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幾個人看上去頗為狼狽,特別是那個背刀漢子,身上好幾道傷口觸目驚心,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而那個年輕女子牽著兩個孩子,臉上也沾滿了鮮血,已經干涸,兩個小孩兒看上去受到了嚴重驚嚇,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
在距離營帳十余丈的時候,巡邏的刑天衛便發現了這幾個人,抽出刑天衛專用樸刀,厲聲喝道:“什么人?”
“這位大哥,能否行個方便……”
營帳外的動靜自然逃不過聶長流的感知,其實,這幾個人出現,還在很遠的時候,聶長流就已經發現了,在夜里對于大修行者來說,影響并不大,見這里是朝這邊走了過來,他提著刀站起來,走了過去。
當聶長流走過來的時候,那個刑天衛急忙拱手道:“聶大人,這幾人是蜀中過來的,正在逃難,想借點吃食!”
聶長流眉頭一皺,兩個小孩子沒什么特殊,倒是這兩個大人必定是江湖中人,看這樣子,倒是也沒說謊,不過也說不了謊,明顯是在被追殺,兩人都受了傷,特別是那滿臉鮮血,著實有幾分恐怖。
見聶長流皺眉,那女子急忙拱手道:“這位大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招惹麻煩,只是兩個孩子已經餓了一天,就想請你們給點吃的,當然,若是不方便,我們立馬就走。”
見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聶長流返回過去,拿了兩只燒雞和幾個餅一筒水,遞到那女子手中。
那兩個小孩兒看到燒雞,頓時口水直流,當場就想要吃,只不過被那女子阻止了,將東西遞到那個背刀漢子手中,轉頭朝著聶長流一拱手,道:“多謝大哥,就不多做打擾了,告辭!”
聶長流對這女子好感大增,她知道這女子是擔心在這里停留太久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想了想,從懷里掏出兩個玉瓶,扔給那女子,說道:“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內服外敷一起。”
那女子接過藥瓶,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就快速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只是,看著那女子消失的背影,聶長流突然緊皺起了眉頭,望著那如幕一般的夜色,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過了好一陣子,顧青辭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聶長流的肩膀,笑道:“怎么,思春了,看上剛剛那姑娘了,眼光還不錯,那姑娘雖然眼下有些狼狽,但我保證,清理之后,絕對很好看,怎么樣,現在可是最好的下手機會,英雄救美,雖然套路很老,但絕對是最有用的。”
顧青辭當然只是拿聶長流開玩笑,和聶長流相處了這么久,他很清楚聶長流的性格,就是一個武瘋子,他的世界里除了練武之外就是挑戰,在他的世界觀里,似乎根本沒有男人女人的說法,只有能不能打,敢不敢打,值不值得打。
聶長流是白帝城刑天衛總教頭,而刑天衛如今人數已經突破兩千,其中有不少都是女衛,以聶長流的實力氣質和算得上俊俏的容貌,刑天衛里不知道多少人對他有著別樣的心思,但偏偏聶長流對待男人女人都一個樣。
刑天衛里還一直流傳著一個笑話,去年有個刑天衛女衛給鼓起勇氣給聶長流告白,那個女衛長相也非常漂亮,很多人都挺看好,然而,沒想到聶長流居然愣了一下,問那個女衛是不是要挑戰他。
后來刑天衛里就一直在聶長流不喜歡女人,喜歡他們刑天府府印顧青辭,一度鬧得很哄鬧,甚至都有人在傳聶長流與顧青辭是兩情相悅,形影不離,一直到秦可卿來到白帝城,才算徹底平息下來。
對于聶長流的性格,要不然顧青辭很清楚,他都會懷疑聶長流是不是喜歡男人了,之前他還想著看看能不能撮合聶長流和李東吳,最后他都只能放棄,也不再想著給聶長流找對象了,讓聶長流搞對象,還不如想著能不能讓他成為一代宗師。
聽到顧青辭的調侃,聶長流緩緩的回過頭,然后猝不及防的點了點頭!
“點頭,你點什么頭?”顧青辭眉頭一挑,說道:“你真看上那個女的了?”
顧青辭臉皮使勁抽搐,活脫脫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一道白影恍惚一現,秦可卿出現在顧青辭旁邊,輕聲道:“聶長流現在心境亂了,但是,我感覺得到,他沒有說謊!”
“剛剛那女人我有一種熟悉感,但我又想不起是誰。”聶長流緊皺眉頭說道。
顧青辭臉皮又是狠狠一抽,說道:“長流,你……咦,這是什么?”
顧青辭正準備好好問一問的時候,突然看到地上有什么東西晃了一點光,伸手一探,吸了起來,拿在手里一看,居然是一小截銀色的繩子,淡淡的銀片被火光一照,就泛起了光澤。
“這,有點眼熟啊!”顧青辭嘀咕道。
聶長流盯著那一截銀色繩子,瞳孔瞬間收縮,然后反手取下背上那個裝著長相思的木匣,從里面取出了他之前隨身攜帶的那根銀色長鞭。
這根銀色長鞭,是聶長流之前的武器,后來在龍淵得到血紅刀之后就沒怎么用了,但他也不舍得丟棄就和長相思一起放在了木匣子里。
一看到聶長流的鞭子,顧青辭恍然大悟,道:“這玩意兒是你鞭子上的啊,我就說這么眼熟,只是,你這鞭子……這就是你缺的那一截?”
聶長流將鞭子掛在腰間,取過顧青辭手里的那一小截鞭繩,沉聲道:“我先去找到他們,回來在解釋!”
說罷,聶長流快速向著剛剛那幾個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們要不要去幫幫他?”秦可卿問道。
“不用,”顧青辭搖了搖頭說道:“剛剛那幾人,就知道罩氣境武者,既然能夠逃脫,想來仇家也不會太強,長流足夠應付,而且,長流身上有信號彈,隨時可以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