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劍宗執劍長老趙山河,也是滄瀾劍宗刑法長老,乃是數十年前就成名天下的宗師高手,此人是一個傳奇,不過,能成為宗師的人,沒有哪一個不是傳奇。
趙山河和天下大多數傳奇一樣,年少成名,靠著手里一柄劍馳騁江湖數十年,后來入了宗師,執掌滄瀾劍宗傳承神劍山河劍,數十年來都沒有再動過手,但就憑他手里一把山河劍,便足夠鎮壓七宗八派的名頭。
其實,趙山河原本不叫趙山河,至于具體名字已經沒有人記得了,只因為趙山河年紀輕輕就成為天命境大修行者,突破之時,滄瀾劍宗的刑法神劍自動擇主,從那時候起,世間才多了一個趙山河。
任何一個宗師都能牽引大半個江湖的動靜,更何況是七宗八派的宗師高手,當趙山河踏出滄瀾劍宗那一刻,江湖上就風起云涌了,無數的江湖人往黑域趕來,江湖上隨處都能聽到關于這一戰的消息。
但是,評價幾乎是一邊倒,沒有任何人看好顧青辭,雖然顧青辭在江湖上名聲之大并不亞于趙山河,甚至還比趙山河大,但是,他終究不是宗師高手,終究只是年輕一輩武者。
但,即便如此,依舊讓江湖轟動。
顧青辭他們這一代的年輕武者,是數百年來江湖最為妖孽的一代,不但早早涌現出了天下七道謎,這段時間又有一大批天才現世,硬扛宗師一劍的三葬,騎牛向天山的王陽明,余家麒麟子余雷傲宇,天下第五刺客許留山
天策十七年的江湖是不平靜的,整座江湖都在瘋狂爆炸,大事件一件接著一件,應接不暇。
然而,除了正魔兩道宣戰之外,目前為止,也就刑天府與滄瀾劍宗宣戰之事最大了。
這是年輕一輩向老牌武者的約戰。
很多人都是這樣認為的,至少現在江湖上都是這么傳的,顧青辭再莫名其妙之間,就變成了年輕一輩的代表,這是撬動老牌武者威嚴的一戰。
這就像是一個風暴一樣,瞬間席卷了江湖。
趙山河似乎有意讓全江湖見證這一戰,他從滄瀾劍宗出發,很慢很慢,已經有很多前來觀戰的人都到了,他卻還在路上,真的就像一個垂暮之年的老朽一般,若非一路上都有人開道,很多人都懷疑他會不會遇到截道的土匪。
天山上,飛雪之中,李乘風負手而立,身后是道閣閣主俞橫橋和尹彩依,天山道閣是出了名的寒冷,偌大一座山,幾乎都看不到幾個人,一時間出現三個人,還挺少見。
俞橫橋抬頭望著自己這個師父,難得見到自家師父露出凝重的表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師父,刑天府與滄瀾劍宗一戰,真的不通知小師妹嗎”
“是啊,”尹彩依也說道:“師父,雖然說的是刑天府與滄瀾劍宗一戰,其實誰都知道,這只是顧青辭與趙山河一戰,這趙山河乃是成名多年的宗師高手,這一次是真的沒臉沒皮要以大欺小了。”
俞橫橋臉色很不自然,悄聲道:“尹師妹,趙山河畢竟是前輩,你怎么能這樣說呢”
尹彩依白了俞橫橋一眼,努了努嘴,說道:“師兄,你別跟我說你心里沒有偷偷罵趙山河幾句,這老家伙本來就是不要臉了,害怕無缺先生出手,就搬出滄瀾劍宗,把這件事情定性為宗門之戰,讓無缺先生找不到理由出手,唉說起來,顧青辭這小子也是犯傻,怎么就想著直接宣戰呢”
俞橫橋尷尬一笑,說道:“這滄瀾劍宗是有些過分了,但是,我們又能怎么辦”
“很簡單啊,讓小師妹去,江湖上誰不知道顧青辭與咱小師妹的關系,她出手肯定沒問題,到時候只要趙山河敢傷小師妹,就讓咱們師父出手,誰還不會以大欺小了,要論沒臉沒皮,誰比得過咱家師父呃,師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德高望重”
尹彩依說著說著就說順口了,突然看到自家師父那鐵青的臉,急忙收嘴,還是被李乘風拍了拍腦袋,說道:“彩依啊,為師觀你這段時間劍術修煉有些疲軟,待會兒就去洗劍池好好悟劍吧,半個月不,一個月”
尹彩依耷拉著腦袋,洗劍池,聽著名字不錯,實際上就是真的洗劍的,天上長年冰寒,又因為劍氣籠罩,形成了一道奇觀,在天池底下,每天都會凝聚出數百柄冰劍,道閣為了讓懲罰犯錯的弟子,就讓這些弟子進入天池里,用極寒之水,將冰劍洗成水。
尹彩依一想到要去洗劍池,頓時就心情不好了,暗罵師父小心眼兒,卻也不敢再說什么。
李乘風踩著雪花緩緩落下,說道:“這件事情不允許任何人向可卿透露,她如今悟道在即,這天下將變,她不能耽擱,而顧青辭,就看造化吧,這是他自己選的路,也是他自己要的捷徑,誰也幫不了他”
俞橫橋眼皮一跳,詫異道:“師父,已經緊急到這個地步了嗎”
“嗯,”李乘風點了點頭,說道:“無缺先生已經奔走多時,這件事情也越來越緊迫,本來以為還有一段時間,現在看來,沒多長時間了,所以,可卿不能再耽擱了,明白嗎”
俞橫橋躬身道:“弟子明白。”
極北之地,一片荒原里,無缺先生坐在一塊鵝卵石上,旁邊有一叢篝火,上面架著一條魚,有一個拿著一根木棍的青衫老人正不停地撥弄著柴火,那一縷胡須都被燒了幾根。
“我說無缺,我堂堂天下第一高手都在烤魚,你憑什么就坐在那里看書”
無缺先生緩緩抬起頭,望著那毫無風范的天下第一高手徐長生,說道:“因為上一頓飯是我煮的,這一頓就得你來。”
徐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道:“我說,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那個后輩小子這次可是兇多吉少了,你說你到底給了人家小孩兒多大壓力,都逼得他想不開挑戰宗師去了,雖然只是不成器的宗師,但那也是宗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