是說現在的陳強,如果去參加洛杉磯奧運會的話,又能多刷一枚110米欄的金牌。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取得如此進步,也就只有陳強能夠做到。他本來就有短跑和跳遠的基礎,身體是能適應110米欄這項運動的,而且他還擁有超越這個時代的110米欄知識,更重要的是,訓練空間里提供了十倍的訓練速度,陳強訓練兩個月,比得上別人訓練二十個月。

一個100米和跳遠都是國際級運動健將的人,花二十個月的時間訓練110米欄,要是連個110米欄的國家一級運動員都沒法達標的話,還不如直接撞死算了!

與之相比的話,國內運動員的110米欄水平要差的多,跑到18秒就是個好成績,跑到17秒就是全國頂尖,而在這一屆華北運動會中,選手的最好成績也只是17秒5。

能夠跑14秒5的陳強,面對最好成績只有17秒5的對手,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去發揮全力,便可以輕松的獲得冠軍。

華北運動會上,陳強依舊是狂刷金牌,但對于陳強來說,這一屆華北運動會的意義,要大于他所取得的成績。

陳強知道,在天津舉辦的這一屆華北運動會,將會是舊中國舉辦的最后一屆華北運動會。

下一屆華北運動會的舉辦地被定在了北平,但是日本人卻策劃了“華北事變”,這導致華北五省的局勢急轉直下,北平也無力舉辦華北運動會。等到華北的局面緩和一些,已經到了1937年,這時候北平市政府才終于確定,要在月份舉辦第十九屆華北運動會,然而在7月份的時候,北平便淪陷了,從此華北運動會也就不了了之。

陳強覺得,自己作為一名穿越者,能夠親眼見證末代的華北運動會,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特別是在開幕式上,他見到了“喪服”出賽的東北代表隊,見到了南開啦啦隊擺出的“毋忘國恥”,也見到體育精神跟愛國思想,逐漸的融合在了一起!

陳強看到了,在面對外敵入侵、民族危亡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中國人終于清醒過來,他們最終會團結在一起,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整個民族的明天!

陳強只是一個小小的蝴蝶,他的翅膀無法撼動這個時代的走勢。

但陳強也是這個時代的參與者,他愿意化為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投入到這一場關系到國家民族存亡的滾滾洪流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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