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盡是漫山雪,所有人都一臉詫異地看著秦可卿,而那一身甲胃的楊傲更是眼中帶著莫名的欣喜,他深知,有秦可卿在,公主唐韻就不必再仰仗他,而他的地位也就自然而然變得低了,他想要首功,就只有秦可卿離開。
說起天下七道謎,那是各有各的特點,而劍謎秦可卿最大的特點,莫過于癡迷于劍,不問世事,更不知人情世故,她現在反而挺迷茫為什么所有人都看著她。
而此時,唐韻則是怔住了,她不知該怎么向秦可卿解釋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她并非見死不救,而是無能為力,若是為了救人而暴露了自己,她覺得不劃算,但,她是公主,這種話不能說出來。
秦可卿突然翻身上馬,回頭道:“有啊,為什么還愣著,你不走了嗎?”
唐韻:“……”
她突然有點想笑,暗罵自己想的太多,秦可卿是誰,是一個眼中只有劍道的人,她不可能會在意其他人的命,這個問題也無非是隨口一問而已。
其實,唐韻猜對了,在秦可卿眼中,沒有什么值不值得保護,也沒有救不救的想法,她只是聽說夏國的軍隊,一直以來都是只會死在邊城,而不是逃亡。至于現在唐韻為什么不救那些百姓,她并不是很想知道原因。
沒有人有多余的反應,都緊條有序的行動起來,唯有楊傲暗暗皺眉,就這么失去了一個機會。
馬車輕輕晃動,碾在雪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印跡,慢慢駛向遠處,唯有依稀可以聽到遠處有滔天的哭喊聲,以及熊熊火光,都見證著,長嶺縣有一個村子,在這冰天雪地中,被屠村了!
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長嶺縣縣城外,長嶺縣的冬天是雪白清遠和深美,下雪覆蓋下的半城陵闕,一曲歸墟,城外風聲,訴說遺骸,雄渾、蒼涼,城門未關,只因為縣尊下令,時刻待命。
馬車踏在潮濕清涼的青石板路面上,看著瓦片所漏下的陽光,輝映著斑交的城墻以及屋頂閃亮的瓦,但仍然有木板的痕跡,沒有腐朽的跡象,只有一些精雕細刻的影子,
公主唐韻輕輕掀開簾子,看著和諧的長嶺縣,心中微微震動,說道:“想不到這么偏遠的小縣城,更是居然北漠之南,能的這么平和,真不容易!”
秦可卿從未下過山,她不知道為何驚嘆,說道:“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唐韻輕輕一笑,說道:“此地,我曾來過,江湖風氣很重,混亂不堪,也是這北方的特色,沒想到幾年過去,這里居然治理得這么好,看來,我幾年沒回故國,已經不知道我大夏變化這么大了!”
秦可卿只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只是微微策馬,摸了摸腰間的長劍,神色淡然。
“楊統領,”唐韻突然又喚了一聲,說道:“之前派來探路的人,如何了?”
“啟稟公主,已經通知此地縣衙,應該已經準備妥當了!”
……
長嶺縣縣城里,依舊一片白茫茫,整座縣城,遠遠望去,都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街上的行人很少,但卻并不安靜,一座城里,連普通百姓都聞到了一種風聲鶴唳的味道,各個街道巷口不斷有縣兵穿梭其中。
縣衙里,顧青辭聽著馬世聯的稟報,一臉詫異,道:“你說,公主來長嶺縣了?這怎么可能?”
馬世聯苦笑道:“下官之前也很驚訝,不過已經確定好多遍了,的確是公主,不過,是五年前派去北漠王庭的那位三公主殿下,所以,她應該要回京城,路過長嶺縣。”
顧青辭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北漠王庭政變,那位派去當人質的公主,只要不傻,肯定會想辦法離開那個是非之地,畢竟現在北漠當權的可是主戰派忽郁烈。
微微皺了皺眉,顧青辭是不太舒服的,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他可沒心思來接待什么公主,說道:“接待公主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通信的那幾個人安排在何處,本縣去見一見他們。”
馬世聯一拱手,道:“下官已經派人去安排了,至于公主殿下的那幾個侍衛……本來下官是安排他們在驛站休息的,不過,他們非要出去逛一逛,下官也不便阻攔。”
顧青辭點了點頭,道:“這也難免,在北漠一待就是五年,回到故國,想要見識見識風采,也是正常的,本縣也準備出去吃碗面,他們回來了你通知我。”
顧青辭這幾天經常傍晚時分,天快要黑那一陣,來縣衙外面不遠處的一個小酒館里喝酒,每次都是一壺酒,一碟花生米,一碗湯面,酒要女兒紅,花生米要半生不熟的,湯面要陽春面,多加幾個蔥花。
小酒館只有一個老板娘,看上去年紀也不過二十五六歲,據說是個寡婦雖然相貌一般,卻有一雙奪人心魄的眼睛,賊亮,就像是夜里的珍珠,而且,可能是常年接觸面粉,皮膚甚白,十指纖纖,就是可惜那一張臉實在太普通了。顧青辭來這里吃面喝酒,老板娘的湯很好喝,只是這人就有點憨傻膽子也很小。
那老板娘遠遠的就看到了顧青辭,眼神里放出了一道光,不過,她沒有動,因為她現在情況并不好,正被幾個大漢圍在中間,那幾個漢子全都五大三粗,桌子上放著幾柄大刀,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硬茬,他們一個個嘴里說著粗鄙的言語,正樂呵著,時不時地對白娘子動手動腳,雖然老板娘極力反抗,但于事無補。
“從大漠到這里都半年沒碰過女人了,這娘們兒雖然長得丑了點,但也將就用一用好了,奶奶的,長得還挺白。”
“來來來,別怕,大爺我今天會好好疼你的,以后跟著大爺我吃香的喝辣的,那還不比你開個小酒館強多了。”
老板娘慌慌忙忙的躲避著,卻又怕惹惱了這幾人,看到顧青辭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說道,只是因為害怕,變得結結巴巴,“幾位客官……說笑了,我……我……我這里來客人了,請你們讓讓,我……要做生意了。”
顧青辭也看到了,但卻毫無波瀾,慢吞吞的走進酒館里,在有條不紊的坐下,輕輕地敲了敲桌子,道:“老板娘,老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