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樹林深處籠罩著薄霧。
顧青辭剛醒,從帳篷里出來,就看到聶長流堵在門口,衣衫上還有著淡淡的水汽,顯然已經站了很久。
顧青辭愣了一下,繞開聶長流,往刑天衛準備的洗漱用品那里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干什么,這么大清早的來堵我,可別說是一夜沒見,想我了。”
聶長流跟在顧青辭身后,沉聲道:“老大,我要幫她。”
顧青辭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洗漱,整理衣服。
紅色的太陽光透過霧氣照了進來,依舊還是朦朦朧朧的,清晨的鳥叫聲很清脆,樹林里面總是會有一絲絲淡淡的特殊氣味,有些神清氣爽。
顧青辭和聶長流一前一后離開營地。
前腳邊,有一條小溪流,嘩啦啦的聲音卻不大,反而襯托山林空幽,顧青辭拍了拍長袍,做到溪水邊,淡淡道:“其實吧,當你來找我的時候,你已經做出了決定,你就是鐵了心要幫徐菲菲姑娘。”
聶長流站在顧青辭后面,沉默了好半晌,才說道:“我已經詢問清楚了,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涉及到清河公主。”
“那你知道清河公主是什么人嗎?”顧青辭問道。
聶長流搖了搖頭,說道:“我平時只注意江湖人江湖事,對朝廷中人并沒有什么了解,清河公主,我就知道她是長公主,當今夏皇的親妹妹。”
“嗯,”顧青辭點頭道:“清河公主,夏皇的親妹妹,若只是這個身份倒也好做辦,但這個清河公主不簡單,封地是鄴城,但整個青州幾乎一半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手上除卻白馬軍之外,青州其他的守備軍很多都聽她指揮,甚至比皇帝的話都管用。”
“在青州地界,也就天下盟和董家能夠與之匹敵,但是,別忘了,她還有朝廷身份,這個身份能夠讓她成功把青州上下的官府都給打通,就連青州太守都得給清河公主幾分面子。”
“可以說,清河公主在青州的底蘊比我刑天府還強,若是真的這件事情跟她有關,別說一個你,就算是再來十個聶長流,都不見得夠對方打的,你也別想著拿朝廷律法說事,幾年前,朝廷三公九卿集體上書彈劾清河公主,說清河公主擁兵自重,結果,夏皇不但沒找清河公主麻煩,反而大發一通火,好幾個大臣沒多久就被下放。”
顧青辭緩緩站起來,望著聶長流,很嚴肅的說道:“跟你說這么多,就是讓你明白,清河公主不是一般公主,她其實就相當于一個皇室親王,還是實權在握的親王,我當初能夠扳倒馬東陽,很厲害吧,但我跟你說,如果當初我面對的是清河公主,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旮旯了,為什么,因為清河公主根本不在法律的約束之內,別說你,即便是我掌握了清河公主的罪證,即便是捅到皇帝那里,這事兒也就這樣了,不會有然后。”
聶長流咬著牙,微微閉了閉眼睛,然后又異常堅定的說道:“老大,這件事情我必須幫忙,如果當年沒有徐姑娘,也不會有現在的聶長流,我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我必須出手。”
“徐姑娘是什么想法?”顧青辭問道。
說到徐菲菲,聶長流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亂,說道:“她,肯定是要查清楚的,那兩個孩子死在她面前,昨晚一夜,她都驚醒了好多次,那兩個孩子確實死得太冤枉了。”
顧青辭點了點頭,然后盯著聶長流,四目相對,淡淡道:“你,一定要幫?”
“一定要,”聶長流堅定道:“我可以宣布退出刑天府,這樣就不會對我刑天府造成任何影響……”
“嘭”
顧青辭突然抬手一巴掌拍在聶長流腦袋上,嚴肅道:“說什么廢話了,什么時候刑天府需要這樣了,連個兄弟都罩不住?”
“另外,”沒等聶長流反應過來,顧青辭繼續說道:“你這腦袋也該動一動了,再不動都全部成肌肉了,人家徐菲菲說的是什么,調查清楚?為什么要調查,因為那兩個小孩兒死得很憋屈,因為這件事情充滿了不合理的地方。”
“那徐菲菲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是清河公主幕后主導,她敢查下去嗎?她之所以敢查,是因為她大概能夠估算到對方的實力,還不足以讓律法都管不了。”
聶長流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什么意思?”
顧青辭嘆了口氣,對聶長流的智商,他確實不想多說,解釋道:“我剛剛跟你說了那么半天,就是說一件事情,清河公主很強,強到我都不愿招惹,那你說,這種實力的人,殺兩個小孩兒,至于鬧出這么大動靜嗎?徐菲菲她們還有機會走到這里嗎?”
顧青辭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徐菲菲他們是被七絕殿追殺的,那些殺手也都只是一些普通殺手,這就說明雇主實力不強,請不起真正的高手,至于后面出現的那個中原一點紅,并不是被人請來殺那兩個小孩兒的,而是正巧路過,對你產生了興趣而已。”
這一次,聶長流總算是聽懂了,說道:“老大,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或許和清河公主有一點關系,但絕對不是清河公主主導的,我還是能夠幫到徐姑娘。”
“對,”顧青辭拍了拍聶長流的肩膀,說道:“不過,畢竟源頭和清河公主牽扯到了一絲,我還得親自去打個招呼,不然就你去,清河公主理都不愛理你,產生了什么誤會,反而不好。”
聶長流拱手道:“多謝了,只是,老大您不是要去龍淵嗎?”
“暫時不用去。”顧青辭說道:“前兩天李師妹已經給我傳信,她已經到了龍淵,只不過,似乎發現了什么,讓我先不要過去,免得打草驚蛇,有天下盟在那里,陳通玄前輩坐鎮,出不了事兒。”
聶長流點了點頭,他從來不反對顧青辭的任何安排,已經習慣了。
“我說了這么半天,你就什么都沒悟出來?”顧青辭一臉納悶道。
“悟什么?”
“我之所以說這么多,就是告訴你,這是個機會,在女孩子感到絕望的時候,你才能夠輕易打開她的心扉,這是你的機會懂不?”
“你這么懂女孩子?為什么和秦可卿拖了這么久?”
理論大師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