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連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又來到了一連操場。
“林排長,這事兒交給我們就行了。”
二排的人,非常體貼地朝林琦說著。
整個連隊,就林琦和墨上筠兩個女的,墨上筠是個變態,用不著他們關心,林琦雖然嚴厲了點兒,以前沒有人敢靠近,但墨上筠來了之后……
他們不得不承認,林琦確實是個女的。
眼下,林琦雖沒跟他們一般光著膀子,但也只穿了一件短袖,看著還是挺單薄、嬌弱的。
林琦斜了他們一眼,但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朝不遠處喊了一聲,“黎涼!”
黎涼聞聲,小跑著過來。
“怎么了?”
微微凝眉,林琦道:“墨上筠說,所有雪人消失在一連操場。”
“嗯。”黎涼點頭,有點不明所以。
“意思就是,”這時,向永明探出了頭,笑嘻嘻地道,“消失在一連操場。”
黎涼:“……”
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片刻后,黎涼看了看林琦,頗為遲疑地問:“你的意思是,不毀掉?”
他把意思說明白了,周圍的二排小伙伴們,也有點躍躍欲試。
“嗯。”
林琦點頭,不可否認。
她就是這個意思。
跟墨上筠接觸多了,也能清楚,墨上筠的心是偏向他們二連的。
既然墨上筠都發話了,他們也用不著客氣。
畢竟上次跟一連共同訓練,確實挺傷他們自尊的。
黎涼想了想,然后點頭,“我找張排長。”
三個排長聚集在一起,商量了五分鐘,然后把最終的處理結果傳達下去,二連登時士氣大振,“搬”雪人的時候,不知有多積極。
好像,連這天地的寒冷,都被拋在腦后。
半個小時后。
墨上筠見時間差不多了,打算去外面轉悠一圈,順帶去炊事班吃個早餐。
但,剛從辦公椅上起身,就見朗衍走了進來,笑容滿面,不知遇到什么好事。
一見到墨上筠,朗衍就朝她豎起了大拇指,極其佩服道:“高,真高。”
“怎么?”墨上筠挑了下眉。
“你不是讓他們把雪人搬走么,他們全搬了,堆在一二連的交界處,一整排,可威風了,他們說是你暗示的。”朗衍笑瞇瞇地,朝她走過來,“就剛剛,見到陳連長,他氣得啊,吹胡子瞪眼的。”
墨上筠摸了摸鼻子,把事情撇開,“我可沒暗示。”
朗衍搖了搖頭,不反駁,也不附和。
既然她不想承認,他也不逼迫她。可是,讓他承認二連沒有在墨上筠的暗示或允許下,做出這種事,那也不可能。
離開辦公室,墨上筠特地轉了一圈。
親眼看到了朗衍描述的“一整排雪人”。
丑不拉幾的雪人,最中間是“陳科”,左右兩邊的小雪人各占一半,好不威風,好不壯觀,偏偏都堆在靠近二連的地方,只是雪人的正面是對準一連的,明顯都能看得出暗藏嘲諷。
三連在他們連長、范漢毅的帶領下,專門過來圍觀,對其進行極其“專業”的講解,著重于那個“酷似陳科”的大雪人。
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閑的沒事兒打發時間了。
這下,跟一連真的結仇了。
墨上筠若無其事地走開。
連續幾天,一連和二連便開始了暗中交戰。
這雪,斷斷續續的,下了三天。
交界處放著的雪人,依舊招搖地挺立在那里,黑暗中走過,仿佛能見到它們臉上的嘲諷笑容。
為此,一連也沒少“報復”。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第二天早上,二連晨練時,操場擺滿了丑不拉幾的雪人,而且連半點積雪都尋不見。
訓練打壓——各個訓練科目搶先。比如五公里越野,他們故意改道跟二連一起,順便適當地增加兩公里;比如射擊訓練,他們把時間調整的跟二連一樣,裝作“湊巧”碰一起了,然后顯擺連里的神槍手;比如……
超乎想象的是,二連卻比以往更沉得住氣。
不發飆,不爭先,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一連不知是何理由,覺得沒意思,跟他們爭了幾天后,就放棄了。
殊不知,墨上筠早已在二連放過話——
“誰敢跟一連意氣用事,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
有墨上筠這個魔王副連,任憑二連的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貿然跟一連對抗。
這事折騰了好幾天,總算是歸于平靜。
也在這時,墨上筠接到墨上霜的電話。
“明天找人來接你,有問題嗎?”墨上霜說話素來單刀直入,從不跟人客套。
彼時的墨上筠,正坐在辦公桌前,只手敲著鍵盤。
經他提醒,才想起,當特邀教官的時間到了。
“幾點?”墨上筠問。
“六點。”
墨上筠敲完最后一行字,才道:“有點早啊。”
墨上霜也不跟她商量,直言問:“行不行?”
“行。”墨上筠收回手,往椅背上一靠,瞇著眼道,“不過,有個小條件。”
“說。”
“媽快生日了……”墨上筠委婉的提醒。
“所以?”墨上霜截斷她的話。
墨上筠挑了下眉,覺得跟腦子不會轉彎的說話忒沒勁,只得直說,“我今年是回不去了,你離家近,要不抽空回趟家,順便幫我送份禮。”
墨上霜沉默了下,算是明白了。
半響,他問:“什么禮?”
“你看著買,化妝品,補品,衣服……沒主意的話,你買腦白金都行。”墨上筠隨口道。
咔擦,電話掛了。
墨上筠嘴角揚笑,想到墨上霜那張黑臉,就愉快地放下了手機。
不一會兒,電話又來了。
一邊端起水杯,一邊拿起手機,以為是墨上霜來的電話,連備注都沒看,就接通了。
“你哥讓我給你媽選份禮物,說是你說的。”
電話那邊略帶笑意、調戲的聲音,分明是閻天邢的。
“噗——”
墨上筠一口水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