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江頭草色,先得半邊春日。
陽光明媚里,金色的光線撫照著大地,垂柳青青隨風搖曳著,顧青辭緩緩轉過身,眼神里有些泛著寒光,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張世奇見到顧青辭回頭,心中一喜,感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顧青辭這種人最看中名聲,為了清譽肯定會出手,卻也不會殺他甚至還會指點他。
這種人,在張世奇看來,就是沽名釣譽!
聽到顧青辭的話,張世奇看來,是服軟的意思,微微一笑,拱手道:“顧公子,此言差矣,在下誠心想要請教,你難道對待武林同道就是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嗎?還是說,你壓根就是怕,不敢跟我比試?”
“呵呵,”顧青辭冷笑一下,往前走了幾步,語氣冰冷,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挑戰我?也配讓我害怕嗎?我顧青辭是什么人,是什么名聲,是憑你就能評價的嗎?知道什么叫挑戰嗎?那是實力相當,你有這個實力嗎?想踩著我肩膀上位,直接挑明如何?”
張世奇臉色一變,他沒想到顧青辭會這么說話,更沒有料到顧青辭會這么直接拆穿他的小心思,一時間臉色燥熱,有些惱怒道:“顧公子,我知道你實力強,可是你也不能這么侮辱我吧,你要戰就戰,不敢戰就直接走便是。”
顧青辭頓時氣極反笑,這人手段還真是多,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玩那些小心思,現在都變成是他故意找茬兒了,若是真沽名釣譽,恐怕還很有可能讓這人糊弄過去。
將手里的書冊插進腰帶里,顧青辭語氣冰冷,道:“既然你要跟我約戰,可以,我成全你,不過,我可說好了,我只接受生死一戰,你還有種來嗎?”
感受到顧青辭身上來自大修行者的壓迫,張世奇突然感覺自己仿佛就置身在火海之中,那種熾熱,仿佛將他身體都給融化了,窒息感讓他胸口非常沉悶。
不知不覺之間,張世奇渾身鬧出汗水浸透了衣服,雙腿也不由自主的發抖,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道:“你……你……”
顧青辭淡淡道:“還來嗎?”
感受著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他眼前仿佛出現了千萬柄劍凌空射來,顧青辭那明明很平淡的聲音,卻如同天上驚雷在他耳邊炸響。
顧青辭緩緩往前踏出一步,這一步很慢,卻仿佛有著千鈞之力,地面上的石板隨之一寸一寸的碎裂,這仿佛踩在了張世奇的胸口一般,他渾身一顫,一口鮮血噴出來。
然而,顧青辭卻再一次抬起腳,又往前一步。
張世奇已經來不及運起內力,瞬間感覺四周空氣在壓縮,身上的大刀瞬間變得沉重無比,仿佛泰山壓下一般,身體戰戰巍巍的不由控制,死亡的感覺油然而生口中鮮血流出更多。
眼看著顧青辭又抬起叫,張世奇嚇得急忙大吼:“顧公子,我錯了,不來了!”
當這一句話,喊出來的時候,那一股威壓頓時消失,張世奇渾身一陣輕松,仿佛干涸已久的田地得到了春雨的滋潤,整個人癱倒在地,驚恐的看著顧青辭。
湖面上,那艘花船悄無聲息的向著岸邊靠來,卻仿佛是在鏡子上游動一般,一點波浪都沒有驚起,武煜輕笑了一下,道:“怎么樣,路老,我沒說錯吧,只可惜,他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或者說是不太想殺人,否則,我覺得他可能會讓這個蠢貨死得很慘!”
路明輕輕笑了笑,道:“公子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顧青辭的為人,老奴自愧不如。”
武煜輕輕笑了笑,道:“顧青辭是一個被朝廷束縛的江湖人,或者說是一個沒什么追求的人,這種人,其實真的并不看重名聲,也不愿意與這個世界虛與委蛇,否則,也不會有望京之戰,也不會有金鑾殿奏對這一系列事情了。”
路明思考了一下,道:“公子說的有理,這顧青辭確實不像是個官,更像個江湖人。”
武煜的笑容很真誠,白皙的皮膚讓人驚嘆,淡淡道:“走吧,去見一見他,我對他充滿了好奇,我覺得我會和他成為朋友!”
顧青辭望著地上的張世奇,冷聲道:“我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沒有讓我討厭到要殺你的地步,你也應該慶幸,你是第一個來故意惡心我的人,若是來的人多了,我的耐心到了極限,你現在就是一具尸體。”
張世奇看著顧青辭,沒敢說話。
顧青辭對這人也沒興趣,緩緩抬起頭,運起真氣,朗聲道:“若是以后有人想要踩著我肩膀上位的,盡管來,不過,來之前自己準備一份生死契約,畢竟,我是個遵紀守法的人!”
顧青辭知道這里有很多江湖人,甚至有很多人還是抱著和張世奇一樣的心態,所以,這也是顧青辭故意做出來的,話也是故意說的,就是想要傳出去,減少他以后的麻煩,他不愿意做那些被名聲給控制的人。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站出來,看著顧青辭緩緩離開,不管是看熱鬧的還是有心之人都紛紛離開,卻都在討論這件事情,不過,其中另外一個主角,卻沒有多少人在意,有的,也只有嘲笑。
那個叫張世奇的武者,這一下,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顧青辭本來就沒有想過要給自己塑造什么好好形象,或者當一個大俠,那樣的生活太累了,他借這一次事情,讓其他有心之人知道,名聲很重要,但是命也很重要,他顧青辭是會殺人的。
這一帶是出名的景色宜人,多湖多橋,雖然很多都是小巧精致的那種,但是建造卻也十分堅固,顧青辭走得不是很快,剛剛上了一座橋,后面傳來了一個聲音:“你這么做,就不怕影響到你無雙公子的名聲嗎?”
顧青辭回過頭,一個氣質絕佳的年輕公子哥兒,雖然有幾分輕挑,卻不讓人討厭,長相很是清秀,看著對方,顧青辭淡淡笑了笑,道:“名聲這東西,從來就不是我要求的,好與壞與我干系不大,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何必非要給我那么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