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陛下讓我來告訴你,三國同盟大會召開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希望顧大人您能夠做好準備,另外,陛下希望您能夠多出來活動活動,別整天待在院子里,另外三天后,有一個清明詩會,陛下希望您參加!”
顧青辭是認識蕭義的,或者說,朝廷里不認識蕭義的人還真沒有幾個,這個能夠在先皇時期就在皇宮舉足輕重,現在更是能夠成為大內第一太監,也不可能是個簡單人物。
顧青辭從第一次見到蕭義的時候,就感覺這個人仿佛是個謎一樣,看上去就像個普通人,似乎不會武功,但卻總給人發自肺腑的一種壓力,不是面對夏皇的那種霸道威壓,而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蕭公公可知陛下讓我多活動是何意?”顧青辭微微拱手道。
蕭義微微一笑,道:“咱家不過是個奴才,哪里能夠知道陛下想的是什么,不過,顧大人放心,陛下如此看重您,這單獨叫您進宮,肯定是好事兒!”
顧青辭不置可否,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夏皇的人恐怕也只有這個笑呵呵的老太監了,若是在伴君如伴虎的情況下還能連續服侍兩任皇帝的蕭義都揣測不到皇帝的想法,那這個世上,恐怕沒有其他人能夠猜到夏皇的心思了。
不過蕭義不說,顧青辭也不可能逼他說,而且,他大概也猜得到,同盟大會上,不只是一個人的戰斗,而是很多年輕俊杰,夏皇恐怕是有意讓他樹立一點威信。
就在顧青辭和蕭義道別走了不久,小巷子口有兩個人慢慢出現,正是燕國公主身邊的那兩個三境的大修行者,齊先生和陳先生。
“怎么樣?”齊先生輕聲道。
陳先生扔掉手里的馬鞭,道:“想不到我也有一天會去給人當馬夫,不過,不得不說,那小子實力真的很強,返璞歸真的狀態!”
齊先生眼中閃過一抹光澤,嘀咕道:“那看來確實需要從長計議了?”
陳先生點了點頭,道:“嗯,我剛剛注意觀察了,顧青辭的劍意卻一點感受不到,本來準備出手試探一下的,但是沒成功!”
看著顧青辭漸漸離去的背影,陳先生皺著眉頭,繼續道:“這小子恐怕得多活了一段時間。”
齊先生點了點頭,道:“沒想到蕭義那個老不死的太監居然會親自出現在這里,的確是不能動手了,不過,我們可以再等一會兒,也不用那么著急,先好好策劃一下吧!”
紅日初升,遠處長峰上呈墨藍色。繼而,霧靄昏昏沉沉,微微泛起,似一層濃厚而又輕盈的乳白細紗以重山為底,隔絕開來山與山不相連,惟青色峰尖,真如一幅筆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畫。過了一陣兒,霧氣漸漸散去,夫倮之壁,峭石,遇霞光染得赤紅,便是一筆一勾勒出青山綠水。
潼陽郡城外有一個提劍的青衫男子和一個牽著小孩兒的婦人慢慢地進了城,這幾個人,正是昨夜一起躲雨在同一個山洞里的悲風和顧夫人顧青石母子。
“錦娘姐,咱們先進城休息一下吧,之后,我就要去京城了,恐怕我們就要就此分別了!”悲風說道。
“嗯,”顧夫人點了點頭,道:“只是,這一分別,就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了。”
“唉,”悲風嘆了口氣,突然笑道:“上一次見面,距離現在都二十幾年了吧,那時候,我比小石頭也大不了多少,可沒有被你少揍!”
顧夫人和悲風一邊聊著天,慢慢進城找了一家客棧。
悲風和顧夫人很多年前就認識了,那時候,顧夫人還不是顧夫人,她還是七秀坊的蘇錦娘,而悲風也不是大盜悲風,更不是那個會闖入慈航劍齋偷肚兜的悲風,他還只是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
悲風的師父是一個散修,一輩子都在悠悠江湖居無定所,因為和蘇錦娘的師父是老相識,曾經在七秀坊待過一段時間,便認識了蘇錦娘。
只不過,那時候的悲風可沒有現在的武功,又因為總是吊兒郎當的經常得罪蘇錦娘,被蘇錦娘教訓過很多次,最慘的一次被蘇錦娘脫光了衣服用繩子綁在樹上大半天。
不過,雖然悲風老是被欺負,但同樣是年輕人,和蘇錦娘關系卻也不差,只是,悲風跟隨師父離開七秀坊之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倒是蘇錦娘還時常聽到關于悲風的消息,而悲風卻再也沒有過關于蘇錦娘的消息。
再一次見到蘇錦娘,卻又一種物是人非,山長水闊的感覺。
悲風給蘇錦娘倒了一杯茶,說道:“錦娘姐,你這些年過得都還好吧,我當初也聽說過關于你的事兒,還專門來了蜀中,只是沒有找到你。”
蘇錦娘搖了搖頭,道:“算了,悲風,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也不想再提了,我現在有兩個孩子,他們就是我的全部,以往的種種都與我沒有關系了。”
悲風見蘇錦娘不愿意提及,也沒有追問,便說道:“誒,對了,錦娘姐,我一直都顧著跟你敘舊了,還沒問你,昨天晚上你和小石頭怎么會在深山老林里?”
當悲風問到這個問題時,顧夫人下意識的望向小石頭,見小石頭還是只顧著吃東西,便說道:“也沒什么了,我昨晚趕夜路,馬受驚了,拉著我和小石頭就跑到林子里了,我也沒辦法,只好帶著小石頭到山洞里躲雨了。”
顧夫人沒有對悲風說出實情,這么多年沒見了,她也不知道如今的悲風還是不是當年那個遇到事情就一拍胸脯打包票的那個悲風了,而且,琉璃金絲蠱的誘惑太大了,大到親兄弟反目父子成仇都不是什么夸張的事情了。
悲風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你那一身武功了,要是當初沒有自廢,現在肯定比我厲害多了,說不定都已經是天命境的大修行者了!”
顧夫人笑了笑,道:“我不后悔,雖然宗門不會逼我,但當初本就是我的錯,我只想良心安定一點,可是,后來宗門又為了我大動干戈,這人情是真不好還了!”
悲風將茶杯一放,道:“錦娘姐,其他的事兒我不敢保證,但是,要打架什么的,只要你通知我,小弟保證來,你的人情,我只要能幫你還,就一定還!”
蘇錦娘心里有一絲暖意,不為其他,就只因為她還是看到了這個經過歲月蹉跎之后的悲風,還是有著當年悲風的模樣。
小石頭突然抬起頭,憨癡一笑,道:“可是,悲風叔叔,你打架,打得過我哥嗎?”
小石頭是個討喜的孩子,悲風摸了摸小石頭的腦袋,自豪道:“小石頭,悲風叔叔可是很厲害的,從我二十歲以后,在這天地間行走江湖,從來沒敗過!”
悲風的確是沒有敗過,因為他從來不與人正面對敵,打得過的就去打,打不過的就跑,他的輕功,卻是天下頂尖!
小石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哦,這么厲害啊,那你和我哥打一架的,我聽人說我哥也從沒敗過,他叫顧青辭,很多人叫他無雙公子!”
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