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玄司寇在定了定神后,倒是沒再說什么,她只怔怔的透過葉千璃,看向云芷汐,并起身拜道,“王妃,對不起。”
“無妨。”云芷汐對化妖術也有所了解,大致能明白,之前玄司寇的陡然倒戈,必是被妖冥所控制。
至于玄司寇為什么會被控制,云芷汐沒想細問,她又不傻,在須彌山呆了這么些年,她怎么能不知道玄司寇的心思。
但云芷汐也知道,玄司寇是個聰明的女人,玄司寇和她曾遇到的碧池之流可完全不一樣,再加上之前的那一幕,也讓她能確定,玄司寇應該是徹底放下了才對。
可惜了玄司府的宣管家,連遺言都沒能留。
想到這里的云芷汐,她已說道,“你的傷勢還沒痊愈,回去好好養傷吧。”
“多謝王妃。”玄司寇又拜了一下,垂眸間,卻想著眼前的一雙人,以及他們懷里的兩個孩子。
沒有被云芷汐“遺忘”的容熙,這會正被她抱在懷里;小逸兒則趴在他爺爺的肩膀上睡著了。
但玄司寇剛才那么一眼看過去,根本看不出這是三代人了。畢竟無論是云芷汐,還是剛出關的容煌,他們仍是風華正好的好模樣。
如果不是氣質不同,玄司寇也會恍惚的以為,眼前站著的白衣勝雪男子,并不是他們須彌山的王,那個永遠高在山巔,不可觸及的萬域之王。
盡管在過去十來年間,她不是沒偶爾看到過,他們的王抱著小主子的模樣,可她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這一幕。
曾幾何時,她從不曾、也從不會想象,王抱著孩子的模樣,因為無論是她,還是須彌山的其他神,他們都從未將王當成“人”。
從前的王,不管是怒,還是喜,抑或是憂,他們都看不出,又或者從前的王也根本沒有這些情緒。
但眼下的王,他是不同的。
他抱著小小主的樣子,是喜悅的樣子,是眉眼舒展,眸中有笑,具有濃郁的煙火氣息,鮮活如春的樣子。
只是一眼……
就收回所有目光的玄司寇,她已在心里描繪著,王和少主團聚時,他們一家八口,三代同堂的溫馨畫面。
那么溫暖。
那么美好。
而從前,她其實也有家人,他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在過去無數個她仰望著山巔時的日夜,他都捧劍陪在她身邊。
這么一想,玄司寇已接著拜別道,“王,臣請,先回玄司府養傷。”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
“面壁萬年。”容煌淡應了一聲,便抬眸看向其余神臣,龍帝立即明白他意思的宣道,“你們也都各自回府療傷。”
“是,王。”玄司寇知道王這是罰她傷了王妃。
“是!臣等告退。”地司寇等人也沒多說的,如潮退下了。
不過在地司寇退走前,容煌朝他的身體拍出了一掌,當即就將殘余在他身體里的,那些鉆營著他根基的位面覆滅力,全都拍散了。
“多謝王!”地司寇敬仰的跪謝道。
“去吧。”容煌雖然一直在閉關,但大體上發生的事,他都知道。地司寇雖曾有錯,但已將功補過,他不會再重提什么。
而其實蠻忐忑的地司寇,這才松了一口氣的退下了,他原本還想著,等王和王妃她們團聚好了,他再來請罪的,沒想到王并不責難他。
呼……
好險!
好開心!
地司寇十分興奮的回地司府了,他很清楚,如果王要罰他,就不會給他療傷了,讓他位面覆滅力折磨折磨他,就是最好的處罰。
“噗。”而看著地司寇幾乎是一蹦三跳跑著離開的云芷汐,她就忍不住笑場了,這個傻大個。
葉千璃也有些忍俊不禁,但幸好地司寇也沒事了,她也蠻喜歡這個心細的古神糙漢,有擔當有魄力。
誰能想到,這樣的古神老怪物,此刻在公公的眼前,竟是個歡樂的,仿佛得了糖作為嘉獎的孩子。
小逸兒都沒他這么“萌”!
等目送完諸神臣,云芷汐才看回身邊的男人,問道:“回去?”
“不急。”容煌落身而下的,朝七彩城原本所在的位置落了下去,看得葉千璃心一緊的問身邊的婆婆道,“娘親,是還有隱患嗎?”
“不慌,就算有,也是你爹的事了。”云芷汐安撫了兒媳婦一聲,眸底卻掠過一縷隱晦的疑色。
而她這回答,葉千璃也真沒法反駁,畢竟對萬域最了解的,肯定是她的萬域之王公公了,她只是本能的瞎操心。
于是肯定的應了一聲“也是”的葉千璃,她就收回目光的說:“娘親,把小四給我吧,你陪爹看看。”她得識趣點不是?
盡管公公婆婆沒做出什么特別纏綿的動作,但兩人間的眼神和氣氛,可是填滿了繾綣柔情,她懂的!嘿嘿嘿……
于是接收到兒媳婦促狹眼神的云芷汐,她僵了僵給出兒子的動作,感覺老臉一紅的!認真說道,“等墨墨回來,看我怎么反彈你。”
“……”葉千璃一噎!
而成功把兒媳婦的小促狹震懾住的云芷汐,她就在交出兒子后,笑瞇瞇的朝下方的男人落了下去。
“呃……”葉千璃抓了抓臉,感覺自己好像把自己坑了,可能是婆婆平時太好說話,讓她一個不注意,居然去打趣婆婆!不知道現在道歉還來來得及?
不過公公都出關了,殿下呢?
被喂了狗糧的葉千璃仰頭看向須彌山,自然能感覺到,她家殿下并不在山內,不過眼下的她以為,他是在須彌境中進階著。
而在葉千璃仰望須彌山時,云芷汐已傳音問了身邊的男人,“煌煌,你剛才不讓玄司寇說什么?”
“嗯?”容煌挑眉看了她一眼。
云芷汐就不傳音了,她很直接的說,“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和玄司寇眉來眼去的,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我仙境里,還有榴蓮殼。”
容煌:……
無聲揚了揚眉目的云芷汐,眼里都透著,“想清楚再回答”的意思,看在容煌眼里,便如張牙舞爪的貓兒,撓得他……抱緊了緊懷里的小家伙。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