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不得是什么時候,在凡間丟了一把玉肌扇,再回頭尋找的時候,有一個笑起來很甜的女孩子送到了他的面前,“公子,是你的扇子吧?”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撥開了扇子,企圖能夠看清楚那張素凈,未施粉黛的臉,卻發現對于那張的記憶太過模糊了,越是企圖看清楚,越是無法看清楚她的臉。
直到對方將的玉肌扇放入他的手里,“下次可別再弄丟了,就算是我撿到都不會還給你。”
他微微一怔,將玉肌扇塞回到了她的手里,很是傲慢的道,“既然你撿到了,就送給你。”
女孩看著手中的玉肌扇,有些不知所措,在當今王朝,喜好風雅,男女互以贈送扇子表達自己的喜歡,可作為定情信物,如今面對手上的玉肌扇卻像是燙手的山芋一樣,“這,這種東西怎么能夠隨便送人呢?”罷又將玉肌扇塞回到他的手上。
怔怔的望著手中的玉肌扇,他眉頭略微的挑高了幾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拒絕。
“王讓你拿著,你拿著便是。”
“贈扇子是定情之物,我不要你贈送的扇子。”
他臉色大變,想他地府的閻王,還從來不曾把誰放在心里過,如今字不過是心血來潮的贈予他人一把扇子,沒有想到被人拒絕了不,對方竟然會沒腦子出我不要你贈送的扇子這樣的蠢話,他還較真了,今天這把玉肌扇她不收都不行。“拿著,你若是敢丟掉,我就連你的手一起剁了。”
她委屈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長這么大還沒有遇見過這么蠻橫不講理的男人,白瞎了這么好的皮相。
可是他這話的時候,分明是認真的,她縮回了握著扇子的手,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只能用憤怒的水眸死死的瞪著眼前這個一身華服的男子,大眼睛里蓄滿了不滿與委屈。
他微微挑高了眉頭,“真是一雙美麗的眼睛,讓我心動到想要挖出來收藏。”
“啊!”她竟然遇見了瘋子,太可怕了,為什么沒有人告訴她,有種瘋子會穿著錦衣華服出來隨便贈送別人扇子,不收還會剁掉別人的手,女孩退后了幾步,直至安全地方,掉頭就跑,卻不知道自己手中還握著對方贈送的玉肌扇。
許是他們的癡纏就從那一刻開始的吧!
她想要那個深愛之人贈送的扇子,卻是一直無法等到,心愛的男子贈送扇子。
親眼看著他將扇子送給了公主,親眼看著他成親,因抑郁成疾,在最美年的年華死去。
只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再次遇見那個贈送她扇子的瘋子,還是地府的閻王。
看見她的那一刻,內心是充滿著忐忑,畢竟回了地府才知道,那個朝代贈送扇子是中意了對方,雖有些唐突,但是扇子送了出去自然也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他,他就勉為其難的娶了她吧!
在閻王眼里看來,人早晚都會死,每日地府接應的人少年,孩子,嬰孩不計其數,她能夠活到二十歲也算是夠本兒了。更何況他堂堂一個閻王在地府等她太久,也不是個事兒。
只是閻王從來都沒有想過,她不喜歡他,硬塞給她的那把玉肌扇也不是心中所愛給的,因為心中存有執念,她久久未回地府報道,等不及的閻王終于再次來到人間,卻發現她久久徘徊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始終不肯離去。
第一次閻王嘗到了挫敗感的滋味兒,他堂堂地府閻王,竟然比不得一個人類?
他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能夠從她的視線里看出了喜悅,甚至是更多的渴求。
“竟然是你,你能看見我對不對?”
“你既已死,為何不去地府報道?”
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注視到了一旁的鶼鰈情深的男女,她心中一直有一個人,得不到他的情深,所以哪里也不想去,她很想知道,她的死,就不能激起他一丁點的憐惜嗎?
閻王冷哼了一聲,“他有什么好?”
“很哪兒都好。”
“現在和我回地府。”
“不要,我要守著他。”
“你已經死了。”閻王很殘忍,總喜歡戳著別人的痛楚。
“那我就等來世,我就不相信下一世他還不愛我?”
不知為何,她的愚蠢和無知已經令他異常的惱火,這種挫敗感令他非常的不舒服,“魯含笑,你可知道你已經接受了王的玉肌扇,將來是要做我的王妃,你還想著其他的男人?”
“那個什么破扇子是你塞給我的,我本不想要的。”
“你再一遍。”
“一萬遍也是你塞給我的,我想要的只是子寒哥哥給的,而不是你。”
閻王幽深的眸子泛著冷冷的光,眼波流轉,就有冷氣飆升,她禁不住的一連后退幾步,“你想要做什么?”
“想讓你愿望成真。”
“真的嗎?”
他扯開了薄涼的唇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魯含笑,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和我回地府,做本王的王妃,如若不然……”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公子還是那個如若不然會怎么樣?”
“受輪回之苦。”
“我還能遇見他嗎?”她的重點不在乎輪回之苦,卻非常在乎是否還能再遇見蘇子寒?
閻王最終徹底的變了臉,面部表情猙獰,冷笑爬上了他猙獰不已的臉頰,“會,只是希望你不會后悔。”
誰也沒有想到,閻王的懲罰會那么的嚴重,懲罰魯含笑投胎轉世,并且遇見她心中所愛的蘇子寒,只是每一世都沒能如她所愿,蘇子寒可以深愛任何一個人,唯獨不可以是魯含笑。
她做過公主,富家姐,才女,歌女,秀女,俠女,甚至是乞丐,尼姑……
身份不同的轉換,每一世都會遇見心中所愛,卻始終得不到蘇子寒的愛。
每一世終結,她都會見到那個無情的男子,以一種睥睨的目光俯視著她所有的狼狽,“魯含笑,你可曾悔過?”
她討厭看見他臉上如勝利般的笑容,放佛在嘲笑自己像是一個傻子,“不悔。”
閻王起初還能對著她冷笑,到后來次數多了,卻是再也無法表現出自己的冷靜與淡定,只見她揮開的手臂都帶著幾分的不耐,然后她又接受了新生,再一次的輪回。
她奮不顧身的去愛,最終還是得不到對方的回應,每一世都是抑郁而終。
“魯含笑,你可曾悔過?”
“不悔。”
就連閻王都不懂,她為什么那么執著,執著的令他有些厭煩,卻還是想再見到她,哪怕她有一絲的猶豫也好,可是從她的眼睛里卻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那令人厭惡的執著。
他不禁有些疲倦了,甚至開始厭惡這樣的自己,他是這地府的閻王,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要對她如此執著?
他累了,在這場三角戀中,他已經無力再去希望她能夠服軟了。
好歹是自己曾愛過的女人,他愿意送給她一世的稱心如意。
當她再次被帶到自己的面前時,閻王有種似是解脫的感覺。
“魯含笑,你可曾有悔過?”這句話放佛已經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或者早已經認定了不會有其他的答案,心緒有些不集中。
“悔過。”
“既然你有悔過,那么……”閻王驀地頓住,幾乎是震驚的看著她,“你再一遍。”
本來還異常的沉默,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跪在了地上,朝著他而去,抱住了他的腿,“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無比的后悔,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要回到姐姐身邊,這一次我也不會輕易的愛上他,求求你……就這一世,我寧愿入十八層地獄彌補我的過錯。”
十八層地獄,那里是什么樣景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她竟然想去?
“脫光了你的衣服,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她渾身一震,極力控制住內心的恐懼,睜著璀璨的水眸怔怔的看著眼前如惡魔一般恐怖的男人,她咽了咽口水,想到那些不堪的畫面,還有自己曾經的執迷不悟,為此付出了無法想象的代價。
姐姐死了,帶著不甘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是她的錯。
這一世,她是真的有悔過。
顫抖的手指勾住了衣襟,狠狠的咬住了下唇,扯開了自己的衣服。
“取悅本王,你就可以重回你姐姐的身邊。”她不著寸縷,雪白的肌膚泛著陰冷的冷意,薄涼的唇輕輕的覆蓋在他亦是冰冷的唇瓣之上。
閻王一把拉過了她嬌軟的身子,本王決定要放棄的時候,你卻有悔過。
這一世的蘇子寒不再有所不同了是嗎?
他的大手在她素白的胸口描繪出一個獨有的印記,代表著他的印記,玉肌扇的形狀,可算作他們之間的定情之物。“記住我的名字,閻絕,從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妻。”他的吻霸道,帶著強勢,甚至是占有,與她融為了一體。
歡愛過后,他再次揮了揮手,魯含笑被人帶去再次輪回,召喚了黑白無常,“去,將她姐姐的這一世命簿拿給我。”
老黑與白面色為難,“閻王,她姐姐的命簿在前些日子被人搶走了,閻王和王后出去云游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閻王蹙眉,“第五家的命簿?”日前他也有所耳聞,只不過那時的心思全部都在魯含笑的身上,所以并未有多么的關注。
“是的,秦憶煙的轉世就是第五家的第八十七代繼承人。”
對于第五家被詛咒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地府的命簿才有詳細的記載,除非殺掉旱魃,或者在第五家族繼承人二十八歲之前,生下下一任的繼承人。
老天對于違背天意這種事情,通常都是斤斤計較。
第五家繼承人與自己弟弟的歲數通常相差特別大,所以,弟弟未成年,姐姐已經死了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好了,閻王,剛才輪回之道發生了扭曲,所以……”
閻絕臉色大變,臉上閃過一絲的暴戾,“輪回之道為什么發生扭曲?”含笑,也許魯含笑不能如愿的到達她的身邊,他豈不是要失信于她。
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閻絕立刻下達指令,“立刻查明原因,找到魯含笑。”
只是他在地府等了六天,始終沒有魯含笑的下落。
閻絕始終無法再等下去了,他要去找她。
老黑白頓時慌了,“這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她,閻王你可饒了我們吧!”
“依照她的執著,肯定會到第五念的身邊,我就原地守著,不信她不來。”
面前黑色的漩渦卷起,這還是第一次有閻王不顧地府的大局,執著要墜入輪回,只是這地府老閻王不在,他就是最大的領導者。
踏上了奈何橋,停在了孟婆的身邊,觸及到她略顯擔憂的眼眸,“閻王,我老婆子的湯……”
閻絕薄唇微啟,“來一碗孟婆湯,本王倒要看看,有了這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是否還會這般的喜歡她。”喜歡到與她有同樣的執著,不得到不罷休。
一口飲進孟婆湯,他眼眸深處浮現出那么固執倔強的臉,他的唇角勾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第五家,這是王送給你們的造化,能不能把握住,全靠她有多么的執著了?”罷,他縱身一跳,墜入了輪回之道。
第五絕突兀的從睡夢中驚醒,坐在了床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想到方才夢中的一切,已經漸漸有些模糊了,甚至是什么也不記得了,唯有不甘與懊惱堵在了胸口,慢慢收緊了雙手,雪白的胸口印著一把扇形的胎記,此時清楚的刻印在他的腦海里。
這個夢,他不知道做過多少遍,醒來忘記了多少回,甚至努力去回想夢中女子的容貌,名字,可是最終他卻是什么也想不起來,唯有扇形的印記。
那是他找到她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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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想必大家已經知道誰是閻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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