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短短的一分鐘內，所發生的事件、轉折之多，簡直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先是零號為兩頭龍上祝福，促使它們進化成帝皇龍甲獸，成為真真正正的八級魔獸，還未等圍觀群眾從見證八級魔獸誕生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帝皇龍甲獸就與凌默發生了激烈的沖突！雙方那一瞬間的交鋒雖然短暫，但其中蘊含的能級、造成的破壞力，以及那股子毀天滅地的氣勢，都不知比零號與龍之魂的戰斗高到哪里去了！
當八級魔獸降世時，所有人都覺得完了，零號這次的任務鐵定要失敗了，狄瑞吉也不會將第九位區域之主的力量傳給零號了，人類之中誕生第一位區域之主的美好暢想終究是鏡花水月。
不光所有人這樣想，就連帝皇龍甲獸本身也是這么想的，然而情勢以超出想象的速度急轉直下，面對八級魔獸的大招“超級死亡”，凌默毫不猶豫的使用武神之力，對于如此明目張膽的違規行為，狄瑞吉卻視若無睹的判定零號獲勝！更可怕的是，帝皇龍甲獸連分辯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突兀降臨的“蒼穹之影”征召走了！
一切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零號和甲賀忍蛙都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快不夠用了，她們齊齊看向凌默，眼中滿是迷惑，迫切的希望對方能為自己解釋一二。
凌默呼了口氣，說道：
“問吧，你們想知道什么？”
零號迫不及待的問道：
“剛才那只大眼珠子，就是傳說中的大陸第一魔獸“蒼穹之影”嗎？”
“是的，那就是蒼穹之影。”
凌默點頭確認，隨后他又搖了搖頭，說道：
“準確的說，那是蒼穹之影顯露在外的部分！
它總是以那樣一副面目示人，搞得好像它是一只大眼怪似的。但孟婆曾經告訴過我，蒼穹之影的本體其實很大，比金色要塞還要大一些！但具體長什么樣子，孟婆卻不肯告訴我。
頭幾十年，我們冒險團在大陸游歷的時候，唯一沒有找到，也沒能成功在其頭上作死的魔獸就是蒼穹之影。這個家伙，實在是太神秘了。”
“那方圓足足好幾畝的大眼，居然還不是它的本體嗎？”
零號有些難以置信，但一想到金色要塞那上千米高的體型，以及干脆就是一座山脈的安徒恩，又覺得蒼穹之影的體型，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想了想，她有些迷惑的問道：
“我剛才才忽然反應過來，這八位……不對，算上狄瑞吉大人的話是九位，這些區域之主，為什么一個個體型都那么大？長這么大，真的有什么優勢嗎？”
“當然有優勢啊，沒有那么大的體型，能量又儲存在哪里呢？
你以為你呢？修煉了成千上萬年，都能移山填海毀滅世界了，體型還是正常人大小？如果真是那個體型，儲存的能量得被壓縮到什么程度？那么高密度的能量體，豈不是很大的弱點，很容易被敵人打爆？
再說保持正常人體型有什么意義？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方便和同族交配了——如果到那時候，還需要交配的話。”
凌默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說道：
“另外，提一句，你別看我現在是正常人體型，真要戰斗起來，也是必須要展開上百米高的武神姿態的。等我真正晉升為區域之主，估摸著體型也就奔著金色要塞那個方向去了吧？”
零號：“……”
爸爸你知不知道你這么一句話，就把很多人修武的熱情打消了一大半！
雖然是在吐槽，但零號心里，卻不知怎么著涌上了一股小竊喜：
按現在的情況，我很快就要獲得狄瑞吉傳承，成為區域之主；而以爸爸現在的積累，晉升為區域之主，恐怕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真到了那時候，豈不是說全大陸的人類里面，只有我的體型，才和爸爸適配了？
畢竟爸爸的那位前女友，也不過是個武神，頂撐死體型百十米罷了，完完全全沒法容納爸爸，和爸爸的“配套”嘛！全大陸都只有我這么一個選擇，只要爸爸哪天耐不住寂寞，火焚身，我豈不是就有了機會，就可以和！
想到美好處，零號臉上掛起了蕩漾的笑容，禁不住偷笑出聲：
“咕嘿嘿”
凌默莫名其妙的看了零號一眼：“聽到體型變大，很多愛美的女孩應該不太喜歡，你怎么還能笑出聲？”
“不不不，我笑出聲不是因為體型變大，不對不對，就是因為這個……啊，算了，總而言之，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爸爸不用在意。”
零號連忙吸溜了一下口水，抿住嘴唇，繼續問道：
“蒼穹之影的力量，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形式呢？爸爸，我都已經是武圣之境了，但剛才蒼穹之影降臨的時候也好，寫出那張《征兵令》時也好，甚至帝皇龍甲獸被吸走時也好，為什么我都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能量波動呢？
這不魔法吧？哪怕蒼穹之影再強，它的力量也應該有一種表現形式啊？比它更強的我也見過，耶夢加得大人都是九級魔獸了，我還是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啊！”
“不知道。”
凌默很干脆的一攤手：
“經過這么多年的研究，我唯一弄清楚的事情，就是蒼穹之影的力量本質是一種“概率坍縮”，用某種不知名的力量，讓它指定的事件發生的概率，無限向100坍縮。
至于這種力量到底是怎么實現的，又是通過什么方式實現的，我一無所知。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身實力越強，蒼穹之影想要用概率坍縮去影響你的難度就越大。所以，為了不讓這只奇怪的大眼珠子到處搞事，抓緊時間強大自身才是王道。”
“到處搞事……讓爸爸這么一形容，怎么聽起來，這蒼穹之影像是個熊孩子一樣！”
零號眼角抽了抽，猶豫了一下，才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爸爸，你知道蒼穹之影掏出的那張《征兵令》是什么嗎？
征兵是什么意思？誰在征兵？《世界戰時管理條例》又是什么？難道在看不見的地方，這個世界上的強大存在們，都在和某些可怕的東西在作戰嗎？
當然，我只是好奇才有此一問，爸爸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這個沒什么可保密的，即便我不說，等你接受了狄瑞吉的傳承，也應該會接收到這方面的信息。”
凌默臉上并沒有什么為難之色，很直接的說道：
“這些秘密，其實一開始我也不太清楚，上次我引動群星晉級為真八級時，沒獲得任何相關的信息。但很奇怪的是，這次帝皇龍甲獸晉級八級，群星卻將某些莫名其妙又晦澀難懂的信息，順著星光傳遞給它了！
不過好在這次我就在帝皇龍甲獸身旁，那些信息雖然經過“加密”，但并沒能隔絕我的感知，我好歹解析出了一部分，總算是了解到部分秘密了。”
頓了頓，凌默繼續說道：
“這個世界其實并不安定，某種被稱為“外域”的力量，一直都在持續不斷的入侵主物質位面。根據群星給出的模糊警告，“外域”一旦成功入侵，恐怕整個大陸所有的生命都會滅絕。
注意，我說的是“所有的”，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土里爬的有智慧的沒智慧的甚至連細菌真菌病毒蛋白質有機大分子這種東西都會徹底滅絕，整個世界都會重新回到原初時代，就是只有無機物的那個時候。”
“這、這也太……”
零號怔了一下，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去形容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
“可外域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一個死寂的世界，對它們來說又有什么價值呢？”
“不知道，群星并沒有提供那么多信息。”
凌默搖了搖頭：
“甚至“外域”這個名字，都不是它們的本名，那些東西的本名不可以說出來，它們的“傳遞性”，已經強大到只憑借本名，就可以污染諾亞法大陸普通生命的地步。
另外，不要用生物的思維，去理解它們行為的意義，畢竟它們已經完全不是生命系統可以解釋的范疇了。”
“好吧……”
零號咂咂嘴，問了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外域這種力量這么可怕，又是誰在與它們作戰呢？我生前是人類圣女，也算是比較高層的人族了吧？為什么從來沒有聽過這東西？”
“和外域作戰的，目前就是那一眾八級魔獸，它們應該采用的輪換戰斗的方式……吧？”
凌默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
“蒼穹之影在其中應該扮演了一個“總指揮”的角色，由它來決定，同一個時期，到底由哪些八級魔獸前往那未知的戰場。”
“居然是這樣？”
零號不解道：
“為什么要輪番與之作戰？全大陸的八級九級魔獸干嘛不一起上，將之徹底消滅呢？”
“因為在與“外域”作戰的過程中，并不是參與的生物越多越好。”
凌默解釋道：
“我沒有實際參與過，但群星的意思是，一旦戰場上的有生力量超過某個闕值，外域的力量也會隨之增強。因此，每次派幾只八級魔獸與外域作戰，對外域進行一定程度的削弱，反而是最優的選擇了。”
說到這里，凌默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知道嗎？從群星傳遞來的模糊畫面中，我了解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那就是在與外域的戰斗中，金色要塞是最特殊的！
正是托它的福，整個世界的八級魔獸們，輪休的時間才長了很多。首先是因為它很能打，一個能頂好幾個，其次是因為它從未缺席過與外域的任何一場戰斗，也不需要輪休，自誕生以來，它就在持續不斷的與外域作戰！這份狠勁兒、持久勁兒，簡直就像是被外域殺過親媽一樣……哦，最后一句是復述的，吐槽者是風暴之主。”
聽到這些話，零號完完全全的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沒想到，被她視為最大的敵人、沾滿人族鮮血的劊子手的金色要塞，居然是整個大陸上所有生命最堅定的守護者！這種突兀的、劇烈的變化，讓她一下子感覺難以適應，腦子都有些不會思考了！
看零號的表現，凌默就大概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擺了擺手，笑道：
“你不用這個樣子，金色要塞是守護者不假，但它同時也是大陸很多生命最大的仇人，不止是人族，從古至今，凡是誕生過八級魔獸的種群，估計心里面都恨不得這個大鐵疙瘩早點報廢吧。”
“這……為什么？”
“還記的蛙族大長老說得那些事情嗎？就是“外域”這種東西，具備極強的傳染性！一旦某個生物支撐不住了，死在了與外域的戰斗中，那么與它相關的“本族”，就會受到外域的侵襲，有極高的概率，跟著一起死亡！”
凌默說道：
“這種“傳遞性”，會讓外域的力量，降臨到諾亞法大陸上，造成很大的破壞。因此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一旦某只八級魔獸撐不住了，開始虛弱，有死給外域的趨勢，金色要塞就會先一步動手，將這只八級魔獸殺死！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只要我先殺了我的隊友，就能阻止他們去送吧？
嘿嘿，明白了不？在與外域的作戰中，不但要防備著那些外來的力量，還要隨時防備著金色要塞把你搞死！在這臺機器的計算模型中，你一旦被評估為“有可能撐不住了”，它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而在那種戰斗環境下，被里外夾擊，可以說必死無疑！
古往今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八級魔獸死在了金色要塞的炮下！它的仇人排起隊來估計能繞大陸一圈，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就安心的繼續恨它吧！”
零號：“……”
此時，她的心中，莫名的流淌過去一種異樣的感覺：
每一個生物，尤其是八級魔獸這種強勢的存在，到了絕境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還有最后翻盤的機會，都會認為自己絕對會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沒有這份意志，它們也無法突破一道道難關，晉升到八級這個層次。
然而，現實情況是沒有人能保證，這些八級魔獸不會死于外域之手，如果它們死了，不但會造成它們的本族大范圍滅絕，還會對諾亞法大陸的其他生命，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
金色要塞明明是在做最“正確”的事情，它明明保護了不計其數的生命，明明那些生物是因為它才能繼續存活，但它收獲的，卻依然是全大陸幾乎所有種族的恨意嗎？
零號無法去評價這種行為，但她突然很想知道：
金色要塞明顯是存在智慧的，那么在它的“心”中，又是如何看待它自己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