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嗎……”零號苦笑一聲,說道:
“雖然我曾經成為過教派圣女,也算得上是身負氣運之人,但光是我們教派的歷史上,圣女就有十幾位,如果再算上其他雜七雜八的教派,曾經成為過圣女的人,估計至少有上百位之多。
但是從歷史上講,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個人類,能夠成為區域之主,哦,就連區域之主這個概念,還是爸爸你告訴我之后,我才知道、了解的。我怎么也沒法相信,像我這樣一位小小的圣女,能夠得到成為‘瘟疫之主’這樣的大機緣、大氣運呀。”
“知道嗎,很多時候,活在這片諾亞法大陸上,我都懷疑自己是傳說中的位面之子,集整個大陸所有的氣運于一身。”
在零號非常不解的目光中,凌默忽然說了一句非常自戀的話。注意到零號眼中的驚奇,凌默挑了挑眉毛:“怎么?不信嗎?”
零號猶豫了一下,還沒說話,一旁的妮婭就接口道:
“終于等到隊長親口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我和副隊長,以及其余的四位隊員……總而言之就是我們‘被選召的孩子們’冒險傭兵團的六位隊員,都在私底下有過這樣的感慨!從某些方面講,隊長就是天命之子!他的機緣,實在是太夸張了!”
凌默笑了笑,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妮婭的說法。周圍幾人,包括皮卡丘都豎起了耳朵,零號皺眉問道:
“妮婭…姐姐,據我了解,爸爸的運氣根本談不上好吧?總是遇到各種意外事件,就好像這次拿龍珠,前后經歷了很長時間,才最終得到了龍珠。
如果換一個人擁有爸爸這樣超絕的實力,拿到龍珠估計都是手拿把掐的事兒,根本就不會起一絲一毫的波瀾!再往前說的話,在我被實驗的那個村子里,爸爸也……”
“這些你所謂的‘意外事件’,就是我所說的機緣啊!”沒等零號說完,妮婭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她的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表情,說道:
“機緣和運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運氣是指一個生物,在遇到事件時,發生有益于此生物情況的概率;而機緣,則是指一個生物,誘發各種事件的能力!
很多人覺得,一個人如果經常碰到各種意外,諸如頭一抬就能看到古神打架,腳一踩就能命中空間裂縫,出門買個醬油都能碰到異位面入侵,哪怕是在家上網打游戲,都會彈出‘你想真正的…活著嗎?!’這種對話框此類,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引發這些意外的人,擁有解決這些事件的能力,那么遇到這些事件就不再是‘倒霉’,而是一種可以獲得巨量收獲、可以快速成長的‘機緣’了呢?!”
這……
零號、康娜、庫巴姬、皮卡丘臉上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他們還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問題。見他們都開始了思考,妮婭嘆了口氣道:
“成為強者的道路,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每一級都有著令很多人絕望的瓶頸。如果按部就班的修煉就可以達到法圣、達到七級巔峰甚至超越七級,那么現在大陸上早就該法圣滿地走、大魔導師不如狗才對!
然而實際情況呢?別說大魔導師了,哪怕你能成為魔導師甚至魔導士,都可以稱為人中龍鳳,從概率上講,是一件連萬分之一都不到的事情!大陸上能成為法圣的人物,誰沒有一段迥異于常人的經歷,誰沒有屬于自己的意外,或者說……機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零號了然的點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意外也是萬能的主賜予我們的禮物,而且還是最珍貴的禮物,對嗎?”
“沒錯,是這個意思,不過不是你們的主賜予的,而是艾歐賜予眾生最珍貴的禮物!”妮婭糾正了一下零號的說法,隨后無視零號有些不滿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對過去的緬懷之色,說道:
“你們知道,隊長關于機緣這方面,到底強悍到了什么地步嗎?
當我們全員都卡在魔導士級別時,隊長因為口渴摘了一種果子,就被特別喜歡這種果子的巨獸追殺,我們邊打邊逃,用了三天三夜的功夫將那只巨獸放倒,左右一環顧,發現我們小隊因為慌不擇路,竟然誤入了一處山谷,里面滿坑滿谷的都是幾百年份的天材地寶!我們每個人都吃了個肚子圓圓,出谷后每個人都成了魔導師!”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給外人分享過去的冒險經歷,或許是這種回憶,讓妮婭忘卻了此時的處境,沉浸在以前和凌默的親密關系之中,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環顧一圈,迎著所有人驚嘆的目光,妮婭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點機緣,就讓你們這么驚訝了嗎?我們小隊后面的經歷,還不得嚇死你們?
全員大魔導師的時候,我們駕駛著黑珍珠號,揚帆飄蕩在無盡之海的迷霧之中,期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暴之主’看我們不順眼,一只又一只的深淵生物從迷霧中沖出,與我們展開了激烈的接舷戰!斬殺了很多深淵生物的我們彈盡糧絕,全員瀕死,隊長仗著身體強悍,強行把那些怪物一般的深淵生物吃下肚,頂在戰線的最前面!
隊長當時的浴血奮戰的背影,簡直如同戰神一般高大,可以說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救世主!這個浴血奮戰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在‘浴血’!深淵生物的強大遠超我們的預計,每一只都會讓隊長流血幾十升,把他染成一個血人!如果不是隊長會身體巨大化,他早就死了!
原本只有我和副隊長對隊長傾心愛慕,這一戰過后,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電系大姐,和永遠面癱著小臉的雙子刺客,也對隊長芳心暗許了。尤其是雙子刺客,出海去迷霧地帶是她的主意,卻將全隊帶入了絕地!最終被隊長憑一己之力拯救,小刺客心中愧疚混合著感激,不由得變成了和我一樣的‘隊長狂熱愛好者’!
這家伙畢竟是個刺客,精通隱身術,各種小技巧以及手活兒比我厲害多了,明明她偷隊長的貼身物品與貼身衣物最多,卻一次都沒有被發現……嗯,扯遠了。”
零號&凌默:“……”
還‘隊長狂熱愛好者’,能不能不要說得這么文雅,你就直接說你倆都是一樣的變態不就得了?你知不知道,就你這寥寥幾句,就把一個骨子里透著變態的悶騷刺客形象,描繪的活靈活現啊!
零號心中強烈的吐槽都反應到了臉上,讓她的表情變得非常奇異,很明顯理解了她想表達的意思,妮婭臉上閃過一絲赧然,連忙轉移話題道: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本來都已經是絕境了,結果機緣也同時降臨了!
隊長將深淵生物吃了后發現,這些深淵生物消化后,產生的能量竟然無比純粹,非但能回滿體力,還可以永久性的增加體內的能量上限!
這下好,我們全員邊打邊吃,以戰養戰、越戰越勇!等到終于沖破了迷霧,回到正常航線的時候,我們七個人里有四個人已經達到了圣階,剩下的三人,也在一個月內,陸陸續續達到了圣階!
五十歲不到的平均年齡,全員圣階的傭兵團!這在整個大陸也是獨一份,我們的經歷簡直都可以出一本書,叫做《傭兵天下》了!”
深深的震撼于‘被選召的孩子們’傭兵團的經歷,零號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這種機緣……這已經不能算是機緣的范疇了吧?聽妮婭姐姐你這么一說,爸爸簡直就是艾歐的私生子!我原來覺得爸爸傭兵團的名字起得挺搞笑挺中二的,但現在才發現這個名字簡直貼切極了!你們七個,不會真的是被艾歐選召的孩子吧?!”
“錯!不是‘我們’,是隊長自己!因為他是被艾歐選召的孩子,又因為他選擇了我們做隊友,所以我們才獲得了那些機緣、獲得了艾歐的眷顧!”
說這些話的時候,妮婭的神色非常嚴肅,像是在訴說世間的真理:
“我們一開始也以為,機緣是屬于我們所有人的,后來才發現我們錯了!機緣只是隊長一個人的!因為他看上了我們,艾歐才把關注分給了我們一絲!最大的證據就是,自從背叛隊長事件發生、與隊長分道揚鑣之后,我們全員都倒了血霉,以前有多少機緣,現在就受到多大的反噬!
因為是主謀的緣故,副隊長最慘,直接被諾亞法大陸排斥,不得不逃入元素位面茍延殘喘;
我走火入魔,為了茍且偷生變成了半人半機械的怪物;
電系大姐身體元素化失敗,失去了人形,成為了熔火之城上空一道永不停歇的閃電;
就連根本沒參與背叛的雙子刺客與平胸牧師,都在自己家門口踩中了空間風暴,不知道被甩到了大陸的哪個角落里去了,生死不知!”
這也太……
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零號只得沉默:如果照妮婭這種說法,那么爸爸的存在,簡直就是艾歐的瑰寶,只要他受到傷害,艾歐就會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去報復傷害爸爸的生物!可是……既然爸爸的隊友們非常了解這一點,知道爸爸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位面之子、馬選之人,那他們為什么還要選擇背叛呢?
很聰明的沒有提這個問題,零號張了張嘴,問了個題外話:
“嗯……不是說你們傭兵團有七個人嗎?這才六個呀,剩下的那個怎么樣了?”
“剩下的那個?你說那個超變態的德魯伊?”提到這貨,妮婭臉上滿是嫌棄:“那個畢生理想就是干滿《魔獸圖鑒》的家伙,在叛亂發生前就死了,死在了雌獸的肚皮上,也算是為自己的理想殉道、死得其所了吧?
能不能不要提他?如果這家伙只把這種行為當成是一種私人愛好,我們誰也不會說什么,但這貨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小隊晚上休息、篝火夜話的時候,給我們講他老弟今天的‘感受’,說得還賊他娘的詳細!從體感到觸感,從體味到余味無所不談!
啊——!!!不要讓我再想起來了!!我才不想知道袋鼠的三個因道有什么不同點啊啊啊啊啊!!”
零號:“……”
發泄了一陣之后,妮婭總算冷靜了一點,將過去那些‘不怎么美好的畫面’甩出了腦海,她直視著零號,說道:
“雖然你現在還稱不上是隊長的真女兒,但起碼也是隊長認同的人,此時艾歐肯定已經分了一點點注意力在你的身上了!爸爸說你行,說那機緣與你有緣,只要他的內心深處真是這么想的,拿機緣就一定會向你靠攏而來!
你不是在隊長的引導下,修習了一身毒系的武道能量嗎?以我的經驗,你只需要全力催動自己的毒系力量,讓它肆無忌憚的向外擴散,用不了多長時間,某個方向上,就會傳來讓你心神俱震的悸動!你只需要跟隨著這股悸動行事就好,當年我們小隊,就是靠這種方式決定下一次去哪冒險的!”
就這么簡單?!
零號回過頭,看到凌默也輕輕的向她點了點頭,不由信心大增,吐氣開聲,久違的展開了自己的戰斗形態,全力催動自己的猛毒功法,任由自己的毒系能量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深色的浪潮澎湃,凡是周圍被接觸到的物體,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腐蝕、褪色現象,被這一襯托,零號哪還有一點圣女的感覺,深淵里爬出來的女魔頭也不過如此!
零號閉上眼睛,全力催動感知,久久無言。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她的心跳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很明顯,妮婭口中的那種‘悸動’,真的降臨了!
當巨大的心跳聲宛如擂鼓一般時,零號豁然睜開眼睛,向著浣熊市外的東南方向一指,聲音顫抖的說道:
“我能感覺到,在那個方向,有什么東西在呼喚我!零號根本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但非常篤定自己的判斷!”
那邊嗎?居然在浣熊市外?
稍感有些意外的凌默浮空而起,朝著零號指的方向極目遠眺,正看到幾十公里開外,有一條極盡奢華、極盡排場的隊伍,正順著公路朝浣熊市蜿蜒而行,里面每一個人的坐騎都非常的奇怪,有掃把、魔毯、冰棺、南瓜馬車、旋轉木馬等等,令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不過,這些坐騎都有一個統一的特點,那就是都在各自最顯眼的地方,紋上了非常顯眼的圓形團標!這團標正中間畫著一個平底鍋,鍋里畫著幾棟高樓大廈,圓的邊緣打圈寫著八個大字:
童話鎮先富幫扶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