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奧波德冷笑著問道:“原來如此,那么今天把我們叫到這里干什么呢?難道就是為了讓大家來聽一次演講?
我承認科蘇特先生剛才的演講很精彩,不過這種演講大家都聽膩了,要不換一個花樣兒?”
科蘇特臉色陰沉的可怕,總不能說之前擔心你們不可靠,隨時都會當叛徒,現在奧地利政府沒收了你們的土地,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要是捅破了窗戶紙,還怎么相處啊?
不要看這些大貴族似乎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就以為他們真的是虎落平陽,可以被犬欺了,實際上他們手中的實力一點兒都不弱。
“公爵閣下,夠了!”
“奧地利都已經舉起屠刀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團結,如果你想要追究責任的話,我可以辭職。
眾位,誰自認為有能力帶領匈牙利共和國走出困境,我可以讓出總統之位,讓更加有能力的人擔任!”
憤怒之下,科蘇特干脆賭氣撂挑子了。在場的眾人無不臉色大變,這個時候匈牙利共和國的總統可不好當,至少利奧波德公爵就沒有興趣。
誰都知道現在匈牙利共和國的總統不好做,歷史上當奧地利政府決定武力鎮壓過后,匈牙利政府關門了,然后以科蘇特為首的革命黨才掌權。
在弗朗茨的蝴蝶效應下,現在的匈牙利共和國面臨的情況更加糟糕,沒有人想當出頭鳥,科蘇特才成為元首的。
因為支持率太低,科蘇特在政府中的威望并不高,很多貴族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看上去孩子般的賭氣,這又何嘗不是科蘇特的一種抗爭呢?
不管科蘇特有多少缺點,政治主張多么的幼稚,他都是匈牙利民族的奠基人。
見勢頭不對,又一名貴族代表洛其侯爵站了起來,轉移了話題。
“好了,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了,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么應付眼下的局勢,要戰要和大家做出決定吧!”
“戰和之爭”,毫無疑問科蘇特為首的革命黨人是主戰派,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理想主義者、青年大學生,而軟弱的貴族、資本家們都是主和派。
科蘇特臉色鐵青的說:“這還需要考慮么?維也納政府正在動手拆分匈牙利,就算我們能夠和奧地利達成一致,匈牙利也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三十五的領土,不到百分之四十的人口。
這樣的匈牙利,要是留在奧地利,我們連現在的地位都保不住,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奧地利人天天剝削我們么?”
科蘇特也知道自己當初太幼稚了,因為貴族的反對,沒有解決土地問題,因為新興資本家們的反對,沒有解決民族問題。
沒錯,匈牙利共和國糟糕的民族政策,就是因為新興資產階級擔心競爭才產生的。
盡管現在無論是克羅地亞人,還是羅馬尼亞人,又或者是斯洛伐克人,都還沒有和他們競爭的實力。
可是一旦讓他們在政治上獲得了同等的權利,那么很快這種競爭就會產生了,匈牙利共和國太小了容納不了這么多競爭,他們不得不提前打壓對手。
這一點在奧地利帝國已經得到了證實,因為政治上的優勢,幾乎全國的工業都掌控在了德意志人手中,匈牙利的資本家也是靠關稅和地方保護主義才生存下來的。
現在輪到他們當家做主,自然要效仿了,畢竟沒有資本家能夠拒絕這種誘惑,甚至他們還做的更加過分。
在利益的推動下,極端民族主義就成為匈牙利的主流思想,這就令國內的其他少數民族非常不滿,維也納政府拋出橄欖枝過后,大家果斷的倒戈了。
科蘇特的話喚醒了新興資產階級,為了自己的利益和腦袋,他們不得不支持政府和奧地利人開戰,只有打贏了他們才可以拿到想要的一切。
盡管獲勝的可能性很低,可是他們已經上船了,維也納政府可能會對貴族網開一面,但是對資本家就沒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古今中外都一樣,“無商不奸”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殺奸商那絕對是政治正確。
很遺憾,作為最早的資本家,他們是黑的不能再黑了,他們都是歷史書上無良資本家的真實案例,干掉他們不但可以收獲一筆財富,還可以收買一波民心。
“科蘇特先生,現在匈牙利已經四面皆敵了,這場戰爭我們該怎么打呢?”洛其侯爵關心問道
毫無疑問,洛其侯爵這是故意的。作為匈牙利的大貴族,洛其侯爵可不怕維也納政府的清算。
只要哈布斯堡家族還掌控著奧地利的權利,就不可能對大貴族下殺手,這是親戚多的好處。
沒有生存壓力,大貴族們考慮的和資本家們又不一樣了,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止損。
說完,洛其侯爵打開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地圖,地圖上匈牙利夾在俄羅斯、奧斯曼和奧地利三個大國之間,位置被清晰的標注了出來。
毫無疑問,匈牙利被敵人包圍了。俄奧是盟友,沙皇政府都公開宣布要幫奧地利和普魯士鎮壓革命了,不是敵人也是敵人了。
他們總不能向隔壁的好鄰居奧斯曼帝國求助吧?如果要和奧斯曼人并肩作戰,估計都不用奧地利人來打,他們就先打起來了。
“現在敵強我弱,不過敵人也不是沒有弱點,現在奧地利政府還在同意大利邦國作戰,這就是我們的機會。”科蘇特說出了一個自認為合理的方案
沒錯,理論上這的確是一個機會,軍事上最簡單的逐個擊破。
不過利奧波德公爵卻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科蘇特先生,在軍事上這不具備成功的可行性,敵人不是傻子,他們不可能給我們留下那么多時間逐個擊破。”
科蘇特笑道:“公爵閣下,只要我們有足夠多的兵力,可以拖住來自其它方向上的敵人就行了。
奧地利很強大,同時也很脆弱,只要我們取得了一次勝利,就會引起連鎖反應,革命的高潮將會再次爆發!”
所有人都明白了,科蘇特繞了這么大的圈子,還是為了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