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帶去了一個暗室,”回憶起那段時間,慕舜的情緒出現了波動,“我在暗室中見到了一個人,不,不對,不應該是人。”
鳳幽月皺眉“什么意思”
慕舜遲疑了一下,緩緩道“那不是人的形態,他的眼睛是豎瞳,而且是四肢著地。不過他說的是人言。我也不知道他是獸,還是人。”
鳳幽月“他有對你說什么嗎”
慕舜點頭“他看到我,第一句話便是魔靈石果然是最好的容器。”
“然后呢”
“然后我就沒知覺了。”慕舜努力回想了一下,“昏迷前我最后看到的是那個人的眼睛。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等到我再醒來之后,以前的記憶全部消失,體內出現了寒毒。銀宴告訴我,我是九尾狐族的奴隸。”
沒有了記憶的慕舜,以奴隸的身份在九尾狐族活了許多年。
他也想過自己是誰,有時也會冒出想離開這里出去看一看的念頭。
只不過每次這個念頭一出現,他就會失去意識,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就這樣,他做了十萬年木偶。直到那一次,他跟著九尾狐族的人前往天域圣殿,然后接到了暗殺鳳幽月的命令。
那晚他帶著人去對鳳幽月進行刺殺,然后,就看見了一只火紅的小狐貍。
看到小狐貍的那一刻,慕舜腦子里的弦砰一下斷了。
再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慕舜沖動之下把輕若帶回圣殿,鳳幽月為了救輕若,潛入圣殿帶走了慕舜。
慕舜陷入假死的這段時間,以前的記憶漸漸恢復。他終于想起了輕若,那個被他關在地下宮殿中十年的心愛女子。
慕舜長長的嘆了口氣,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小狐貍,心中溢滿了愧疚和痛苦。
是他的固執,讓她與家人分別十年。也是他的偏執,讓她掉入慕離的魔爪,死后連具全尸都沒有。
當慕舜從鳳幽月口中得知輕若被慕離碾成碎肉,混著泥土抹成墻面時,鋪天蓋地的痛苦將他淹沒。
若不是鳳幽月,輕若的元神將永生永世被困于地下宮殿之中。若不是鳳幽月,他將永生永世再無見到輕若的可能。
慕舜心中無比感激鳳幽月,他感謝她給了輕若新生,感謝她讓他彌補過錯的機會。
“慕舜”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悲傷,輕若抬起小爪子,輕輕擦掉他眼角的淚,“一切都過去了,我沒事。”
慕舜緊緊的抱著她,無聲哭泣。
再也不會了,他再也不會讓她做不喜歡的事。
她喜歡自由,他便放她走。她喜歡留下,他便陪著她。他會幫她找到父母,哪怕踏破萬里山川,也要將人給她帶回來。
慕舜緊緊的抱著輕若,輕若乖乖的回抱著他。
青岳山看到這一幕,深深的嘆了口氣。
還有什么好責怪的呢慕舜已經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
青岳山扭頭看向鳳幽月,眼神暖了暖,“雖然之前所過無數次,但還是想謝謝你。鳳莊主,多謝你救了輕若。”
“青老不必客氣。”鳳幽月溫柔的目光看著輕若,道,“我和輕若一樣,都有牽掛的人,我很理解她。能夠救她,能夠讓你們一家團聚,我也滿足了。對了青老,您可知輕若的父母在哪兒”
“我不知道。”青岳山皺起眉,“當年的事,一切都因九長老而起。九長老是我收養的孩子,一直對他視如己出。后來他長大了,我便讓他做了九長老,留在我身邊做事。輕若爹娘的失蹤非常突然,至今我都不知道和九長老有沒有關系。不過那場族長變故,的確是出自他的手筆。”
青岳山信任九長老,對他完全沒有設防。輕若爹娘失蹤后,青岳山一心撲在尋找兒子兒媳上,將族里的事情全都交給了九長老處理。
九長老趁著這個機會,和銀宴一同抓住了九尾狐族的兵權,密謀造反。
那一日,九尾狐族大亂。青岳山從三長老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差點急火攻心暈過去。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親手拉扯大的孩子竟然是叛徒
后來,慕舜將他救出去,被七魄和慕離攔截。
七魄帶走了慕舜,他則被銀宴帶回族里。
“原本銀宴是想殺了我的,是九長老說,這樣死了太便宜我。銀宴也不希望我痛快的死去,所以就把我關在了暗牢里,終年不見天日。”
青岳山訴說著自己的過往,語氣平靜的如同一個局外人。對于九長老的背叛,他當初是心痛的。只不過十萬年時光荏苒,這份心痛早就變成了麻木。
現在,他只想找到自己的兒子兒媳,哪怕是尸體也好。
“這么說,您也不知道輕若的爹娘在哪兒。”鳳幽月皺起眉。
青岳山“我的確不知道。不過九長老和銀宴肯定知道。不然他們也不會用這個理由把慕舜引到九重天。”
當年,慕舜是收到了輕若爹娘出事的消息,才前往九重天的。
而這消息,是慕離傳給他的。
慕離和七魄還有銀宴狼狽為奸,他們必定是知道輕若父母失蹤的真相。
“這件事以后再說。等過些日子,我去九尾狐族探一探銀宴的底。”鳳幽月拍板決定。
“對了,”慕舜忽然抬起頭,“我想起一件事。那個叫姬紫的”
鳳幽月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當初在天域與圣殿最后一戰,姬紫被九尾狐族的銀粟帶走,之后她就再也沒見過。
娘親曾經所過,圣殿之所以讓姬紫當圣女,是因為姬紫十有八九是東黎一族的后人。
而東黎一族的體質,和混沌體容納萬物的體質有些相似,很有可能可以融合混沌神格。
而圣殿收留姬紫,自然也是為了混沌神格。
后來圣殿坍塌,姬紫被銀粟帶走,想來她是被帶到九尾狐族了吧。
“姬紫怎么了”鳳幽月問。
“以前我一直跟著銀粟,曾經聽他和族長銀宴說過幾次。姬紫之所以能留在圣殿和九尾狐族,是上頭那個神秘人的命令。”慕舜說。